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到,楊延朗奉佘太君之命,準備前去雲南探望任堂惠家。
三日後,楊延朗、楊宗英、楊金豆、楊金瓜主僕,帶着老太君送與任家的一馱禮品,四人五騎起程南下。一路上,爺四個扮成客商,早起晚宿,飢餐渴飲,頂風冒雨,行程數千裡平安到達威安縣城。住宿北街的‘仁義客棧’。飯後與店東西門仁義閒聊,得知西門店東原來是中原陳州府人氏,異域遇老鄉,尤如見親人,賓東頓覺分外親切。當楊延朗問起白馬塘任家的近況時,西門店東道:“敢問老鄉客與任家是啥關係?”楊延朗道:“我們是汴京南藥行的外櫃執事,數年前與任家多有生意上的往來。近年中原南藥奇缺,久不見任老客送貨,掌櫃的派在下來探訪,隨便也帶些藥材回去救急。”店東道:“如此說來告訴諸位也不妨事!多年前,任堂惠在世時,倒是沒少做藥材生意,後來替楊郡馬喝下毒藥,撒手西去,朝廷曾派官員來任家封侯掛匾,樑王府也派人來送過不少東西。當地的土居豪強不懂王化,不知封侯人家有多尊貴,既沒有人上門高攀,也沒有人去府上找什麼麻煩。任家孤兒寡母靠那點俸祿也能過得去。不合劉氏有個孃家表弟叫劉祥,家鄉遭災攜女英姑來任府投親。這英姑是個小美人,年方十五就出落得貌似天仙,光彩照人。前幾日白馬塘逢集,劉氏帶英姑出去逛會買衣料。不巧被苗王的少爺看上,要搶回苗洞做少奶奶,劉氏不依被苗丁當場打傷。鄉親們給任少爺報信,年方十五的任金童,不聽母勸,氣沖沖與劉祥去苗洞要人。爭鬥中劉祥被打死,任金童也被扣押在苗洞土牢。老鄉客若與任府關係厚,就快去探望!若單是爲了買藥呢,小老兒亦可幫忙收集,你們就不必在異鄉蹚混水,做引火燒身的傻事了。”楊延朗一聽氣憤地問道:“苗家欺負侯府就是藐視當朝,那劉氏怎麼不去官府告狀?”西門仁義嘆了口氣道:“客官有所不知,此地是彝、苗、回、白各族雜居地域,官府叫土司,人選有各族頭人共議產生,報樑王府批准下委任狀,現任土司叫朗果,是苗王推舉出來的本家小輩,他敢管苗王家的事?告也白搭功夫。”楊延朗想了想道:“不瞞店東老鄉親,我們與任家關係非同一般,此事非管不可!麻煩店東找個人爲我們帶個路去任府,不敢白勞動有謝儀奉上。”道罷,拿出一塊三兩重的銀子遞與店東。西門仁義道:“既是老鄉就不必見外,此事外人也不敢參與,就由小老兒擔些干係,帶諸位去罷了,銀子還請收回,沒地污了小老兒‘仁義’二字!”楊延朗道:“那就多謝啦!”
