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風

2020年五月,終於迎來了開學。

曾明尚睡的上鋪,整個412寢室住了十個人,由於男生偏多,所以男生寢室與女生寢室相比要晚熄燈五分鐘。收拾好了的曾明尚坐在牀上熟練地從枕頭底下掏出筆記本和中性筆,打開筆帽他寫到:“五月二十五 週五 晴  瓜皮學校還是不允許外出,可是班主任的假條開個不停,這和外出有區別嗎?我真是搞不懂了。”接着他咬了咬筆桿寫到:”今天和以往一樣,易動怒,煩躁,情緒處於兩個極端,輕生的念頭嚴重,但是沒有傷害自己,王雲在監督我吃藥,但是,這個傻子沒收了我的刀。”他撩起自己的衣袖,手腕處的傷痕觸目驚心。王雲是除了心理醫生外第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喲,尚哥又寫日記啊,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曾明尚收拾好東西探出半截身子:”劉弟弟,你信不信我今天刷你的卡?”曾明尚說得好聽,遭殃的還是自己。幾個男生合夥把他從牀上弄了下來,接着在曾明尚的求饒和叫爹聲中刷了他的卡。

2018年冬季運動會,王雲第一次遇見曾明尚,最後一次看見暗戀對象。

暗戀對象姓張,張瑞,高二一班的學長,她的半個青梅竹馬。小時候他倆好到穿同一條褲子,張瑞是王雲有記憶以來第一個同齡玩伴,不過初一結束後張瑞轉學了,張瑞母親說是縣城裡的中學,他爸爸剛好調去那裡工作。

開幕式的時候,張瑞作爲一班的護旗手走在班級前方,王雲坐在觀衆席的第一排,和張瑞來了一個對視。張瑞目測一米八,長得白白淨淨,冬日的暖陽下他朝着王雲一笑。各個運動項目開始的時候,王雲偷摸去到高二的地盤,她像一隻迷路的羊,不安而又尷尬的走在高二區域。她想見到張瑞然後告訴他:你外婆很想你,你回去看看她吧,她知道我在這裡唸書特意託我告訴你。

走到一班的方陣,張瑞正在喝水,汗珠順着他的下顎滴在地上,他剛參加完男子一千米的比賽,她想走過去說一句好久不見。不行!套路好老!她思考着就看見一個女生走到張瑞面前,那個女生看起來比王雲漂亮,比王雲高,比王雲瘦,更關鍵的是——她看起來和張瑞很配。兩人的動作曖昧,王雲猜到自己有很大概率是失戀了。心碎原來是這麼回事,但這也算不上失戀,一切都是她單相思罷了。她強忍內心的難過走到張瑞面前:”你是張瑞嗎?”得到對方肯定回答後,她臉變得通紅,“有時間回老家一趟吧,羅婆婆很想你。”

張瑞還是記起了她,爲了表示感謝給了她一瓶可樂,”我記得你很喜歡喝可樂。"張瑞很禮貌的說。傻逼,老孃喜歡的是雪碧。“謝謝。”她擠出一個笑容。曾明尚剛參加完男子四百米接力賽,他站在跑道外彎着腰喘氣,按理來說一百米不該有這麼累,但是他先前參加了跳遠跳高還有實心球,哦,該死,還有什麼是他沒有參加的。後勤的同學叫他在這裡等着去給他拿水。王雲走過他面前時停下來問:”同學,你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