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殺了他!殺了他!”李清尖着嗓子,激動道。
李楓丹淡淡地看他一眼,心中無比鄙夷,感覺他就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負,找主人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閉嘴!老子是幫你做打手來的嗎?”南宮烈也覺得李清這樣狐假虎威,丟了他老人家的臉。
他一眼就看出,李清受傷並不嚴重,只是衣服破損嚴重,還沾滿了血污,看上去就像叫花子一樣,心中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李清也是他的愛徒,受一點傷,都是有礙觀瞻,很損害他老人家面子的!
算了,眼下還是大事要緊!
南宮烈沒將李楓丹放在心上,繼續問李清道:“我這次下山,是特意來找尋朱能他們的。你現在有消息嗎?”
李清一愣,隨即心中想出一個毒計,道:“有!有!師父,朱能他們,就是被他給殺了的!所以我纔來找他,爲師弟們報仇!”
嗯?
李楓丹沒想到,李清居然會這麼說,心中猛然一跳,心想該不會是自己留下了什麼破綻,被李清這小子發現了吧?
不對,李清應該並不知道此事。否則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先通報家族,然後再給水火奇宮交代,最後再名正言順地治自己的罪!
看南宮烈的樣子,顯然並不知情。李清獨自前來鬧事,只能說他現在只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哦?是這樣的嗎?”南宮烈聞言,朝着李楓丹的方向看來,道:“是不是你做的?”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李清聳聳肩,不置可否道:“不如你問問你的好徒弟,有沒有證據好了。”
南宮烈雖然性格衝動暴躁了點,但也不是傻子,知道李清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糊弄自己的。
不過,這小子可實打實地傷了自己的愛徒!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不得不出頭!
“不需要證據。”南宮烈搓了搓手,冷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殺無名之輩!”
李楓丹聞言,反而哈哈笑道:“你不殺無名之輩?那我要是不告訴你名字,你就永遠殺不了我嘍?”
南宮烈被李楓丹這麼一嗆,兩撇紅眉倒豎,道:“你這是自己作死!”
五指並掌,燃起一道赤煉真火。只是南宮烈的真火,顏色並非普通的紅色,而是偏於透明!
很顯然,這赤煉真火的威力,要遠遠大過李清。
“哈哈,太好了。”李清見師父用出真功夫,開始期待能見到李楓丹腦漿迸裂,化成焦炭的場面了。
“哼!”南宮烈略微擡起頭,發現李楓丹站在那裡,還是那副勝券在握的討厭笑容,連防備的姿態都沒做出,怒火更盛!
“赤煉火掌!”南宮烈腳下剛要邁動,卻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小南宮,你是來看爲師的嗎?”
小南宮?
南宮烈聽到這個久違的暱稱,忽然一愣,脖頸僵硬地歪過頭。
雲楓閣的門口,一個戴着墨鏡,卻擋不住滿臉猥瑣的瘦小老頭,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你?”南宮烈兩眼瞪得溜圓,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假仙負手走到他面前,單手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道:“不錯,長高這麼多啊。不過奇怪了,爲什麼爲師就不能在這裡呢?”
“不敢。”南宮烈滿心鬱悶道。
原來,南宮烈曾經也拜入過陳假仙的門下,學習鍊師之道。
不過可惜的是,他雖有足夠的天分,但是性格過於粗狂,並不適合做一名鍊師。
所以,他
最後只能重新改投水火奇宮,果然猶如蛟龍入海,一發不可收拾!
但他的一身火屬性的修爲,也是在陳假仙門下的時候,苦修出來的。
有時候,南宮烈想起當初學做鍊師的時候,陳假仙玩出的各種修行花樣,晚上都能把被子哭溼了。
好在,陳假仙后來敗於黃道陵之手,從此退隱山林,南宮烈纔算長出一口氣……
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個地方,碰上自己的童年陰影,陳假仙!
“來,小南宮,我給你引薦一下。”陳假仙走到了李楓丹的面前,道:“這位就是你的師弟,李楓丹。”
師……師弟?南宮烈看向李楓丹,火眉高聳,半晌不說話。
“記得,你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可不能同門相殘喔。”陳假仙繼續道。
南宮烈能感覺出來陳假仙透露出的靈息,修爲頂多只有聚元期,可明明自己比他更高一個境界期,還是覺得有點害怕……
他掙扎片刻,最終搖了搖頭,咬牙道:“師父,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一說一。我現在水火奇宮的刑罰長老,不是那個只會胡搞亂搞的毛頭小子。他也更不是我的同門師弟!”
“說得好。不過話也可以這麼說。”李楓丹拍手鼓掌,指了指地上的李清,微笑道:“即便是同門,即便是同族,也該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您說是不是?”
李清感受到李楓丹對自己的森然殺機,一股寒氣直逼脊樑,不過有南宮烈在場,他的腰桿子也能勉強直住。
這小子居然幫我說話?南宮烈這才注意起,一邊的李楓丹。
年紀輕輕,卻有結旋期中段的修爲,天分與李清相比,難分伯仲。
相貌堂堂,膚白乾淨,看上去還有幾分稚氣。
可從他露出的殺氣來看,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而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妖孽!