原來白馬塘村離縣城不遠,出城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村口。西門仁義道:“村東頭最大的院落就是任府,門上有匾很好找!恕小老兒只能送到這裡,”楊延朗忙道:“有勞老鄉親,容後致謝!”等店東走遠,延朗道:“爲防不測,金瓜留在村外看守馬匹,金豆在門外接應,宗英隨我翻牆入院”。二人提身上牆,看院內黑沉沉、靜悄悄就輕輕跳下地,向頭進院摸去,見各屋皆無燈火,就直往後走,到了第三進院,發現有燈光由上房傳出。二人貼窗細聽,室內有婦人語聲傳出:“天已不早,夫人就睡一會吧!段明在王府是王官,又是老爺的厚友,任安既去找他,他一定有辦法救出少爺、小姐的、、、、、、”延朗對宗英耳語道:“看來這屋住的就是任夫人”。於是,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道:“室內的大嫂不必害怕,在下乃是汴京天波府楊延昭的兄長,叫楊延朗,奉家母佘太君之命前來探望恩嫂!在城內旅店已得知貴府有難,急忙連夜趕來,怕公然敲門打戶驚動四臨,只好失禮,越牆而入,請恩嫂開門說話。”室內靜了片刻,夫人才道:“既是楊延昭尊兄可知他何以識得亡夫?”楊延朗一邊暗贊劉氏機警,一邊道:“因任恩兄在塞外購馬,與遼人衝突,吾弟引軍援手,殺散遼兵,開關放恩兄馬隊進關,恩兄邀延昭共飲,隨成莫逆之交。”劉氏喜道:“如此說來,真是貴客臨門了!任安家的,快開門迎貴客!”門開後,一位荊衩布衣的婦人道:“我家夫人有傷不能起牀見禮,請貴客先上坐稍等!婆子即去燒茶!”楊延朗忙道:“不速之客,寅夜來訪,不必拘禮,先與恩嫂敘話要緊!”道罷,向牀上的劉氏深深施了一禮道:“楊延朗探望恩嫂來遲,請恩嫂恕罪!”楊宗英則跪下大禮參拜道:“恩伯母在上,小侄楊宗英拜見!”慌得劉氏連連擺手道:“貴客快快請起!這可折殺貧婦啦!任安家的,快快與貴客牀前移座!”當二人坐下後,劉氏才哭哭啼啼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末了問道:“請問四將軍來此,帶了多少人馬?”延朗道:“來時不知府上有事,僅帶二名家將,現在院外看馬。敢問恩嫂要人馬何用?”劉氏嘆口氣道:“此地不比中原,凡事有官方做主即可擺平。在這化外漢夷集居之地,有事全靠各自的武力解決。拙夫堂惠在世時,江湖上朋友衆多,家丁成羣,不僅土司,就連各族頭人,也不敢輕易找我任家的事!如今,家中只有老僕任安夫婦,及金童一個半大孩子,他們纔敢如此、、、、、、。你若有人馬就可以明火執仗前往苗洞要人,若無人馬,就是皇帝老子親來,他們也不會給面子放人!”楊延朗問道:“可知苗王手下有幾多戰將,多少人馬?”劉氏道:“苗洞能上戰場的有,苗王李光浦、兒子李妙隆、女兒李苗鳳、還有總管扎西爾也挺厲害。洞中男女苗兵約二千餘衆。”楊宗英插嘴道:“我聽說‘苗人尚武,敬英雄,鬥毆喜歡一對一決雌雄,鄙視依多取勝,這是真的嗎?”劉氏道:“這倒也不假!苗人蠻是蠻,江湖義氣倒是看的挺重,是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者之流人物。”楊延朗道:“這就好辦啦!明日我們四人前去公然要人,以江湖義氣將苗王的軍,逼其獨鬥,擒將換人!此法不成再另想別招,大不了吾四人殺他個雞飛狗跳,搶回人咱就回中原!”劉氏道:“就如此計較吧!天已不早,任安家的!送諸位貴客前院安歇吧!”到了前院,楊宗英打個呼哨,聽到金豆的回聲,就道:“去村外喊金瓜牽馬進院休息!”
次日早飯後,任安與王官段明從韶通回來,楊延朗講了自己的計劃,段明鼓掌稱善,又補充了幾個
注意事項。領着四人上馬直奔苗洞。
在洞外,段明打着官腔對苗兵道:“速告你家苗王,樑王府王官段明有事請見!”苗王李光浦聞報、段王官領四位客家人來訪,就知來意不善。也不請段明入洞拜茶,帶領一羣舞刀弄槍的苗兵,氣勢洶洶來到洞前。沉着臉道:“段王官大駕光臨荒洞,有何指教?”段明道:“忠義侯任府到樑王駕前告你,藐視朝廷、持勇強搶侯府千金、打傷人命事。求王爺發兵掃蕩苗洞,擒拿李妙隆治罪!王爺問明小苗王尚未婚配,任府千金也未許人,就把此事斷成‘搶親案’。允許雙方按江湖規矩了斷,不知苗王意下如何?”李光浦一聽高興地道:“謝王駕千歲明斷!稍後請段王官喝喜酒道乏!”
