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遇見的慌張

“哦,夫人是嗎?”,江志偉張揚的臉孔微皺着眉頭,疑惑的轉過頭看向周若儀問道。

周若儀波瀾不驚的回他說“是的。”

聽了周若儀肯定的回答,江志偉心中也明瞭,平常周若儀都不會跟自己出外應酬,而且她很少會像別的女人出外逛街購物,她一般都是自己在家裡看書,這次主動跟自己來羊城,原來是因爲在羊城有熟悉的人。

江志偉呵呵笑着問周若儀說“要不要給點時間你和老朋友聚聚。”

“不用。”,周若儀的目光看着遠方,她的眼裡沒有鄭永和,也沒有枕邊人,在七年前她逼不得已做了嫁給江志偉的決定時,她的眼中人已在埋葬在心裡了,但聽到江志偉要來羊城辦公幾天的消息,心裡的墓碑突然碎裂,涌現強烈的思念,想要再看看眼中人的情緒從未這般虐心,只不過這樣的情緒藏於心底,不爲人知。

江志偉習慣了周若儀的一臉平靜,她的情緒很少會出現變化,自己當初也是被她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深深吸引着,也因此結婚七年來,他從未要求過周若儀去做任何事情,即便生理需要,他也是到酒吧涉獵那些拜金的女人。

只要不是周若儀主動,江志偉就不會去褻瀆仿若神明的她,就算有着張揚臉孔,帶侵略性的身材,內心狂野的自己也不會想去征服她,這樣的女人,只適合順着她的意,如有一點叛逆,只會得不償失。

在兩人心懷不一樣的情緒時,還有一個人心中時而愛意癡醉,時而恨意滔天,那就是站在一旁的鄭永和,雖然此時他表面笑意若春,他是愛她的,只不過這種愛他未曾有勇氣擺上明面,他的腦海想起了一首大學時代看到的現代詩詞,從未覺得有人會如此貼切的瞭解自己這種猶如小偷的心情,那一字一句歷歷在目刻骨銘心的浮現:

“暗戀因默默付出變得卑微

暗戀因害怕失去變得卑微

暗戀因可看不可觸變得卑微

暗戀是卑微的

卑微得痛心微笑拱手把幸福獻人

卑微得不敢承認自己戀愛過

卑微得消聲匿跡

暗戀似未曾有過

暗戀確確實實傷過

暗戀像粒卑微的塵埃淹沒在空氣中。”

想到這裡鄭永和心如刀割,但他還是微笑的對江志偉說“既然嫂子現在不想述舊,那我們就先進去嚐嚐羊城最美味的佳餚吧。”

“哈哈,你不提我的嘴巴還真有點記掛這裡咕嚕蜜肉。”,江志偉開玩笑般跟鄭永和說了一句,拉着周若儀的手向酒店走進去,還一邊興致勃勃的對周若儀說“夫人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來羊城一定要吃的咕嚕蜜肉不?”

鄭永和跟在後面,一直盯着周若儀的背影想,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就算離開了郭軍,還不是自己的,他緊握的拳頭,忍着心中的各種快要爆炸的情緒,默默跟着他們的腳步進入酒店。

... ...

郭軍恍惚的看着四周,一張牀在二十平米的房間裡特別顯眼,又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泡麪,他緩緩的坐到地上,情不自禁的吃了起來。

“軍哥你在偷吃什麼?”,一個女人嬌聲嗔道。

郭軍聽到背後傳來一道熟悉聲音,他轉頭看去的時候,視線模糊了,他哽咽的說“你回來了啊?”

“原來在吃泡麪,不行我也要吃。”,那女人嘟着嘴,走向前想要動**郭軍的泡麪。

郭軍呆呆的看着這個令自己牽腸掛肚的女人,她的每個表情是那麼真切動人,就在他看得入迷的時候,周若儀的模樣突然變成了吳莉莉,只見她拿過那杯泡麪看了一眼,然後倒向郭軍的頭頂說“哼,竟然都吃完了,還給你。”

眼看着還在冒白煙的湯水就要倒下來了,郭軍用手捂着腦門顫抖的說“不是這樣的..”

“嘭。”一聲響徹了寧靜的早晨,郭軍從迷糊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他用手揉揉自己的腰部暗罵道“靠!做夢都不能睡好點,我的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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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怎麼了?”,剛做好早餐的吳莉莉,聽到郭軍的房間傳出像有人摔倒的響聲,就跑到郭軍的房門前敲門問道。

聽到吳莉莉的聲音,郭軍又想起了剛纔夢境裡的吳莉莉,於是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忙迴應說“沒事。”

“那你快起牀洗臉刷牙,早餐已經做好了。”,剛剛那麼大的聲響,怎麼會沒事呢,就算現在吳莉莉很想衝進房間看看郭軍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忍住了,她記得郭軍說過不能隨便進去他的房間,“愛他,就要尊重他”,這是她昨晚在網上搜到一篇《如何作爲一位好妻子》的文章裡頭看到的一句話。

郭軍在房間裡聽到門外沒有動靜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陽臺拉開幕簾,看着外面有些陰霾的天氣,他衝着灰霾天空大喊“周若儀我已經有老婆了,不要再糾纏我了!!”

