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林扭頭瞥見,櫃子上刻畫出了一個佈滿繁複文字的陰陽魚,劉山宗的軍刺正插在那那陰陽魚的陰眼上,露在外邊的半截兀自輕輕顫動着。
讓他慶幸的是,周邊不停蔓延的寒霜手印,已經停滯下來。
白霜距離二人最近處,甚至不足一個巴掌的距離。
如果劉山宗的動作再慢上哪怕一秒,寒霜都會波及他的腳尖,實打實的間不容髮。
楊樹林重重的呼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嘴,問他能否說話。
卻見劉山宗緩緩搖了搖頭,揮手示意退出去。
楊樹林眉頭微皺,不是解決了嗎,還不能說話?他無奈的扭身往外走。
可他們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扭身之際,門外走廊裡卻晃動起了手電光,一個透着幾分畏怯的女孩聲音清晰的傳了進來:“誰?誰在裡邊!”
劉山宗和楊樹林身子同時一震,扭頭朝身後的櫃子看了過去:“糟了!”
只見櫃門上的白霜彷彿活了似的,突然暴增,僅僅瞥上一眼的工夫,就已經將劉山宗刻畫出的圖紋覆蓋了大半,櫃子激烈晃動,插在其上的軍刺更是劇烈顫抖起來。
劉山宗一直強調不要說話,沒想到眼看成功在即,卻被外人打破了禁忌。
“天意,快跑!”
劉山宗一把扯住了楊樹林肩膀,猛的將他往門口甩去。
而他自己則返身撲向櫃子,雙手死死握住軍刺,往櫃子裡捅。
可櫃子裡彷彿有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力把軍刺往外推,儘管他使出全身力氣壓上去,還是連人帶刀被推得一點點後退。
楊樹林被劉山宗甩得栽出了門,回頭一看劉山宗還在裡面,他想都不想就往回衝。
先不說劉山宗是爲了他才冒險,即便不是,他也不能在生死關頭,丟下兄弟逃命。
然而,他的動作雖快,卻還是慢了半拍。
他撲到門前的一剎那,破木門竟嘭的一下關緊了,反倒把他拍得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他又急又怒,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立馬竄了起來,擡腳衝木門狠踹去。
破舊木門要是擱在平時,哪架得住他死命一腳。
可他一腳踹在上面,感覺像是踹在山石上。
木門分毫未動,他反被震得腿骨劇痛,一跤跌倒。
木門彷彿隔開了兩個世界,不但踹不開,也聽不到屋裡的聲音,走廊裡一陣死寂。
楊樹林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剛纔他回頭那一瞬間,眼睛一陣灼熱,彷彿看穿了文件櫃,清楚的看到櫃子裡浮現出一張足有臉盆大小的老女人臉!
那老女人豁牙露齒,滿臉屍斑,一雙膿黃的眼睛居然生着像野貓一樣的橄欖形瞳孔,軍刺被她流着口水的大嘴咬住,黑紫的長舌卻從豁牙縫裡溜出來,像毒蛇般撩動着,臉上還掛着一絲邪異的冷笑,儘管楊樹林只瞥到了一眼,但僅是這一眼,就足以讓他記一輩子。
這就是白小薇真正的樣子?
雖然心中驚駭戰慄,可想及劉山宗正在裡邊跟她拼命,他掙扎着想起身再去踹門。
可身形剛動,肩膀卻被一個柔軟的小手按住,聲音宛如風鈴般空靈悠然:“師兄,你在做什麼?”
楊樹林一把拍開她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掙扎着往起爬:“滾!誰叫你來的!”
楊樹林剛纔在屋裡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分辨出,打着手電上來查看的女孩正是謝盈,此時如果不是急着救人,他恨不得猛扇她兩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