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爺聽得有趣,扭頭看了那柳先生一眼。柳先生哈哈大笑,伸手指着田老爺點了點:“老田,說吧。你是不是瞅準了時候拍我馬屁?”
被指責的田老爺無辜擺了擺手,而後對花小骨說道:“小兄弟,快些爲老夫正名。我之前可是不知道你調的什麼酒啊。”
花小骨抓了抓腦袋:“老爺,這位先生。小的原本並不是想調這酒的,是來了這裡之後突發其感,便現場想出來的一號酒。小的也不知道口感如何,不如您幾位先嚐嘗,若是還能入口,小的便說說這酒,如何?”
田老爺點了點頭,將這杯酒放在手裡左右看着:“先不說口感,這樣用琉璃杯裝酒,確實難得一見,不錯。”田老爺品酒,自然是有他獨特的一套流程的,所以,當他還沒來得及將脣碰到酒時,便聽旁邊傳來一聲長長的“好”字。
“好!”柳先生已經將這酒喝乾淨了。他爽快地將還剩下些冰塊的琉璃杯放在桌上,而後臉上笑意更甚:“小兄弟,快說說你怎麼想的吧。”
柳先生既然這樣說了,田老爺也面色溫和,朝花小骨點了點頭。
“這酒以苦艾與清茶調味,帶着微微的苦和今春雨水頗重的清香。這種清香將濃重的酒氣輕輕掩蓋,所以剛入口時,便會感覺到一陣微微的苦澀,而後茶香酒香齊齊涌上。好似琴絃悠揚拔高。而喝到最後,偏偏從這苦中透出一絲甜來,便如同好曲繞樑,越品越是回甘。”花小骨說着,眼瞧着田老爺便將這酒輕輕品了一口,而後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花小骨見那面色,大約自己八成是過關了。
直到此刻,她才稍稍緩了緩心神。
“哦,那這……是做什麼的?”柳先生頗有趣味地拎起裝飾在琉璃杯邊的芹菜梗,問道。
花小骨一笑:“芹菜芹菜,寓意爲‘琴’呀。且芹菜清香,在衆位喝酒時,恰巧能以芹菜的清香遮掩一下濃重的酒氣。”
柳先生一聽,哈哈一樂,伸手去拍田老爺的肩:“有意思,老田的手底下,果然是巧匠輩出啊。”
田老爺此刻也喝到了最後,脣角含着一抹笑意。他偏頭朝田嵐青點了點頭,而後笑眯眯地說:“還有旁的嗎?再弄幾種出來,免得柳先生總要懷疑我故意拍他馬屁。”
花小骨鬆了口氣,便笑眯眯地開始繼續調酒。
一杯接一杯,田老爺與那柳先生喝得興致一起,便剎不住了。直到田嵐青無奈,差了下人去通知田夫人。
聽說自己妻子就要殺過來,田老爺趕緊收住了嘴,與那柳先生逃出了田家,往田家酒窖那裡行去,好再多喝兩口過過癮。
田嵐青搖了搖頭,自己爹年輕時候也曾雷厲風行,算是京中頭等厲害的角色,不然也撐不起這麼大的家業。
可等他與田嵐光漸漸長大,爹手裡的生意分攤到了兩個兒子身上不少的時候,便漸漸顯露本性,變得有些愛玩。
嵐青像極了爹年輕時的果敢,而嵐光……則大部分遺傳了田老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