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回來,走在學府厚實的青石路上,看着留在路上的斑駁的月光,像是跳動着的精靈一樣。此起彼伏的蛙鳴,蟲鳴充滿了整個夏夜。白天的灼熱在月光撫慰下早已化爲了沁人心脾的涼意,他現在明白爲什麼的是被子,而不是毯子了,因爲山裡,即便是盛夏,夜晚也是很涼的。
“餘公子,請留步!”正揹着手欣賞夜間學府精緻的餘宇,被一個叫聲喊住了,回頭一看,是李馨蕊,付凌華二人。
餘宇停下腳步,看着二人。
李馨蕊壓低聲音問道“我知道有些唐突,但還是想問問公子,您有場源是嗎?”
餘宇沉吟了一會兒,仔細看着李馨蕊的臉,他非常明白,這個女孩子爲什麼要爲自己這個問題。
“是”餘宇乾脆答道。
“餘公子果然直接。這樣一來,公子的所作所爲便說的通了!”李馨蕊臉色有些難看,付凌華似乎也很沮喪。
餘宇看出來了,兩人應該都不能修行!
餘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告訴你一句,任何人都有尋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如果有人在這條尋求的道路上成爲障礙,那我們便應該毫無畏懼的奮起,與之鬥爭到底,無論我們是贏還是輸!”
李馨蕊粲然一笑道“餘公子的高見,果然與衆不同。馨蕊想請教公子,如果你的幸福和家人的幸福生衝突了,你該怎麼辦?”
付凌華有些訝異的看着李馨蕊,似乎第一天認識她一般!
餘宇想了想道“不能不能不說,你給我出了個難題,而且這個問題很籠統,但我還是願意給出自己的看法。如果真有這一天,我想我最少不會選擇犧牲自己!”
“哦,那公子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李馨蕊問道。
餘宇搖搖頭道“不是姑娘說的那樣。你想,既然是家人,他們肯定也是想看到我幸福的,所以我的選擇如果真的能讓自己幸福,我猜,他們多半也會爲我感到高興。還有,這天下的事,雖說不如意長**,但很多不如意其實源於我們沒努力,或者是不夠努力。沒有堅持下來,堅持下來的那些人,往往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享福。在解決和家人的衝突上,我想也是這個道理!”
李馨蕊仔細品味着餘宇的話,默不作聲。付凌華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第二天,餘宇便去了書樓!
那是一個好幾棟樓房連在一起的六層木質樓,很大的一片房子,裡面到處都是書籍,各種各樣的書籍到處都是。說這裡是書的海洋一點不爲過。
餘宇找到修行分類的那一層。開始認真的找了起來。
看到琳琅滿目的修行書籍,餘宇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渴望,找到了教習口中的那本《場源本錄》這是一本修行人士必讀的基礎讀物,說是基礎,其實也解決了很多的問題,可以看做是最基本的修行功法。
由於裡面的書籍一概不外借,不準抄襲,所以餘宇只能在裡面人真的閱讀。
《場源引》中提到的一些知識,這本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緊接着便是介紹如何修行,如何壯大自己場源的東西了。
先是天地之氣。也就是場,是氣!
氣是什麼,按照書上記載,氣就是力量,是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偉大的力量,之所以一般人無法運用,就是因爲他們沒有掌握要領,沒有能將這種天地之氣灌注到自己的身體裡,將之吸收,轉化爲自己的力量。
吸收轉化的過程,就是修行的過程。
先虛場境十重。這個時期便是打開全身孔竅,吸收天地之氣進入自己氣海,匯聚到場源之中,然後轉化,如此形成一輪循環。循環完畢,體內吸收的力量便會凝聚在場源中,一旦成功,場源的能量將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所謂虛,意思就是還不是真的場源,因爲此時的場源不過是指頭大小,是天然的一種存在,沒有經過洗禮,此時吸收到的天地之氣在場源中能匯聚的量很少,而且,場源始終是以一種虛無的氣體存在,而不是實質化的東西。
到了實場境,場源便開始壯大,同時形成實體,最重要的,《場源本錄》上介紹,到了實場境,必須要獲得定場珠。如果沒有定場珠,體內的場源便隨時都有被天地之氣瓦解的可能。因爲天地之氣本身很狂野,不受束縛,雖然經過議論循環,形成了力量,但在循環的過程中,它卻是沒有被馴服的。
所以必須要用到定場珠!
但書上對訂場珠沒有介紹。餘宇沒有急着找定場珠有關的書籍看,而是繼續閱讀《場源本錄》。
實場境過後,有了定場珠,修行之路便會順利不少,但同時也會面臨更大的挑戰,那邊是自己。因爲實場境後是化場境。所謂化場境,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場源瓦解,徹底瓦解,與定場珠融合。本來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要將之瓦解,而且還要和一個外物融合,這是很難辦到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在這一步中丟掉了性命,輕的也修爲盡毀!
書的內容並不多,較之《場源引》薄了不少,半天看下來,餘宇收穫良多。下午有課,中午餘宇有些不捨的放下書,離開了書樓。
一連很多天,餘宇要麼是在藏書樓看書,要麼便是在上課,對經史子集那些絲毫不感興趣,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修行上。然而修行的問題,學府的教習解釋的並不是很多,因爲沒有辦法解釋太多,只能籠統的說個大概。剩下的便是自己領悟!
半個月後,學府路開啓!
這是一個教習在課堂上提到的。所謂學府路,是考驗一個人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堅持多長時間,從而判定一個人在修行這條路上能走多遠的一個標準。
每年新生入學府,這條路都會開啓一段時間,路就是在男,女兩個宿舍之間的那片小樹林裡。
看似很簡單,很普通的一條小路,路上鋪滿了碎石。晚間在月光的映照下,閃閃光,那是石頭反射了月光。和以往一樣,從外面看,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開啓的第一天,所有人聚集在了那條路上。
薛子陵,石牧天,李馨蕊,付凌華等等,一干人等都站在小路的源頭沉默着。
薛子陵沉默一會兒,第一個踏上了小路,緊接着是石牧天……不一會兒有場源的學生都踏上那條路,沒有場源的學生也有不少躍躍欲試。
餘宇也不例外,在人羣中走上了小路。
剛一上小路,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但三步一過,立刻覺得起了變化。先生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緊接着胸口悶,渾身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整個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幻覺漸漸產生,開始看到了一些當年他揹着豆豆逃竄於大山森林之間的場景,下一刻便看到了當年臥盤山被人縱火焚燬的場景。
餘宇汗順着額頭,順着脊背,順着胸口不住的往下淌,一會兒整個人便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的。要命的是,他自己並不覺得多熱。
餘宇運起《混元訣》,想要抵抗,但真氣剛一動用,那中無形的壓迫感更強烈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餘宇跪倒在路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再看看身邊的那些人,早已經下來七七八八了。李馨蕊,付凌華二人面色慘白,嘴角帶血,相互攙扶,苦笑着看看餘宇,搖搖頭,離開了。
餘宇咬咬牙,看看前面還剩下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包括薛子陵,在內。石牧天也已經下去了。
很明顯,他並沒有場源,也是不能修行的人!
林子裡站着幾個學府精壯的漢子,看見有人倒下,非常專業的拎了起來,直奔學府的醫館而去。顯然,這種場面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時間不長,路上只剩下薛子陵和餘宇兩個人了!
此時兩人的臉色都像是白紙一樣,渾然沒有一絲人色,簡單的挪動着步子,每走一步,臉上的汗滴便會掉落不少。
不長時間,餘宇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幾乎同時,薛子陵也摔倒在小路上,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