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她自己,明明當時被抓起來時,車伕是被留在原地的。那車伕不可能不回田家,告訴田嵐青自己被抓起來這件事。
也就是說,田嵐青很明白自己的去向。
暴斃是假的,田嵐青爲了這事日日飲酒不理事也是假的。
花小骨咬着嘴脣思量着,她心中漸漸安定了下來。
既然田嵐青不理事是假的,那田老爺氣病了這件事八成也是假的。兩人都好好的話,就不可能允許各地的鋪子暴亂,這一切大約只是田嵐青混淆視線的一種手段。
花小骨想到這裡,才重重喘了口氣。
或許,田嵐青對外宣稱自己暴斃,只是爲了將自己從這樣的混亂之中摘出來,保護自己而已。
罷了罷了,她花小骨又不清楚事情的全部,如今只能隨便思量思量。
只要相信田嵐青,她如今多在這牢中待一陣子,又能怎麼樣呢?
此時此刻,田嵐青正密切地關注着事情的進展。
當聽說已經有第一個掌櫃被家人贖出來之後,他的心才終於落在了胸膛裡。
這是一個信號,表示着莫太師相信了田家如今的狀況。
正當田嵐青鎖眉沉思時,門外有下人匆匆前來稟報什麼,天祿候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進來,只聽了那人的消息,這才走了進來。
“主子,於家同意了。”
田嵐青擡眼看了天祿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大約,這纔是莫太師相信田家此刻狀況的關鍵一步。
昨晚,田夫人哭腫了眼睛,去找了於家,求於家買下田家的一部分鋪子。
於家收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會立刻去稟報莫太師的。莫太師定然會開始動搖,懷疑田家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府中無人,需要田夫人親自去拜託親戚維持大局的地步。
當然,田嵐青時不可能真的讓於家買走田家的鋪子的,這不過只是虛晃一招。此刻於家急匆匆帶着錢來田家要買昨日田夫人所說的那些鋪子,還要讓他們瞧一場好戲纔是。
田嵐青伸手,將桌上的酒壺拿了過來,皺着眉將壺中之酒灑在了自己身上,而後稍稍塗了一些在自己的臉上。瞬間,白如玉的面龐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緋紅。
“去知會父親一聲,說於家人到了。”田嵐青做完這一切,站起身來一邊扯開自己的衣襟,一邊對天祿說道。
天祿躬身行了一禮,而後便步履匆匆往老爺院中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於庭湘的父親,也就是田嵐青的姨丈,終於眉眼中掩藏着一絲得意與興奮,踏入了田府的內宅。
“咣噹!”“給……給我……給我滾出去!”
人剛走到書房外頭,便聽一聲虛弱的怒吼,伴隨着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響,傳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正當姨丈愣神的時候,一個酒氣濃重的身影閃了出來。
定睛一瞧,來人竟是從來都一絲不苟面若凝霜的田嵐青!
這這這……
田嵐青雙眼微微浮腫,雙眸含着水色。面上帶着不自然的緋紅,身上的衣裳略微帶着一絲凌亂,手裡拎着一壺酒,就這麼踉踉蹌蹌衝了出來。
“姨丈,這些是房契店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