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弟弟,忘了我。這個世界上,從此不會再有周雲蘿。”周雲蘿說完,戴上面紗,踏着月色,緩緩離開。
姐弟倆就這樣說着最後的話,任憑老國公夫人的屍體倒在地上,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周子葉的心痛了一下,老國公夫人也死了,他現在真的只能靠他一個人了。
周子葉報了官。
很快,老吳國公夫人被殺的消息,傳到了周瑾軒耳朵裡。
周瑾軒正在端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茶杯摔裂在了地上。
如閃電一般,周瑾軒直奔而去。
老國公夫人臉色鐵青躺在牀上,那是她睡了一輩子的牀,上邊還繡着一對鴛鴦,那是她早年親自繡給老國公爺的一對鴛鴦。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一樣。
周瑾軒默默爲她閉上了眼睛,“母親,安息吧!兒子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周子葉哭着說:“是一個女孩子,說是能醫治老祖母的病,老祖母說最近患了心頭痛,我就讓她進來看看,誰知,她支開了我,殺了老祖母。”
周瑾軒說:“一個女孩子?多大的女孩子?長什麼樣?”
周子葉說:“不知道,她戴着面紗,看不到她的臉,身高嘛,應該有阿箏姐姐那麼高,人也有阿箏姐姐那麼大……”
這話暗示在場的所有人,老國公夫人是被周箏箏所殺。
老國公夫人多次幫着二房打擊大房,周箏箏對她多有怨言,周箏箏殺老國公夫人的動機,是成立的。
“不要胡說,阿箏昨夜一直再她娘房間裡,和她娘一起睡。天亮才醒過來。”周瑾軒說。
其實周箏箏昨晚並沒有在林莜房間,更沒有和林莜一起睡。只是周瑾軒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被人懷疑才這樣說的。
因爲大家都以爲周雲蘿已經死了,而門衛看到的女孩子,也正好和周子葉看到的一樣,沒有更多的線索,查找兇手這件事,一時便沒有了眉目。
周瑾軒和周原一起出錢,打算給老國公夫人風光辦葬禮。
而此時,林仲超從宮裡出來到豫王府。
皇上封閉了所有可能進入太后寢宮的路,誰都不可能見到太后。林仲超知道皇帝是一定要太后死了,就出宮去找林暗夜,希望林暗夜把真相告訴安王。
“南部蠻子作亂,我正打算向皇上提議,由我帶兵征討,只有如此,我才能增加兵力和威望,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林仲超說。
打勝仗的確是提高威望的最好辦法。
“不過,皇上會有可能讓你帶兵嗎?”林暗夜說。
林仲超低下頭,對於皇上,他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他只有一步一步來。
“皇帝就是因爲怕你,才答應讓你建豫王府,讓你出宮,他又怎麼會給你兵權呢?除非,有吳國公爺幫你。”林暗夜說,“吳國公是五個國公爺中唯一手握兵權的,連皇帝都撤不走他的兵權,可是幸運的是,這麼多皇子皇孫他不想理睬,他偏偏想幫助你。爲何你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呢?”
林仲超倔強地說:“我不想讓吳國公府牽扯到這件事。”
林仲超沒有忘記,前世,吳國公府就是夾在林楓和他鬥爭之間左右爲難,今生他不要讓曾經的恩人再涉險境。
吳國公府,就應該一世安好,誰做皇帝,都和他們無關。
只是,林仲超還要去做一件事。
先前,溫慈帶他去清香莊買香料,林仲超問溫慈怎麼對香料感興趣了,溫慈說是周箏箏喜歡他多帶朋友到清香莊買香料。
林仲超於是對清香莊多番觀察,知道那是周箏箏名下的產業。
林仲超還打聽到清香莊對面的張家,是給清香莊提供雲母石原料的。
他想到,如果能讓張家直接入股清香莊,把清香莊開大,周箏箏沒有精力做的事,可以讓張家去做。
並且,張家原本就是商人,有大把時間可以多開幾家清香莊,也更加有經驗,只要多加料理,就可以把清香莊生意做的更加紅火。
所以,這次,他要去成就這件事。
張家。
張老闆得知豫王親自來和他談生意,受寵若驚,連忙親自接待。
林仲超也不拖延,直接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們張家是經營西域一帶的珠寶布匹,過去,我父親在邊關多年,也認識一些做生意的朋友,一定可以對你們生意有幫助,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說完,遞給張老闆一份名單。
那上面,全是西域一帶做各種生意的佼佼者名字。
“只要他們見了我這個介紹信,都會給你更低的價格,如此,你進的貨價格可以更低,你可以賺的更多。”
張老闆見了,並不馬上高興,而是問道:“那麼豫王需要小的做什麼?”
林仲超說:“張老闆果然是做生意的,知道有所得必有所付出。我要張老闆交換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入股清香莊。”
張老闆只是略微想了想,“我答應沒問題,不過,我很想知道,那位清香莊的周姑娘,究竟是哪家的小姐?”
林仲超已經起身了,“張老闆,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最好是不要問,如此對大家都好。”
張老闆也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了。還有,你這杯茶很好喝,本王希望下次還能喝到這麼好喝的茶。”說完,林仲超就走了。
周箏箏接到墨香的來信,說張家已經同意入股清香莊。
“張家忽然答應了,真是奇怪。”周箏箏來到清香莊,請張碧華出來。
張碧華說:“我聽我爹說,是豫王殿下給了我爹一些生意上的好處,不過事關重大,周姑娘可不要跟外人提及。”
周箏箏一怔,“豫王?”
想不到林仲超會幫她解決這道坎。
“是啊,周姑娘,你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怎麼會和豫王認識?可不要是什麼公主郡主啊,不然我可不敢跟你說話了。”張碧華開玩笑說。
周箏箏說:
“急什麼,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回府之後,周箏箏心情沉重。
不是一直逃避她,不想見她嗎?那爲何還花費這麼多幫她?
“姑娘,豫王殿下來前廳拜祭老國公夫人靈位來了。”知曉周箏箏心事的青雲,急匆匆跑來報告說。
“他不是說和我們吳國公府素來沒有交情的,怎麼就來拜祭了呢?”周箏箏心裡高興,嘴裡卻說相反的話,“不過,他怎麼樣都好,和我有什麼關係?”
青雲急忙理了理周箏箏的頭髮,把周箏箏發上白色的珠花重新系好,笑着說,“姑娘何必口是心非呢。豫王來了,姑娘這次過去也不會不合規矩,那可是靈堂,姑娘難道還去不得?吳國公爺不會責怪姑娘的。”
周箏箏臉紅如一朵花,“哎呀,這話往後可不能亂說了。你這丫頭太嘴碎了!是不是我管教太鬆了?”
青雲連忙撇撇嘴,“知道了姑娘,奴婢以後不說了。”
話雖如此說,周箏箏還是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如今是守孝期間,周箏箏不能穿別的衣服,只能穿孝服,不過也要整整齊齊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