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青黛只覺得有人一直在抓着自己的耳垂,溫溫熱的觸感,從耳垂遍佈全身。
緩緩張開眼,青黛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江京澤,而他的右手正輕輕的捏着她的耳垂。
伸手想要動一下,全身一陣劇痛,額頭更是疼的她連呼吸都覺得會牽扯到額頭一般。
上半身一定不敢動,只能用餘光去瞄着趴在自己身旁的江京澤,原版那個高高在上,一絲不苟的男人,此刻頭髮順滑的垂下來擋住了他深邃的眼眸。
薄脣隨着呼吸一張一合,水嘟嘟的嘴脣搭配着他俊朗的下頜骨的線條,竟然有一種令人說不出來的契合感。
上天是不公平的,怎麼會有人的五官會搭配的這麼和諧,會有人的長相就像是上來就是用來蠱惑人心的。
《神鵰俠侶》中說:“一見楊過誤終身”,而江京澤卻是“不見阿澤終身誤”。
即使現在的精神方面有瑕疵,雙重人格的存在,一提到就會令人望而卻步,可是偏偏在接觸之後,青黛才更加被這兩個人格的每一個人格所吸引。
不管是調皮使壞的少年,還是沉着穩重的大叔,他的兩個人格都有着致命的魅力。
如果只說顏值太過於膚淺的話,那他的人格品品質更是令人深陷其中。
第一人格的江京澤是個完美主義者,霸道腹黑,雷厲風行,手段毒辣,是非分明,極高的智商,敏銳的判斷力,佔有慾強。
第二人格的江京澤,活力充沛,神采飛揚,笑容親切,撒嬌賣萌,是個令人想要親密接觸的小孩子。
這樣的江京澤,誰會不被吸引。
只是很多人在聽到他是精神分裂之後便會躲得遠遠了,更不會有去了解的那個想法。
雙手雖然有傷,但是都是輕微的擦傷,做了處理之後,雖然有大動作的時候呼很痛,但是好在還是能動。
伸手輕輕的朝着江京澤的臉摸去,輕輕的用指尖臨摹着他如流線般的下頜線條,那麼順暢,如同是造物主的饋贈一般。
被她觸摸的一陣發癢,江京澤不耐的動了動鼻子,然後一個大大的阿嚏,人就眯着雙眼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如蔥白半仙纖細的手指,而掌心被紗布纏繞着。
“媳婦兒!”帶着歡喜,江京澤驚呼一聲便醒了過來。
猛然起身,江京澤雙眼閃着金光的黑眸時看着青黛,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飛揚的眉角幾乎說明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姐姐媳婦兒,你醒了?”江京澤兩手在身前擺動着,不知道此處的手該無處下手。
“哪裡疼?還痛嗎?”江京澤關切的問道,“姐姐媳婦兒,你要是疼的話你就跟我說,我去找周老頭子,周老頭子就在這裡。”
自己說着,江京澤又不情願的嘟嘟嘴,“或者,你要是不找醫生,你要是疼的話,不然你咬我吧,你咬我一口可能就不痛了。”
從青黛醒來,她就沒有說一句話,江京澤一直不停的說着。
嘴角輕輕的揚了揚,被紗布包裹的手輕輕的擡起,江京澤立馬一把握住,可是剛一握住,青黛立馬發出了一聲呼痛聲,嚇得江京澤立馬鬆手。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媳婦兒,阿澤不是故意的。”
剛纔他的手大力一握確實碰到了青黛的擦傷。
緩和了一下,傷口的痛便緩和了一些,青黛繼續擡手,然後輕輕的用指尖觸碰着江京澤的臉,青黛眼底盈出一層水霧,看着江京澤的眼眸帶着許久不見的欣喜,又像是姐姐般的關切。
“阿澤?”
江京澤輕輕的點着頭,怕自己動作太大又會觸碰到她手上的傷口。
“好久不見了,阿澤。”因爲不敢大聲說話,青黛聲音輕輕柔的開口。
“姐姐媳婦,你想阿澤嗎?”江京澤依戀的用側臉去感受到她手掌的溫度,那是他貪婪眷戀的溫度與觸感。
“想!”青黛點頭,“姐姐很想阿澤,阿澤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陪姐姐玩了,最近阿澤去哪裡了呢?”
