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蓮和沈宜芳的好勝之心卻被激了出來,紛紛的嚷道:“吹牛誰不會,有本事等紙鳶飛上天了,我們再來比一比!”
齊簫哈哈一笑:“比就比,輸的人,今天晚上罰喝三碗酒。”
衆人紛紛響應。
沈宜晴見齊簫一臉的信心滿滿,心裡卻是沒什麼底,低聲的說道:“簫表哥,你以前做過紙鳶麼?”
做紙鳶確實不算難,可想把紙鳶放飛到半空,可就很有難度了。若是連飛都飛不起來,豈不是太丟人了麼?
齊簫攤攤手聳聳肩,乾脆利落的說道:“沒有,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紙鳶。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兩個費了這麼多心思,做出的紙鳶肯定是飛的最高的。”
沈宜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嘟噥了句:“要是輸給大姐二姐他們,今天晚上我們兩個可得喝三碗酒呢!”
齊簫安撫的笑了笑:“放心,要是真輸了,酒都讓我來喝。當然,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不必擔心。”
沈宜晴見他吹大氣不眨眼的樣子,早笑開了,調侃道:“好好好,我不擔心。反正放大話的那個人不是我,輸了我也不覺得丟人。”
“四妹,簫表弟,我們快些拿着紙鳶去花園。”沈宜芳輕快的笑道:“耀表哥已經去請姑姑了。”
沈宜晴振奮起精神,笑着應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院子,丫鬟小廝們也都跟了上來,浩浩蕩蕩聲勢着實不小。
上官府的花園裡,有一處極爲寬闊的草地,周圍壓根沒有多少高大的樹木,在這兒放紙鳶最合適不過。最妙的是,今天颳着東南風,風勢不大不小正合適。
沈宜蓉最是性急,早已躍躍欲試了,嚷嚷着指揮沈奕軒扯着線跑,然後自己拿着紙鳶小跑,跑了幾步便鬆了手。
眼看着蝴蝶紙鳶飛了一點高度,沈宜蓉已是歡喜的拍起手來。
沈奕軒也是得意的一笑,只可惜,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見那個蝴蝶紙鳶已經歪歪斜斜的落了下來。
沈奕文不客氣的嘲笑了一通:“蝴蝶本就飛不高,這倒也不能怪你們手藝不佳。”
沈宜蓉氣呼呼的撅起了嘴巴,沈奕軒也是一臉的悻悻然,竟是互相埋怨起來。
“都怪你,粘的時候根本沒粘好。”
“這哪裡能怪我,分明是你的紙鳶做的不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不可開交。
沈宜晴等人都笑彎了腰,誰也沒有勸架的打算。姐弟拌嘴也是常有的事情,最多片刻就會好了,用不着擔心。
就在此刻,沈嫣隨着上官耀走了過來,待見到眼前這一幕,沈嫣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過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你們這麼較真做什麼。”
沈宜蓉和沈奕軒這才住了嘴。
上官耀笑着喊了沈宜芳過去,兩人低聲商量起放紙鳶的事宜來。
齊簫也扯了沈宜晴說起了悄悄話:“我來扯着線,你來放紙鳶,等跑一段了,你再放手……”
沈宜晴邊聽邊點頭。想讓紙鳶安然的上天,兩人可得配合好了才行。風向也是很重要的,一定要逆風跑才行。
正在此時,沈奕文和沈宜蓮兩個,已經將鳳凰紙鳶放上了天。那鳳凰紙鳶本就做的精美,尾巴拖的長長的,慢慢的搖曳着升上半空,真是惹眼之極。
丫鬟聽雨領頭道好,一堆丫鬟小廝都跟着指指點點。沈宜蓮心裡得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沈宜芳也不甘示弱,笑着催促上官耀:“耀表哥,我們動作也快一些。”
上官耀笑着應了,果然不肖片刻就將紙鳶放上了天。端看他熟稔的扯線手勢就知道,他絕對是個中高手。
沈嫣自然向着自己的兒子,連連讚道:“這個老鷹紙鳶飛的很是穩妥,看來,一會兒定比鳳凰紙鳶飛的高。”
上官耀呵呵一笑,不敢分神,繼續扯動手裡的線,讓老鷹紙鳶飛的更高些,果然慢慢靠攏了鳳凰紙鳶。沈宜芳看的心花怒放,連聲喊加油。秋寒不甘示弱的爲主子助陣,一時之間,熱鬧之極。
沈宜蓮有些緊張了,連連催促沈奕文:“你快些把紙鳶放的更高些。”都快被老鷹追上了呢!
