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詭異的一幕,林鐵軍夫婦和一衆幫手全都有些慌亂。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有鬼蛇嗎?”
“該不會是開棺的時候把它放跑了吧,硃砂水有用嗎?”
“哎呀沒錯,剛纔棺材蓋一開,我就看着一股白氣從裡邊冒出來,肯定跑了……”
楊樹林聞言皺緊了眉頭,本來就惡劣的心情更加煩躁了幾分。
剛纔那種情況不可能是誤會,就算那黑貓是偶然出現,棺材裡的聲響也無從解釋,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祟,跟血冠蛇有沒有關係?
他裡急得直冒煙,如果錯失了逮住血冠蛇的機會,林悠悠必然一睡不醒,這足以讓他後半輩子都陷入自責和愧疚之中。何況林家兩口和他的爸媽都那麼信任他,整件事都是按他的計劃做的,要是失敗了,他要怎麼對他們交代?哪還有臉面對他們?
必須儘快弄清真相,再耽擱下去什麼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從別人手裡搶過一隻大號電筒,附身棺材前細看。
明亮的手電光下,果然被他發現了一些異常痕跡。
羊屍似乎被挪動過,原本是仰躺在裡邊,此時卻已經側翻了過來,屍體上的衣服好像被什麼東西撕咬過,他拿刀撥了撥衣服,羊腿上赫然露出一個三角形的傷口,皮肉不知被什麼東西扯掉了一大塊,應該是後來他們灌硃砂水把衣服衝得貼在了屍體上,傷口才被掩蓋住。
衆人一見這麼大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全都大驚失色。
“還真有鬼蛇?”
“我敢肯定殺羊的時候沒有這傷口,這是什麼玩意兒弄的!”
“不對,我瞅着怎麼像耗子啃的?”
楊樹林聽到耗子二字,心中突然一動,頓時想起之前劉希東說過,雞冠蛇能驅使山鼠,替它挖出一條直通棺材的洞,雞冠蛇尚且如此狡獪,何況是成了精的血冠蛇?
“快,幫把手,把羊弄出來。”楊樹林沖人一招手,衆人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將羊屍拉出了棺材,羊屍一去,棺材裡的謎題頓解。
棺材底部被鑽出了一個直徑足有一尺半的大洞,幾乎佔據大半個棺材底,破口處留有明顯的齒痕,在農村生活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正是老鼠啃出來的!
一見棺材底有這麼大的一個窟窿,衆人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劉山宗也恍然一拍腦門:“我說那麼多硃砂水都去了哪裡,原來都從這兒淌出去了!這該死的邪祟一定是藉着剛纔鞭炮響的時候偷挖的,難怪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咱們之前怎麼就沒防着這一手!”
楊樹林沉着臉點頭:“怪不得陰風香動的時候,咱們找不到它的蹤跡,原來在地下。”
但緊接着劉山宗突然醒悟:“不好,這東西既然識破了陷阱,悠悠豈不是危險了?”
張錦芳本來就擔心的要死,一聽這話,扭身就想去看林悠悠。
之前他們把林悠悠
安排到了楊家,由楊父楊母照顧,楊樹林還在屋裡四周刻下了九個剛學到手的藏匿咒,據劉希東所說,三個藏匿咒就能徹底隱去一個人的生氣,讓邪祟無法察覺到活人的存在,當然,直接撞上或者看到的話,什麼咒都不管用。
可她剛轉身,就被林鐵軍一把拉住:“別亂來,先聽樹林兒怎麼說。”
楊樹林看了林鐵軍一眼,當即說道:“不用看,眼下悠悠應該沒有危險,可咱們要是去看她,就等於給那東西引路!”
張錦芳身子一顫,也很快醒悟過來,老臉頓時紅了,現在誰也不知道那東西是否就藏在左近窺伺着,如果貿然去看她閨女,不就等於告訴它悠悠藏在哪嗎?
楊樹林指着棺材裡的破洞說道:“這洞是它的幫兇挖的,看這大小,挖洞的絕也不是什麼善類,另一個洞口肯定離這兒不遠,大家快找找看。”
衆人緊忙打着手電繞着院子找鼠洞,而楊樹林則從張錦芳懷裡把小玄狐接了過來,拍了拍它的腦門:“去,把那隻大耗子給我逮住,要活的!”
小玄狐連連點頭,楊樹林把它往棺材裡一放,它就一頭扎進了鼠洞裡不見了蹤影。
見張錦芳和林鐵軍全都一臉惶急的神情,楊樹林安慰道:“二叔二嬸先別急,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我們也會把那東西揪出來,無論如何也要把悠悠的病治好。”
張錦芳連連點頭:“好,好,樹林兒啊,我們娘倆的命可就都靠你了,悠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當媽的,也就跟着她去了。”
楊樹林沒再言語,收起長刀就要去找鼠洞。
林鐵軍卻拉住了他,遲疑了一下才說:“要是實在不行,你們也別爲難,悠悠這孩子命不好,攤上了這樣的事兒,可二叔不能爲了她,眼瞅着你們去冒險,記住了,安全第一!”