深思熟慮一般,江京澤嘟着嘴,眼眸來回的轉動着,“阿澤也不知道,阿澤最近一直都覺得好累,並且有個人一直告訴阿澤不能再出來了。”
青黛驚呼一聲,“有個人?”
江京澤微微點頭,“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那個男人說以後他會替阿澤照顧好姐姐媳婦兒,讓阿澤不要再出來了。”
說着,江京澤的臉上便佈滿了愧疚,斂眸小聲喃喃道:“對不起姐姐媳婦兒,是不是因爲阿澤老是不聽話,老是因爲出來所以你纔會受傷的嗎?”
越說江京澤越激動,愧疚的令他機會都不敢去看青黛的雙眸。
“姐姐媳婦兒,以後阿澤再也不敢亂出來了,所以姐姐媳婦兒以後就不會受到傷害了是不是?”
此刻的江京澤的智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般,那樣的單純與簡單,他以爲青黛受的傷是因爲他不聽話亂跑導致的。
看着此刻委屈、茫然、無措、羞愧、內疚……甚至還有滿滿的悲傷,彷彿這次見面之後他就決定再也不出來一般。
青黛其實已經從跟江京澤第二人格阿澤的談話中瞭解到了一些東西,阿澤口中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江京澤的第一人格,更是他的主人格。
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是那次江京澤在她睡夢中似乎跟她說過要接受治療什麼的。
睡夢中,茫茫然的狀態,她沒有當會兒事兒,現在想來,似乎從那次之後,江京澤就很少犯病,甚至是幾乎她的印象中都沒有他再犯病的情況。
所以,很明顯江京澤在接受治療,並且是很嚴苛很集中的治療,所以最近江京澤每次的精神都很萎靡,每天都覺得他很累一般。
多多少少青黛是接觸過精神病患者的治療的,除了藥物治療,心裡治療之外,還有電擊治療或者一些更爲極端治療。
不管那一種治療,有時候精神的折磨是比肉體的痛苦要痛到幾萬倍的。
現在想來一切似乎都有了解答。
所以‘那個人’就是江京澤的正常人格,是他在告訴阿澤不要再出來了,而且是用她的名義。
之前周子欽跟她說過,江京澤在外國待了整整十二年接受了各種治療,雖然消滅了其他三個人格,卻始終沒有將第二個小孩子的人格給消滅掉。
可見這個小孩子阿澤的人格是有多麼的堅強的信念,是不可能輕易的就可以消除掉的。
可是現在,他們纔不過認識了幾個月,阿澤竟然爲了不讓自己受傷而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再也不出來。
青黛的心裡一陣酸楚,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卻將她捧在了掌心。
她受寵若驚,甚至覺得如果此刻跟他說,“好啊,你別出來了,都是因爲你我才受的傷。”說出這句話,對於阿澤的打擊該有多大。
她不敢想,甚至如果這麼多,對於他來說是有多麼的殘忍。
可是,如果不說呢?
能夠用她來牽制阿澤的出現頻率,顯然是江京澤找到的唯一的一個突破口,如果她說:“不是因爲你,我們阿澤很乖的,姐姐一直很喜歡你。”說出這句話,那麼對於江京澤這麼久的治療結果來說將是致命的。
所以,她該怎麼辦?
青黛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去抹殺掉一個人格的存在與否。
她沒有那個資格,用愛去取決一個人格的去留。
緊抿了一下嘴脣,“阿澤,我想喝水。”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將注意力轉移掉。
不管‘阿澤’這個人格的去與留,都是江京澤的關係,他自己纔有權利去抉擇,她只能尊重他的所有決定。
即使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是不合乎情理的,但是誰又能去決定該是哪一個人格的去與留呢?
“好好。”江京澤連連點頭,然後手忙腳亂的跑到桌子旁然後倒了一大杯水走回來。
可是,因爲青黛不能動,這個水杯沒法喝,江京澤犯愁了。
伸手撓着自己的頭,將江京澤茫然的看看杯子,又看看青黛的嘴,最後眼眸一閃,腦海中浮現了曾經在電視畫面上看到的那些畫面。
嘴對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