李苗王何以前倨後恭呢?原來雲貴一帶,某些地方素有搶親之風俗。男方只要尚未婚配,恰相中的女子亦未許人,就可以侍機將該女搶走。女方家裡若不及時派人回搶,就意爲同意是舉。反之就邀人去男方家裡爭鬥,若得勝,男方家就得乖乖地交出所搶女子,且答應女方家裡的財務賠償要求。若女方家鬥敗,就得同意婚姻,且不準再索要彩禮。械鬥的規矩是一對一車輪戰,那方敗得無人上場,就算輸家。械鬥中出現傷亡,各自處理,官方一般不予干涉。當然,如果官方認爲哪一方是有意欺男霸女、橫行鄉里,就可依法處理。按說任家是受過皇封的侯爺府,出現此事,官方完全可以按苗王欺男霸女處理。樑王判爲搶親案,實際上是把大事化小,意在照顧苗王。所以李光浦十分樂意執行。事實上這是段明在假傳聖旨,因爲任家根本沒去告狀,樑王爺亦根本不知此事,只不過李苗王不知內情罷了。
段明道:“既然苗王同意是判,這四人就是任家邀來的助拳人。本官就是公證人。按規矩,理應由客家提出爭鬥方式,主家提供所需器械。李光浦爽快地道:“一切照江湖規矩辦事!”楊延朗道:“請苗王爲我們提供,點鋼槍兩支、日月雙刀一付、竹節鋼鞭一對。鬥戰的方式是:我們四人輪流與苗洞所有能出戰的人,一對一定勝負!”李光浦不知四人皆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還以爲己方必操勝券,就大方地送上兵刃,拉開了搶親戰的序幕。
苗洞總管扎西爾首先出戰,他是苗山的獵戶出身,長的五大三粗、身高一丈出頭,雙臂有五七百斤力氣,手中的獵叉重六十二斤,與人交手主要靠力大取勝。楊延朗欲親戰此人,楊金瓜道:“他不過是傻大個一個,我對付他勝任愉快!”道罷拍馬掄刀衝上,不由分說與扎西爾鬥在一起。扎西爾每發出一叉,都是全力施爲,掛動風聲,呼呼作響,楊金豆只是左躲右閃,不讓兵刃相碰。扎西爾連發十餘叉勞而無功,心中有點急躁,這時楊金豆突然雙刀一齊砍下,扎西爾橫叉杆奮力上架,欲將對方的兵刃震脫手。哪知對方的刀着叉杆後,不是用力下砍,而是順杆斜削,逼得他撒手丟叉保雙手,叉脫手的同時,楊金豆的雙刀已放到扎西爾的脖子上。爲了保住吃飯的傢伙,扎西爾只好認輸。
第二場李妙隆揮截頭長刀接戰,楊金瓜舞動雙鞭替下楊金豆,交手僅十合,楊金瓜左手鞭將大刀擋在門外,右手鞭在李妙隆背上輕輕一按,道了聲“承讓!”,勒馬退回。羞的李妙隆打馬跑回洞中。苗王李光浦一邊大罵扎西爾是笨蛋,兒子是飯桶!一邊舉起赤銅刀,氣呼呼上陣。楊延朗挺槍迎戰,李光浦不愧是雄霸一方的苗洞之長,二十合內赤銅刀舞的風雨不透,不露一點破綻。楊延朗也不急於求勝,穩紮穩打,不出險招。到二十九合上,得便處把苗王的巨大耳環挑掉。李光浦是個要面子的人,主動停戰認輸。段明做爲官方證人,開始高聲倒報數,從十報到一,如果苗方再沒人出戰,就宣佈客家得勝。這時從洞中噠!噠!噠!衝出一匹桃花馬,馬上一位頭插雙雞翎、脖纏狐狸尾、身穿軟甲、腳蹬小蠻靴,粉臉含春、手提一杆單刃畫戟的女將,她正是李光浦的女兒李苗鳳。年方十八歲,剛從洱海老尼處學藝回來不久,在洞中正勸說劉英姑。聽說兄長敗陣,怒衝衝提戟衝出,當段明數到三時,嬌斥一聲:“且莫得意,姑娘來也!”
