花小骨並沒有進馬車裡頭坐着,反正這馬車的車板子很大,多擺一個花小骨也不嫌擠。她坐在車板子上,看着那對雙胞胎一人握着一隻繮繩。
“小子,怎得不進來?怕我吃了你?”
花小骨回頭瞥了一眼關着的馬車門,回了一句。
“你是貴人,我跟你坐在一塊豈不衝撞了你?”
“哦?你倒說說我哪裡貴了。”
“剛纔酒樓裡的掌櫃,不是喊你‘二少爺’?想必你就是田家的二少爺吧?”
“哈哈,有點眼光。”馬車車門一開,從裡頭伸出一個腦袋,那二少爺笑嘻嘻地繼續說道:“既然知道我是田家二少爺,就該知道我田二少是個混不吝,從不講究身份。我看你順眼,你進來坐吧!”
花小骨也不再扭捏,扭頭便爬進了馬車裡頭。
這馬車相當寬敞,花小骨坐在離二少爺最遠的地方,偷眼瞧着馬車裡的裝飾。
倒是二少爺,彷彿饒有興趣地觀察着花小骨。
“小子,剛纔你爲何說青田酒是春天喝的?”
被突然這麼一問,花小骨頓時收回了視線,擡頭看向這位田二少爺。
“十千兌得餘杭酒,二月春城長命杯。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歸。青田酒產自餘杭,傳說以春雨釀得。酒香帶青味,醉酒望春色……這纔是喝青田酒的時候。”
二少爺頓時一樂,眼角一粒淚痣越發嫵媚起來。他五官與田嵐青看起來有五分相似,卻更帶着一抹少年的活潑與輕狂,笑起來更是顯得華麗。
“你還讀過書?瞧你身量,也不過十二三歲,怎麼會懂得這麼多酒的事?”
花小骨撇了撇嘴:“喜好酒跟年齡無關吧?看二少爺的年紀,也不過才十六七而已。”
二少爺更是開懷:“我最喜歡跟你這樣的打交道,也莫要一口一個二少爺喊我,叫得我渾身難受。與旁人一樣,喊我田嵐光便是。”
花小骨不做聲,她可不想跟這個田家二少爺扯上什麼關係,她只想蹭一口酒喝。
想到酒,花小骨便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跟叔叔伯伯們來京城送酒麴的。
她只跟叔叔伯伯們說了一句自己去玩,若是太遲迴去,會讓他們擔心的吧?
花小骨爬起身來,往窗戶外看過去:“咱們這是去哪兒?”
“現下才擔憂這個,看來你也是個要酒不要命的。”田嵐光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扇子,一挑窗簾,懶洋洋地說:“就在京裡,我又不賣了你,莫要擔心。”
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
門外的那對雙胞胎開始忙前忙後從馬車上往下搬酒。田嵐光對着花小骨丟下一句:“走吧,喝酒去!”
說罷,他便率先下了馬車。
花小骨跟着爬了下去,卻正看到了一處大院子。
這院子看起來挺古怪的,修得十分古板,看起來一間一間,好像是哪裡的宿舍。
田嵐光伸手便敲了敲門:“送酒來啦!快些開門!”
話音剛落,面前的大門便打開了。
門裡冒出一個小腦袋來,一瞧見田嵐光,便露出了燦爛的笑意,扭頭往門裡喊:“爹!光大哥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