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番外2

隔壁的宴席不歡而散擺好的喜酒叫季明德砸了個稀爛二房的楊氏卻無比的歡喜追在兒子身後絮叨:“果真明義是季白殺的?你要說別的我能信說季白殺明義我不能信。季白疼明義疼的眼珠子一樣怎麼可能殺他?”

季明德也不敢信但他是見過季白上仙人崖買兇,想要殺明義的。

當時他以爲季白不過說說而已,不呈想最後季明義還是死了。那是他和明義的親爹虎毒不食子,他比老虎還毒,就把明義給殺了。

但他太沖動將這件事兒挑穿的太早了。

原本在季白看來,他不過一個文弱書生而已今天一番出手季白會對他起忌憚會不會去查他的老底不會不查到他跟土匪有牽扯。季白既能殺明義想必殺他也不在話下。

楊氏正在替對面西屋裡的新媳婦兒做飯,擡起頭便見季明德朝着自己搧了一個耳光。

她道:“勿要疑神疑鬼,明義都死了你就不要整天唸叨他攪的他亡魂難安。

不過咱們說好的,這三天你都得在咱家,快去,端着飯跟新媳婦兒兩個吃去吧,娘今夜就要大孫子,等都不能等。”

纔不過中午,季明德端着只小炕桌進了小西屋,侷促到轉不過身的窄屋子裡,趙寶如交握着兩隻手,還是他走時的模樣,在牀沿上穩穩的坐着。

季明德輕輕揭開蓋頭,白粉漿過的臉,紅到嚇人的脣,她順着他手中的秤竿擡眸,定定望着他。唯獨這雙眸子還是一如繼往的清澈明亮。

季明德咧脣一笑,兩頰旋即漾出深深的酒窩來:“讓你等急了吧,咱們吃飯。”

老孃煮的雞湯銀絲面,上面蓋着切成絲的精肉和綠油油的小青菜。

倆人相對坐着,季明德見寶如遲遲不肯動筷子,解釋道:“隔壁和咱們不是一家人,我也不會兼祧兩房,胡蘭茵嫁的是去了的大哥,不是我。”

她沒說話,但是撿起了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小心往嘴裡吸溜着。

慘白的臉,慘不忍睹的紅脣,她伸出紅紅的舌頭試了試面的溫度,微微的顫擺着。

就像幅極盡粗陋,只有簡單線條,卻又能挑起一個血性方剛的少年無數性幻想的春宮圖一般,少女失了真的容顏,和她吃飯的樣子,於一個常年混匪道,只知殺人放火的土匪來說,具有無比的衝擊力。

季明德身體驟然一僵,死了的季明義,會殺親兒子的老爹季白,抑或隔壁那個妖冶嫵媚的大房妻子胡蘭茵,在一瞬間全叫他拋諸腦後。

他想吃掉她嘴上那紅紅的脂胭,一點一滴吃的乾乾淨淨,叫她露出粉嫩嫩的脣色來。他想吻掉她臉上那慘白的鉛粉,露出她原本細膩白潤的面龐,他還想……

寶如忽而擡頭,恰對上季明德兩隻亮晶晶的眼睛,仿如穿過草叢,巡着獵物的狼,又彷彿古井之中,盈盈而掛的那彎明月,雖不刺眼,但無比的灼人。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慌,隨即便垂下了眼眸。

外面烈陽當空,纔是正中午。季明德恨不能此時手中一彎神弓,一箭出去,把那掛在半空的太陽給射下去。

寶如吃相很文雅,一口雞絲一口面,再佐一口青菜,雖吃的慢,但很快便吃完了一碗麪。她手捂上脣,打了個飽咯。

季明德絞了方帕子過來,道:“擦把臉。”

楊氏另端着幾盤子菜進來,見兒子新媳婦對坐吃的正歡,哎喲一聲,心說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一桌子的菜,悶頭悶腦的,她又給端走了。

總不能就這樣對坐着等天黑。椅子咯吱一聲悶響,是季明德站了起來:“你上牀躺會兒,我晚點兒再進來,好不好?”

