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班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習慣性的向窗外望去。窗上的霜厚厚的,看不清外面的天,灰沉抑或是晴朗。我們的冬天,那麼多。晴天那麼多,陰天那麼多。
就這樣,思緒又飛回到了去年冬天。那時沒有下雪,我們四個,在一座小山丘上堆雪人……
“呀!胡蘿蔔呢,它怎麼沒鼻子!!”我衝她們三質問道。
徐朵走到我身邊,用手指輕輕點點我的額頭,好看的眉頭皺着:“這山上連個兔子都沒有,上哪給你找胡蘿蔔去,用這個!”說完她送兜裡拿出一個花生粒,紅紅的,放在雪人的鼻子。還轉身衝我眨眨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金黃色的蓬鬆長髮像冬天裡的暖陽,射入我的心扉,溫暖我的心房。
我看了那雪人一眼,立刻就抓狂了:“徐朵!你也太摳門了吧!它那麼大個腦袋,你放那麼小點個鼻子給它,還有沒有人性啊!把花生豆拿出來再做幾個衣釦。”我朝她們伸去邪惡的爪子。一臉的地主婆討錢的表情,她一臉惶恐,把頭扭過去,作勢要逃。我面露兇光咬了咬牙……
“啊!”徐朵驚訝的叫起來。“別搶!我就這麼點了,沒了,都給它我吃什麼,啊!許萘月,你鬆手!別拽我帽子!我媽出門前剛給我弄好的帽子啊!!!鬆手,聽見沒?……”
“遇曉黛,我和你拼啦!”另一聲驚叫蓋了過來。
我和徐朵手上的動作瞬間
停止了,共同朝遇曉黛和milk的方向看去,這兩個人,在雪地上,打成了一團……
於是,我們也不管衣服扣、花生豆,邁着緊緊的步子走去。並沒有拉架……而是,落井下石,我用手抓起大把的雪朝她們身上丟去。也丟也樂,絕對的小人。
動作幅度有些過大,一下子沒站住,我跪在雪地上,剛準備爬起來一個黑壓壓的影子擋住了我的視線。我面帶懼色的擡起頭,只見徐朵右手執一雪球,以每秒八十千米的速度,很準地砸在我的臉上。一陣冰涼從臉上傳來,吃了一大口雪。我顧不得發瘋的大罵,兩手一拉,徐朵的腿,她也倒在雪地裡。於是,能看見十分詭異的場面,四個女生臉凍的通紅,在雪地裡互不相讓打成一團……
打得累了,我們四個很整齊的躺成一排,望天。雖然不是晴天。卻比晴天更溫暖。我們都在傻笑,要多快樂,就有多快樂……
“咚咚咚”敲門聲把我從沉思中拉出來。一個女老師走進來,拿着一張白紙念道:“班級調動,許萘月,律庚,你倆調動到十五班,現在可以收拾書包,到十五班去了。”……
呵呵,我嘴角爬上一抹苦澀的笑。要回去了啊,這好,我的心情爲何這般奇怪呢?高興或者悲傷,我早已說不清,道不明……
像任人擺佈的玩偶一般,機械化的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師,這心情和我那時候離開十五班的心情竟是
十分相似。有說不出的壓抑和沉重。
感覺有人在盯着我,我轉頭,定是那個跟我一起進十五班的,叫綠更?這名字真怪。我見他看我,便回了一個十分別扭的微笑。隨後,大步向前的把他甩在了後面。他的眼神和小七好像,同樣的深邃,同樣的深不見底。奇怪的很,怎麼深藏不露的人一下子就變多了?……
剛走進班級,我像個無頭蒼蠅,教室裡一片掌聲。而我竟是一頭扎進我的座位,把書包放下,憨憨的發笑。老班在講桌上說:“許萘月,歡迎回到十五班!”我一愣,點點頭。我覺得我自己笑得肯定特虛假。安排了些事情之後,又介紹了那個和我一同來的男同學,原來叫律庚,不是綠更。呵呵,這樣啊……
“終於回來了?”身邊的聲音使我身子一顫。是尚晰冥呢,那個我暗戀兩年,傷我一世的人。我緩緩回過頭,對他呲牙一笑,笑容一定是沒心沒肺的,因爲心在隱隱作痛,而我卻露出酷似滿足的笑。誰說許萘月是個編劇的料?從某些角度來說,她應該更適合協做一名演員,不是嗎?
一個編劇,無法編織自己的愛情。一個編劇,要用比演員演戲還逼真的力氣去強顏歡笑,假裝幸福。
很可笑亦很可悲的許萘月啊!真沒用……
沒過幾天,考試卷便發下來了。而我也因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隱隱意識到自己是個多卑微多狹隘多卑鄙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