提槍警戒的楊宗英見苗洞又有人出戰,打馬迎上,見面也不打話挺槍就刺。兩位皆是少年將,負氣相爭,各不相讓。較前幾場打得尤爲激烈、風趣。瞧吧,楊宗英槍刺如毒龍出洞,李苗風戟挑似怪蟒翻身,應對各有絕招;初交手戟戟狠辣勢如拼命,數合後只守不攻似有所思,楊宗英對她這種打法甚覺不解。原來,李苗鳳突然有了心事。她久在苗疆,見慣了粗獷彪悍的各族男子、沒見過儒雅風流的中原美少年將軍。這位既有乃父楊七郎的英武、又有其母杜金娥的俊俏的楊宗英,使她臉紅心跳、芳心大亂,在生死搏鬥的關頭竟心猿意馬起來。苗家的女子大都性格潑辣、愛憎分明,毫無漢家女子的矜持態,想到就做。李苗鳳突然架住槍道:“哎!你聽我說,我倆是最後一場,得換個比法!以活捉對方定勝負如何?”楊宗英想起段明的交待,這次械鬥意在平息事件,交戰中既要戰勝對方,又不能出現傷亡、、、、、、所以雖覺女將的提議有點匪夷所思還是應道:“就依你的!看槍吧!”二人又斗數合,楊宗英故意露出防守上的破綻,誘李苗鳳挺戟直刺,當戟尖近身時,才扭腰躲過,趁對方身體前傾、兩馬錯蹬之機,伸手一把抓住李苗鳳的威武帶,同時腳踹對方馬肚,將她提離馬鞍,放在自己的鐵過樑上,回馬把她輕輕放下地,交與楊金豆看住。
段明看到楊宗英走馬活捉李苗鳳,心中特喜,悄聲對楊延朗道:“這下子好啦!李光浦不聽我們也不行啦!看我的吧!”道罷提馬過陣對苗王道:“請問貴方,還有人出戰否?”苗王看女兒當衆出醜,又羞、又急、又無奈,道:“我們認輸!有什麼條件說吧!”段明道:“按規矩,苗方應立即送出被搶女子,放了人質,拿出賠償費用,給死者治殤、給傷者養病!”李光浦道:“既已鬥敗,夫復何言!來呀!放人!”轉身又尷尬地道:請、、、、、、請段王官借一步說話!”段明跟着苗王來到無人之處,苗王嘿嘿一笑道:“段王官可否將客家人的真實身份
相告?”段明道:“事已至此,告訴你也不妨,那個年紀大的叫楊延朗,是京都天波府楊延昭的四哥職任泰州節度使;年輕的叫楊宗英是七郎楊延嗣的公子,破遼有功職封皇家御林軍總管,是世襲的侯爺;使雙刀的叫楊金豆,使雙鞭的叫楊金瓜都是楊府的小管家。也是受過皇封有官誥的朝廷大將,是專程來看望劉氏及任金童的,恰好遇上這事,楊家與任家的淵源你是知道的,比親兄弟還親!。其實,楊將軍只要往樑王府一站,王爺就得親自帶官兵來找苗王的麻煩!但楊家不願意仗勢動用官府,願意按江湖規矩辦事才答應比鬥。如果真要玩命仇殺,嘿嘿!就你那點人馬,楊宗英一杆槍就能殺個屍橫遍地!你信不信?”李光浦客氣地道:“當然相信!苗洞的土兵那裡比得上遼國的正規軍呢!既是如此,老夫有事相求,如果楊小將軍沒有妻室,那就拜託王官玉成其事,不然小女、、、、、、你是知道咱苗家規矩的,哈哈!至於犬子搶親的事你怎麼辦都成!事後老夫重謝你!”段明道:“苗王的美意段某自然明白,也會極力斡旋!只是此事非段某一人說了算!須與任、楊兩家商定才能答覆你,明天再說吧!”
回到洞前,李苗王領回苗鳳,楊延朗領回英姑、金童,雙方施禮道別,各自回去。
回到任家,劉氏早已安排好酒宴。大家邊用飯,邊說事情經過,最後段明道:“這次李光浦是心誠悅服,完全遵從我們的意見,具體條件任大嫂先思忖一下再定。另有一事須楊老將軍拿主意。”楊延朗道:“請講!”段明看了楊宗英一眼笑道:“小將軍不知苗家風俗習慣,當衆動手把人家大姑娘提下馬,這對苗鳳、苗王來說是終身恥辱!李光浦把我叫到一邊,就是說這事,意思是說,求我做大媒把李苗鳳嫁與楊宗英,這樣就能‘一俊遮百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楊延朗想了想道:“要說這妞相貌、武藝皆佳,宗英,你小子意下如何?”楊宗英想了想,道:“一切聽四伯父的!”楊延朗哈哈一笑道:“那還不謝謝大媒!”楊宗英只好紅着臉給段明端了一杯酒道:“愚侄謝過段叔!”段明接過酒道:“好!我就託大喝小將軍一杯喜酒!”衆人皆表示祝賀。
楊延朗想了想道:“恩嫂在上,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劉氏道:“堂惠與延昭乃生死之交,恩嫂這句話再休提起,沒的讓人笑話!金童年幼不懂事,嫂子是個沒腳蟹,他四叔有主意但講不妨?”楊延朗道:“前幾年,楊家忙於王事,身不由己,無暇及時探望嫂子,失禮的很!這次是來專程接嫂子與金童賢侄到中原,與家母朝夕相處的。沒想到發生這事,弟的意思是,李光浦父子尚算的上體面人,雖然搶親失禮在先,亦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意,並非欺男霸女好色淫行之舉。劉祥年老在扯扯拉拉中失足跌死、說起來亦屬誤傷,英姑如許給李家,也稱得上門當戶對!如此化干戈爲玉帛,似乎是上策!弟意妥否?請嫂子明斷”。劉氏尚未開口任金童氣呼呼道:“李妙隆那小子打了我,還送姐姐與他做老婆,我們不太吃虧了嗎?”衆人皆笑,楊宗英道:“成了親你就是他小舅子,他那敢對你不敬!放心!到中原後我教你幾手絕活,回來保證能打的他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劉氏瞧大夥皆是此意,就道:“那就麻煩他段叔說合啦!不過,李妙隆必須先披麻戴孝,葬過劉祥,方能議親!”段明道:“這是必然的事!就算不和親,他們也得這樣做!我們是勝家嘛!”