“M的,搞外遇還要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真是奇葩!”,在郭軍喊完話後,樓上就飄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郭軍聽到了這句話,立刻止住了聲音,默默的走進房間,雖然他自己不是搞外遇,要是碰巧剛好有人帶着親戚朋友在附近捉姦,又這麼巧聽到了這句話,肯定會成了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

吃過早餐後,郭軍想要進入廚房幫忙刷碗,卻被吳莉莉攔在了門外,吳莉莉威脅的說了一句“我是你的老婆,居家賢惠這是我的本職,你敢搶我的飯碗洗,你信不信我擡腳給你一下。”

“好,好,這是你的本職,我不搶我真不搶,你別生氣啊。”,郭軍伸手擋住吳莉莉想要擡起來腳,十分警惕的遠離了廚房。

郭軍總是摸不透吳莉莉的情緒,一會兒溫柔體貼,一會兒野蠻無理,他總算體會到女人都善變這句話的真理了。

也正因爲這樣,郭軍的生活不再像那七年裡一如既往的低沉了,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吳莉莉已經開始漸漸的融入了他的生活。

“老公我要去上班啦。”,吳莉莉從廚房出來,解開身上繫着的圍裙,掛到門上後,轉過頭對着坐在沙發上的郭軍說。

只見郭軍拿着電視遙控器,點開很久沒看過的電視,轉到新聞臺看着晨間新聞,然後頭也不擡一下,迴應了一句“好,路上小心。”

一句看似無心的話,吳莉莉聽得眼睛微微泛紅,她慢慢的走到郭軍的身旁,一聲不出。

其實郭軍的心思並沒在電視上,只是他還不適應這種有“老婆”的相處模式,前七年裡自己一個人過慣了,現在多了一個人,要怎麼彆扭就有多彆扭,他注意到吳莉莉來到了自己的身旁,他在心中默唸快去上班,快去上班。

郭軍不知道自己默唸了多少遍,吳莉莉還是不走,他快要忍不住擡頭問吳莉莉到底還要不要去上班的時候,突然一股很大的力道把他按倒在沙發上。

郭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粉紅的脣印,而肇事者像一陣風一樣開門逃走了,郭軍隱隱約約聽到一句話,“shi鬼大早上讓人那麼感動幹嘛。”

在郭軍茫然的那一刻,心裡竟然浮現一種莫名興奮的感覺,他坐起來摸着臉龐,轉頭看向吳莉莉還沒關好的大門,心情有些空蕩蕩的失落感,然後低聲喃語“是時候結束這七年的噩夢了。”

天空陰沉的像是在醞釀着大雨落下,郭軍開着車駛過一條條曾經熟悉的老街道,終於在羊城舊城區的一條街道路口停了車,這附近的房子都被印上了一個大紅色的“拆”字。

這條街道周圍房子隔得不是很寬,駛不進車,所以郭軍在路口停了車,便下車步行了,走進了這條只有正午才能照進陽光的街道,昔日的點滴一一在郭軍的腦海浮現。

不知不覺郭軍行走到了一棟老房子的樓下停了腳步,七年前他和她就是住在這裡,記起那時候他時常叮囑周若儀晚上不要出去,因爲晚上這條街道不是很安全,而周若儀也很聽話,一到了晚上,她就在房間裡等待郭軍的回來。

郭軍看了看四周那些掉皮的牆壁,才發現牆腳處有個短髮女人蹲在那裡摸着掉皮的牆壁,那個女人好像感到有人在看她一樣,擡起頭看向郭軍,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孔綻放着比彩虹還要好看的笑容,靈動的眼睛眨了一下開聲說“你還記得我們在這角落刻下的那句話嗎?我找不到呢?”

郭軍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那句話早就被他用小刀抹去了,他想過去找她問清楚當年的事情,問清楚她爲什麼要離開,他還有很多很多的話都想問她,只是自己還沒做好去找她的準備,她怎麼就突然出現在眼前了。

郭軍也曾認爲自己應該很恨她的,恨她在自己準備要和她過一輩子的時候離開了,恨她害自己每個晚上睡覺不得安寧,恨她害自己總在相親時想她想得出神,連累自己總一次一次被相親對象唾棄。

只不過當真的再遇見時,郭軍慌張得那些話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心頭的恨意也隨着她的笑臉變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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