轉身出門,七月高懸於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照着院子,院子裡那棵杏樹的葉子都蔫兒了。季明德站在小西屋的瓦檐下,熱的喘不過氣來。

窗子半掩着,隔着窗子,他看到寶如解了那件吉服就側躺到了牀上,面朝裡歪着。她下面穿着件藕色的修身褙子,當屬於秋裝,因爲那件衣服實在太厚實了。

但那件藕色的褙子極好的修飾了她的身形,圓而飽滿的臀,纖不可忍的腰肢,那證明她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

像一隻秦州本地產的蟠桃,紅嫩透豔,嚼一口蜜汁四濺,卻又不粘膩,而是有着無比的脆性,她就是隻初成熟的,脆生生的桃子。

一個男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洞房夜,不敢想象他也有今天。

季明德晚上要做匪,白天要讀書,幾乎沒有時間和女人接觸。老孃曾誠心誠意替他求娶過成紀老人李翰家的孫女李遠芳,但遠芳不見兔子不撒鷹,不等他考上進士不肯點頭,那樁親事也就黃了。

說起來有些好笑,他常年混跡匪道,人掠的太多,唯獨過目不忘的,是遠在懷良的琳夫人,那是個爽朗,嫵媚,經驗老道的□□。曾經,季明德叫她嚇的落花流水,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

所以他很怕,不知道這個洞房夜該怎麼辦。

男人麼,於自己在牀上的雄風,有一半是超乎尋常的自信,還有一半是無與倫比的自卑。他連女子的手都沒有牽過,可又無比的焦灼,好奇,瘋了一樣,此刻腦子裡唯有牀上那個新婦,和她的身體。

大房和二房之間,有處一人高的小門,咯吱一聲,幾個人扶着個穿黑綢面綿褙子的婦人,竟是大房伯孃,季明德的生母朱氏。

她一搖一拐,叫兩個姨娘肘着走了過來,迎門什麼都不說,就在門口一跪:“明德,萬事皆是孃的錯,但今天蘭茵也是頭一日進門,好歹,你去揭了她的蓋頭,跟她吃盅合巹酒,就算爲孃的求我。”

楊氏就在廚房窗戶上看着,季明德回頭,窗子裡的寶如懷裡抱着只枕頭,兩眼蒙圓的坐着,就在季明德回頭的那一剎那,一隻粘在她臉頰上的花生掉了下去,臉頰上印着半個花生殼子。

像個過年等發年錢的孩子,她懷裡緊緊抱着只枕頭,不知道在希望什麼,或者期待什麼。

季白膝下幾個姨娘全都跪下了,將朱氏圍在中央,大白日頭底下,一羣常年不見男人的活寡婦,黑鴉鴉跪了一片。

“我曾一趟一趟拜訪胡府,拜訪胡知縣,也曾明確說過絕不會娶胡蘭茵。她也不是我娶來的,我沒有義務去與她吃合巹酒。”季明德望着跪在地上的朱氏,他的生母,那兩瓣兔脣,風溼纏身,可憐的不能再可憐。

他終於還是硬着牙齒道:“我有妻室,今天是我大婚頭一日,你能不能消停點?”

朱氏肘着方姨娘站了起來,顫危危走了過來,仰望着高高瘦瘦的兒子,就好像事情還有得轉寰一樣:“咱說好的,頭三天在這院,從十八那一日開始,你過去住一月,娘備好了屋子,和蘭茵一起等着你。”

就像叫不醒一個試圖裝睡的人,對於朱氏這種人,說也說不明白。

季明德半扶半推,將朱氏推到隔壁,取過門閂,結結實實將兩院間的小門給閂死了,推了兩把推不開,纔算做罷。

經過這一番,寶如不敢睡了,交扭着兩隻手在牀沿上坐着。

日影一點點西斜,漫過院中央那顆杏子樹,漫過廚房,漫上廚房的青瓦檐。那個男人,初次見面的男人,穿着件青直裰,就在窗外站着,一動不動。

這是他的洞房夜,是躲不過的。他是在等太陽落山,從正午起,就沒有換過位置,一直在窗外等着。

在瓦脊上最後一點陽光被抹去的一剎那,他轉身,推門走了進來。

吃的什麼飯,寶如全然不記得,她還想解溺來着,可面前的男人眉宇間淡淡一股青意,似乎很難與他商量什麼。她甚至連他家的茅坑在何處都不知道,而門外的那個老孃,拿着把刀,抱着捆子黨蔘,就坐到了西窗下,一把菜刀切切剁剁,就開始剁黨蔘了。

他的手很涼,但銅盆中的水是熱的,忽而就來擡她的一隻腳。

一抖,兩滴淚,落在季明德的手上。季明德單膝跪地,仰頭來看,揩過臉的姑娘露出了她本來的面容,哭的像朵叫雨浸溼的白山茶一樣。

季明德本來應該多安慰安慰她的,可他也是個生手,他也是第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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