次日段明去苗洞報喜,李家父子自是熱情招待。李家爭親戰戰敗,黃花大小姐被對方大小夥子當衆提下馬,這件事不僅是李苗鳳的奇恥大辱,且嚴重削弱了苗王在當地的威望,如此尷尬的局面,竟演變勝家同意和親,女兒嫁與當朝名門望族的雙喜臨門結果,豈能不重謝斡旋此事的大媒!
第二天,李家隆重爲劉祥辦了殤事。當地不忌諱熱喪不嫁女的事,接着就爲李妙隆娶妻,爲楊宗英文定李苗風。整整忙了一個月。劉氏在大夥勸說下,也同意去中原住些日子。選定吉期,李苗王派兒子與小媳婦,帶二十名男女苗兵,送女兒去中原成婚。三輛棚車分坐劉氏、英姑、李苗鳳,兩輛貨車裝滿嫁妝禮品。其餘人騎馬護車一路北上。這日行至三元縣,楊延朗將諸人安置在‘元隆客棧’休息,只帶楊金豆上了雲霧山。毒姑爺楊延順聞報四哥到,喜出望外,來不及更衣就大開中門迎出,入廳獻茶畢問道:“四哥何以有閒輕造荒山?難道老、、、、、、”。老孃無恙!八弟不必心驚,哥乃奉母之命,來雲南探望任堂惠的妻、子。”楊延朗隨將經過講了一遍,問道:“令岳、弟妹、蘭侄都好吧!”楊延順道:“承四哥掛念,家嶽已過世年餘,孔雀亦無恙,只是宗蘭這小畜生,哎!不提也罷!”楊延朗狐疑道:“向年你帶他去中原,我看他年方六歲就聰明過人,今年已十六七了吧!怎麼?難道說好苗長歪了不成?”“長歪倒不至於,只是太任性!前日,三元黃縣令過府,宗蘭在側隨吾陪客。原來,黃縣令是來奉告朝廷塘報消息。說道六哥西歸、宗保徵西、我家辭朝許多事情。【注,宋時,禮部每三個月向各府縣發一份文告,上登朝廷發生的重大事件,叫塘報。三元縣地處邊荒,遙遠難行,禮部往往隔半年或一年派人送達一次,消息傳的很慢】知縣走後,楊宗蘭就吵着要回河東看奶奶。兄弟也想回去一次。只是五毒門有一條祖規:老門主不過三年忌日,新門主不得遠離總舵百里以外,違則以叛師罪處置。所以,弟猶豫不決。那知宗蘭昨日竟留書下山私自去河東。這小子固然有藝在身,只是未出過遠門,令吾擔心爾!”楊延朗道:“既是如此,叫孔雀出來見一面,哥馬上就走!此去中原一條路,哥趕上他帶着同行就是。”楊延順大喜,急招蘭孔雀出來,招待楊延朗用過酒飯禮送下山。
楊延朗心急侄兒安危,帶着八弟送太君的一車禮物,催着諸人快馬加鞭一路急趕。那知竟沒有追上。
楊宗蘭去那啦?爲什麼就趕不上呢?欲知後事,請看下回:“楊宗蘭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