楊樹林聽得心裡一暖,別看林家兩口子平時對他都像對親兒子一樣,這一遇到事兒,誰更仁義立馬就看出來了。張錦芳往常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叫得那麼親熱,可今個的表現卻讓他有點心寒,林鐵軍平時對他說打就打,一點都不客氣,但現在看來,卻是他更實在些。
“二叔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楊樹林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小玄狐啾啾的叫聲,聲音明顯透着歡快,一聽就知道它肯定發現了什麼。
楊樹林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只見院外不遠處的一道土坡後,開了一個一尺多的土窟窿,窟窿裡還在往淌着紅水,小玄狐兩腳直立在洞邊上衝他叫喚,一副邀功請賞的模樣,只是它渾身都溼漉漉的,被洞裡的泥水弄得毛都打了綹,看起來有點狼狽可笑。
他這纔想到洞裡已經被硃砂水浸透,剛纔心急之下沒留意,直接把小玄狐放了進去,多虧它不算邪祟,不怕硃砂水,否則可真是把它給害死了。
“好,給你記一大功,救了你悠悠姐,回頭給你買只燒雞。快去,繼續追!”
楊
樹林一手電筒,一手抽出了長刀,跟在小玄狐後邊,順着洞口的方向往前搜尋。
雪地上有一長串老鼠腳印,直指前方的池塘,這老鼠腳印比尋常的至少大上七八倍,而且間距很遠,每一步跨越的距離都有一米多,着實讓人吃驚,也不知是隻什麼樣的老鼠。
這時劉山宗也帶着人跟了過來,楊樹林攔住其他人:“你們先別上前,二哥,咱倆過去。小心點,除了血冠蛇至少還有隻大耗子,可能還沒走遠。”
衆人聽說邪祟還在,嚇得立刻噤聲,楊樹林和劉山宗循着腳印緩步靠近了池塘。
這池塘只有二十多米寬,本來就沒多少水,此時更是早已被冰雪覆蓋,邊緣的冰面上破開了一個碩大的冰窟窿,水面上飄着碎冰,小玄狐在破口處吱吱叫着,急得團團轉。
“玄狐怕水。這水面還沒凍住,那東西走了應該沒多久。”楊樹林拿手電照了照池塘,很快在對岸看到了一個同樣的破洞。
劉山宗一見,擡腿就要往冰面上走。
楊樹林急忙一把抓住了他:“別,小心水下,繞過去。”
二人分左右繞過池塘,果然在對岸又發現了老鼠的足跡,可雪地上同時還留有一道粗大的蛇遊痕跡,二人腳步同時一頓,臉上閃過一抹驚駭之色。
這痕跡足有三尺多寬,以此推知,這條蛇粗壯得驚人,最少也跟荷花缸相似,長度恐怕不下十米,如此驚人的巨物若是發起威來,恐怕足以媲美小龍了。儘管二人見過的邪祟不少,可這蛇道還是讓他們心頭浮起一絲寒意。
這等巨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何況它還是身帶劇毒的邪祟,一旦正面碰上,他們倆簡直就是給它送菜去了,就算拉上軍隊,沒有重武器的話也是白搭。
楊樹林緊皺眉頭:“二哥你帶人殿後,我帶小玄狐摸過去探路。”
誰知劉山宗臉色一沉:“少跟我扯淡,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二哥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要去一起去!”
楊樹林知道現在再想甩開他不太現實,只得點頭:“那成,鬼硝黃準備了多少?”
“二十罐子,就算真是條毒龍也足夠把它燒成渣滓了。”劉山宗衝後邊招了招手,當即有人送來兩個雙肩包,二人背上揹包,楊樹林叮囑幫手遠遠的跟着就好,千萬不要靠近。
其實就算他不說,這些幫手也絕不會往前湊了,看到地上那恐怖的蛇道,幾人的臉都嚇得沒了人色,要不是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過,這會沒準已經打上退堂鼓了。
叮囑完衆人,楊樹林帶着小玄狐當先向苞米地追去,蜿蜒的蛇道就像一條小道,踏足其上讓人骨頭裡都直冒寒氣。追到苞米地邊緣,眼前的景象更是讓人心驚。
不知這片地是誰家種的,秋天似乎只收了苞米棒子,留下滿地乾枯的苞米杆沒有伐掉,可眼下這些苞米杆子被壓得東倒西歪,露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前路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