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宗推開窗戶,讓冷風灌了進來,屋子裡的味道總算散了些。
他這纔不急不忙的摸出隨身的酒壺,一面往盆裡撒酒,一邊淡然道:“這是陰發。”
劉山宗大致解釋了一下陰發的由來。
老一輩都說這是厲鬼的頭髮,可說穿了其實就是陰氣入體不散,凝聚而成的病竈。
但凡不小心撞見了髒東西的人,大多都會陰氣入體,陰氣一遇生氣,就會扭曲抱攏成團,抵抗生氣的侵蝕,如果生氣強盛,陰氣就會被漸漸吞噬,但即便如此,這人也會大病一場。
要是趕巧這人生氣衰微,陰發入骨入髓,會讓人神智癲狂,最終一命嗚呼。
有人把這叫做厲鬼索命,也有不明就裡的人,見遇害者瘋瘋癲癲,便管這個叫做鬼上身。
但據劉山宗所說,其實鬼上身沒那麼容易,而且真正的鬼上身,要比這可怕得多。
劉山宗說話間,將半瓶子酒撒進盆裡,陰發一遇酒水,便立刻發瘋似的蠕動起來,隨即燃起一團團淡藍色的火焰,形似鬼火,卻沒有半點溫度,最終全都化作了飛灰。
劉山宗這才把盆子裡的東西倒掉,返身坐到了楊樹林牀前:“說吧,你這兩天都幹了啥?”
楊樹林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纔平復下來,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大臉,一時無言。
他跟劉山宗認識這麼多年,一起把過妹兒,一起打過架,一起翹過家,可他還從不知道,劉山宗居然還有這一手!
“我說二哥,行啊,你藏得可真夠深的!難不成,你輟學那三年,就是去鼓搗這些了?”
劉山宗初中畢業就輟學打工去了,一走三年音信全無。
可三年之後他又突然回來了,而且託關係回學校繼續唸書,不然也不會跟楊樹林一屆了。
對這三年的事情他卻絕口不提,連楊樹林也沒問出來,此時一提這事,劉山宗還瞪了他一眼:“真是打工,這些是我姥爺教的。”
“那你咋從沒跟哥幾個提過呢?”
“你們以前又沒撞見過髒東西,提它幹啥?掛在嘴邊,那是跳大神的!”
楊樹林心裡雖然知道事情不會像他說的這麼簡單,但眼下也沒心思追問,立馬就把遇上白小薇的事情跟他說了個清楚。
儘管看劉山宗的神色,這事還沒完,但劉山宗懂這一手,事情就有了眉目,他當然高興。
要是換成別人,楊樹林還未見得會把事情和盤托出,可跟劉山宗,他沒什麼好顧忌的。
從頭到尾,劉山宗都沉着臉一聲不吭,直到楊樹林說完,他才狠灌了一口酒:“麻煩了。”
楊樹林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劉山宗的爲人他很清楚,向來有一說一,且從來不把困難當回事。如果連劉山宗都說麻煩了,那事情恐怕真就到了幾近無解的地步。
“難道你也拿這女鬼沒轍?”
“未必是鬼。”
楊樹林心裡更沉,不是鬼?那是什麼?
劉山宗蒲扇大的巴掌一伸:“那張畫呢?”
楊樹林從畫板裡摸出那張畫像遞過去,劉山宗只掃了一眼,臉色就微微一變。
“你還能走嗎,帶我去看看那骷髏。”劉山宗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他向來坐言起行,事關他兄弟的小命,自然更不會耽擱。
楊樹林雖然全身乏力,卻也毫不含糊,此時他對白小薇的惱恨早已勝過了畏懼,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錶:“就這麼去?不用準備點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