沈奕文哪裡有空搭話,胡亂的應了,專注的扯起手中的線來。
齊簫的好勝心大起,連忙也放起了紙鳶。
沈宜晴笑着捧着紙鳶跑了幾步,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笑眯眯的鬆了手。那小豬紙鳶不負所望,也搖搖擺擺的飛了起來。
齊簫眉開眼笑得意洋洋,沈宜蓉酸不溜丟的來了一句:“有什麼好神氣的,肯定飛不高。”
沈奕軒也酸溜溜的說道:“就是就是,老鷹鳳凰飛的高還差不多,哪有豬能飛上天的。”
沈宜晴涵養極佳,聽到這等風涼話,只微微一笑,並不多言。齊簫可沒那麼好的脾氣,濃眉一豎,反脣相譏道:“豬能不能飛的高我不知道,不過,總之蝴蝶是肯定飛不高了。”
沈奕軒和沈宜蓉被齊齊的戳中痛處,一時啞口無言。
齊簫得意的一笑,正待再說什麼,就聽沈宜晴連連喊道:“簫表哥,紙鳶快掉下來了,快別說話了。”
齊簫嚇了一跳,連忙扯動手裡的線,好不容易藉着風勢將呈下落之勢的紙鳶又救了起來。再也無暇逞口舌之快了。
香菱和小柱子跟在身後,不停的吶喊助威。只可惜小豬紙鳶可愛是夠可愛了,卻是搖搖晃晃的怎麼也飛不高。
沈嫣看到那造型奇怪的紙鳶先是一愣,待看清楚上面的圖案竟是頭小豬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紙鳶我見得多了,可這樣的,我倒是第一次。”
一般來說,紙鳶多數做成鳥的形狀,蝴蝶蜻蜓也是常見的很。做成小豬形狀的……只能說,太有才了。
一旁的高媽媽也笑個不停:“這個主意,定是表少爺想出來的。”齊簫的鬼點子層出不窮,也只有他會整出這麼奇怪的東西來了。
沈嫣笑着打量那紙鳶幾眼,讚道:“乍看確實怪怪的,細一看,倒也很是可愛。”
說笑中,上官耀手中的老鷹紙鳶已經扶搖直上,竟是超過了鳳凰紙鳶。
沈宜芳歡快的拍手:“呀,太好了,我們的老鷹飛的最高呢!”
沈宜蓮聽了這話,卻是略略有些刺耳,忍不住又催促了沈奕文幾句。沈奕文很是無辜的應道:“這我也沒法子,我們的鳳凰紙鳶已經飛的不算低了。”
奈何那隻老鷹紙鳶似乎特別的輕巧結實,竟是順着風一路飄到了半空,頓時將鳳凰壓低了一頭。
沈宜蓮心裡不快,卻又無可奈何,不由得嘀咕了幾句。
沈宜芳心情愉快之極,故意看了沈宜蓮兩眼,然後嬌笑道:“大姐,看來,你今天晚上這三碗酒是喝定了。”
沈宜蓮輕哼一聲:“還沒比完呢,這可不一定。”說着,便走上前去,硬是從沈奕文的手中奪過了牽扯着紙鳶的線。
沈奕文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竟是鬆了手。那線本就細的很,沈宜蓮沒握穩,紙鳶倒是迅速的飛高了,可線也跟着飛走了。
沈宜蓮急的不得了,再也顧不得風度儀表,連忙跑着追了過去。沈奕文也沒時間埋怨,忙也追了上去。
奈何線已經飄遠了,哪裡還能追的到?
沈宜芳看着熱鬧,正想嘲弄幾句,忽的又變了臉色,嚷道:“耀表哥,小心,那鳳凰紙鳶飄過來了,你快些避開……”
風忽的反轉了方向,沒了牽扯的鳳凰紙鳶便飄飄搖搖的飛了過來。
上官耀手忙腳亂的想避開,可已經遲了,眼睜睜的看着鳳凰紙鳶纏上了老鷹紙鳶,兩根線纏繞在一起,俱是晃晃悠悠的,然後,老鷹飛不起來了,鳳凰也飛不走了,一起掉了下來。
沈宜芳氣的直跺腳,沈宜蓮表面遺憾,心裡卻竊喜不已,嘴上意思意思的安慰了幾句:“算了,掉就掉了,想放紙鳶明天早做就是了。”
沈宜芳悻悻的白了她一眼:“都怪你,好端端的去搶文哥兒手裡的紙鳶,結果線都鬆了。偏又纏上了我們的紙鳶,害的我們的老鷹也跟着掉下來。”
沈宜蓮無辜的攤攤手:“這可怪不得我,我哪裡知道會成這個樣子。”
姐妹兩個爭論不休,上官耀和沈奕文都覺好笑,各自勸慰了幾句,才消停了。
沈宜晴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吃了一驚,齊簫卻是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哈哈,真正的勝利者在這兒呢!還是我的紙鳶飛的最高嘛!”
可不是麼?如今就剩那隻怪模怪樣的小豬半高不高的飛着呢!
沈宜晴越想越是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齊簫繼續得意的嚷道:“好了好了,你們可都看到了,我和晴妹妹的紙鳶飛的最久最高,你們都輸了。今天晚上每人罰酒三碗,誰都不能少……誒喲!不好!”
還沒等得意完,一陣風吹來,竟是把線吹斷了,小豬紙鳶頓時被風颳的老遠,一會兒不見了蹤影。
這次,卻是所有人都一齊大笑起來,那笑聲經久不息。整個上官府都被這樣歡快的笑聲給填的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