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確實是有些苦惱……”
傅老爺面上帶笑,二郎腿翹得老高。他使了個眼色給身旁候着的傅成和傅功,傅功立刻授意,將傅老爺手邊的酒麴樣品送到了薛管事的面前。
薛管事話未說完,卻見面前放了一塊用紙包好的酒麴,便是眉毛一挑:“這是?”
“呵呵,不瞞薛管事,我傅家最近聽聞薛管事這裡有難,便是抽調人手,無論生意再忙,也很是做出了一批酒麴。這批數量雖說不少,可卻依舊供不應求,畢竟小云鎮裡,雖說做酒麴的商販不少,可要說能拿得上臺面的,大約就是咱們傅家,再無旁人了。”
薛管事心中好笑,又想到酒麴早已確定,便想要讓這傅家老頭出出醜。
他拿起那塊酒麴,將紙包打開。
紙包裡,自然是放着一塊不錯的酒麴,薛管事伸手輕輕按了按這酒麴,而後放在鼻下聞了聞,之後忽而笑了:“傅老闆,您這酒麴確實不錯。只不過雖然上頭要求大量酒麴,可我薛某卻也不敢妄自擾了你們傅家的生意。酒麴,我們已經找好了,您的酒麴,不如就拿回去吧。”薛管事將酒麴放在桌上,輕輕往前推了推。
一句話,將傅老爺說愣住了。
“已經找好了?”他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臉上笑意更深:“薛管事,我傅某在這小云鎮呆了大半輩子,怎卻不知除了我傅家還有誰家,能一下子產出如此數量的酒麴?”
傅老爺本想再添一句,你別打腫臉充胖子,卻見薛管事揚手,朝旁邊候着的人那裡招了招。
“去,將昨日送來的樣品拿來。”
小廝趕緊應下,而後不一會兒,便有人將昨日花小骨送來的樣品,放在了薛管事身邊。
薛管事臉上帶着笑,伸手揭開一塊酒麴上頭的紙包,然後遞給身邊的傅功:“你們瞧瞧,這酒麴,與你們傅家的相比,如何啊?”
傅功將那酒麴放在手心,而後心中巨震,沾了一點放在舌尖一嘗,便立刻擡頭,看向傅老爺。
直到此時,傅老爺才覺得有些不對。
他的臉色有些發青:“薛管事,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既然傅老闆好心,想要來解我薛某的燃眉之急,薛某領了你的心意了。酒麴……田家已經定下了別處的。”
傅老爺面上突然涌上一陣血色,而後氣喘如牛,呼地一下站起身來,伸手指着薛管事面前的桌子:“你我總算在生意上已經有數年的交情,怎得你要定下別家的酒麴,卻不與我說?”
薛管事倒是配合着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怎麼,薛某竟不知,自己曾與你商量過這單生意?”
傅老爺頓時如遭重擊。
確實,是他們傅家自負,自認爲這單生意非他們傅家不可,這才幹脆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先行生產了大批的酒麴,且洋洋得意,拿捏着時間想要拖到最後,想着讓田家倒過來求到他們頭上。
誰曾想過,竟然田家還能在小云鎮裡找到別的工坊,做出這麼一大批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