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意齋開門了,可是花小骨卻不能日日呆在店裡。一共十八家鋪子需要花小骨打理,雖然不用天天去盯着,可總得常常過去拿主意。花小骨有些頭疼,想到自己調酒的手藝並不是誰都會的,便乾脆用晚上的時間,在家裡訓練白桃調酒。
這可難壞了白桃,她可是半點酒都不懂的人。可是花小骨身邊再沒有合適的人選,白桃也就被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開始學習。
一連幾天,花小骨上午一大早趕着去各個店裡,晌午過後纔去一趟如意齋調酒。也好在如意齋的生意基本都在下午,免去了不少麻煩。而忙了一日,到了晚上,花小骨卻依舊不得休息,還得忙着教白桃調酒。
每日休息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花小骨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終於垮了下來。
這天晚上,花小骨在院子裡教白桃調酒,連續打了三四個噴嚏。她也沒放在心上,洗完了頭也沒有等着頭髮幹,便倒在了牀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臨到半夜,一陣寒風吹過,花小骨被凍醒時才發現,自己竟睡着了都沒有蓋上被子。她此刻拉起被子的手,已經開始顯得綿軟了起來。
果不其然,後半夜時,花小骨沒命地做惡夢。她夢見了被踢得吐血的弟弟,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夢見了尖叫的母親,對着那些大漢衝了過去,攔住他們全力砸下的拳頭……她夢見自己被那些大漢踩在地上,重重地踢着,一腳……兩腳……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一個聲音好似來自天邊,將花小骨陷入夢魘的魂魄生生拉了出來。
花小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才堪堪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面前是一臉擔憂的白桃,她正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花小骨張了張嘴,只發出“呃……”地一聲,便被喉嚨裡劇烈的疼痛憋了回去。
“姑娘,您額頭好燙!”白桃一臉地擔憂,她匆匆站起身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去請大夫,姑娘您先睡着!”說罷,白桃扶着花小骨穿妥帖了白色的內衫,便匆匆往外走去。
花小骨嚥了口口水,覺得自己嗓子好似有刀在割。她皺了皺眉,企圖爬起來,卻胳膊軟得撐不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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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力地將自己砸回了被窩裡,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想今日算是忙活不成了,便眼睛一閉,又一次陷入了夢中。
夢魘之中,似乎是有人將她的手給拿了出來,而後旁邊似乎是有人影閃過,說話聲雖然輕微,可卻依舊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腦門上,讓她的腦袋更是一陣一陣地疼痛。花小骨無力睜開眼睛,只深深地將眉頭皺了起來。
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好好睡,我在這。”
這聲音讓花小骨無比安心,她的腦袋似乎也沒有那麼痛了,眉頭輕輕鬆了下來,和緩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已經天黑了。
花小骨睜開了眼,一陣恍惚。扭頭望過去,便瞧見了正挽着袖子洗一塊帕子的那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