南宮烈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小子,今後絕對不是潭中困龍!
陳假仙見兩人一唱一和,嘿嘿笑道:“不愧是師兄弟倆,配合倒也默契。看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我們老一輩的觀念,不能強加在你們身上。也罷!你們要怎麼打,怎麼殺,都好。但只有一件,誰也不許在我面前來這套,明白嗎?”
這小子留下,絕對是個禍害!
可是陳假仙畢竟和我有過師徒之情,不能完全不顧慮。南宮烈沉思一會兒,道:“好。這次我就看在您的面子上,不再找他麻煩。不過僅此一次,下次見面,要怎麼處理,就憑我自己做主了。”
“未必全憑你做主,我也是很有主見的呢。師兄!”李楓丹陰惻惻地道。
南宮烈悶哼一聲,也不理會,直接拉起李清,朝着半空之中躍起。
畢方長嘶着滑翔而下,接住李清,然後向着遠方飛去。
半空之中,烈烈的寒風,不斷颳着李清的傷口,讓他倍感痛楚。
“師父,你爲什麼不殺了他?以你的功力,就算是殺了他們兩個,也可以做到吧?”李清雖然看不透陳假仙的深淺,但他深知南宮烈的恐怖!
有次,南宮烈面對兩隻五級妖物的襲擊,連“烈陽焱錘”都沒用,徒手就解決了它們!
這等實力,世間還有幾人能夠抵得上?
南宮烈聽到李清的話,歪過頭,瞪着他道:“這麼說,你以後若是離開奇宮,實力大漲,也會回來殺我嘍?”
“徒兒不敢!”李清一怔,連忙搖頭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您比我的親生父親,還要親上幾倍,我怎麼會對您下手呢?”
“一日
爲師,終身爲父嗎?”南宮烈沉吟片刻,道:“清兒,你真的想殺了那小子?”
李清立刻滿臉囂狠,斷然道:“他當衆辱我,還將我弄成這個鬼樣子。倘若不能親眼看他死,我誓不爲人!”
“那你,就別指望我出手。你要親手動手,殺了他!”
“您是什麼意思?”
李清雖然自認爲,這次是自己疏忽大意,被李楓丹那以身犯險的舉止欺騙,纔會敗在他手中。
不過這話是從南宮烈口中說出,就有另一番的韻味了。
“離李家家族比武,還有十天的時間。這十天內,我不僅要治好你身上的傷勢,還要讓你的實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李清猜測道:“您的意思是……要讓我去九陽火山閉關修煉?”
南宮烈反問道:“敢嗎?”
水火奇宮的弟子,沒人不知道九陽火山、九玄水宮這兩處,只有門中高階弟子,才能進入的修煉寶地。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羨慕能夠進入這兩處絕地之中修煉的武者。
水性寒,火性熱,兩者各是一個極端,卻又彼此相通。
水越寒,火越熱,就能先化爲固體,比如冰雪、熔岩之流。
可是再走極端一些,它們就會再次恢復本體的樣子。
然後再往下去,又會變成固體,如此循環……
這九陽火、九玄水,都是轉化九次之後,形成的至陽之火、至寒之水。
以此可想而知,九陽火山、九玄水宮的情況境遇,是有多麼的惡劣!
很多門派弟子,進入其中修煉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倘若換做以前,李清或許會考慮一下。
但此刻,他對李楓丹的仇恨,已經完全支配了理性,大聲答道:“敢!有什麼不敢的?只要能將那王八蛋弄死,我死了也甘心!”
“好小子,還算有點志氣!”南宮烈臉上露出微笑。
仇恨,果然是促人進步的最好方式!
回到雲楓閣後,李楓丹先帶着陳假仙,來到他的房中休息。
只聽陳假仙嘆息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果然不假。君陽城都不安全了。看來過幾天,我得弄點符籙過來,佈一個符陣在這纔好。”
“您願意佈置的話,需要什麼符籙,儘管對我說。錢我來出。”李楓丹笑逐顏開道。
陳假仙號稱“絕陣鍊師”,有錢也請不來。這次主動說要佈置陣式,不弄個好點的,也太不像話了。
“這個是當然!不是你出錢,難道還是爲師我掏啊?”
李楓丹頓時變成了尷尬的苦笑,心想:等張宮紫回來,我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這一老一小,肯定比我還親!
“話說回來,徒兒,下次你和南宮烈再見面,可要小心點。”陳假仙道:“南宮烈那小東西,就是一根直腸子。他說會對付你,那絕對不只是放狠話!”
“我心中有分寸,你就放心吧。”李楓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南宮烈想要對付自己,還真的是挺棘手的。
頂多,等這次李家的大比武結束,自己就四處漂泊修煉去好了。以南宮烈的身份,總不至於放下身段,跟自己這個小蝦米過不去,滿世界追殺吧?
這麼想着,李楓丹也就釋然了。再說,實在不行,提前去找“師父”好了……
“楓丹,你快過來看!”
這時,大廳中的赤紅霞,忽然叫了一聲。
難道是南宮烈或者李清,又找上門了?
李楓丹心中打一個咯噔,下樓朝大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