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狗好像不見了,平時都拴在那兒,它自己是跑不掉的。”
鐵柱一拍腦門說:“那還不簡單,咱們去找黑子。就用它的血。”
如意有些猶豫:“不用殺了它吧。黑子歲數比我還大呢,我可不捨得。”
鐵柱說:“弄點血而已,又不用殺了它。”
好說歹說,如意這才答應。
平常張寡婦給黑子放風的時候,黑子總喜歡跟如意跑到高粱地那邊玩。撲蝴蝶追小麻雀它都非常拿手。
“黑子……黑子……”如意磕磕絆絆的走在高粱地裡,她和鐵柱個子都矮,三個她加起來也趕不上高粱高。
他們走着走着,忽然聽見前面有嘰嘰喳喳的鳥雀聲音。
撥開高粱一看,高粱地裡聚集了好多黑色的鳥兒。烏黑的羽毛,烏黑的眼,嘶啞的嗓音。赫然是烏鴉。
鐵柱跳出去一揮手,烏鴉呀呀叫着飛走了。有幾隻還在天上盤旋着,不肯離開。
趕走了鳥雀,倆小孩兒定睛一看,差點嚇得尿了褲子。
這些烏鴉爭着撕咬的東西竟是一隻大狗。
從體型上來看,這狗正是如意家的黑子。
黑子怎麼死了呢……
而且,它死的很是蹊蹺,全身的皮被人剝走了,赤紅的血肉外露着,兩隻眼睛還瞪着,保持着它死之前的警惕。
如意看着黑子這番模樣,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鐵柱雖是男的,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心裡也害怕極了。他撿了個高粱杆兒,往黑子的屍體那邊戳了戳,已經死去的黑子半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已經死透了。
“如意不哭……黑子死了,正好可以取狗血啊。你在這等着,我回去給你拿碗和刀。”鐵柱撂下話一閃人就沒影了。
“鐵……”如意還沒來得及叫住鐵柱,他就跑不見了。
高粱的投影撒了下來,如意身在一片陰影之中,獨自面對着黑子那不成樣子的屍體。
一陣風吹過,高粱輕微的晃動着,發出了“沙沙,沙沙”的聲音。
如意縮着肩膀,喃道:“如意怕……鐵柱快回來……”
好在鐵柱不是在騙她,過了一會鐵柱的確拿了碗和刀過來。
“給你。”鐵柱把東西往地上一擱。
“我……我不敢弄。”如意往後躲了躲,“鐵柱你去吧。”
鐵柱吞了口唾沫,勉強的拿起刀:“好……好吧……我是男子漢……我……我來……”
兩個小孩兒,一個打氣一個幹活,配合的也算相得益彰。
黑子死了能有一段時間了,加上天氣轉涼,血液變得十分粘稠,費了很多的事兒才弄了一碗狗血。
如意小心翼翼的把狗血端回去,藏在自己屋。兩個人又回來找了個地方把黑子埋了。
“狗死了,要不要告訴我娘。”如意問。
鐵柱說:“等你解決了妖怪再說吧。你看黑子死的那麼慘,約莫着就是妖怪乾的,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如意點點頭。
……
日薄西山,炊煙四起,家家戶戶幹完活都回去吃飯了。
如意灰頭土臉的跑回家,一進院門就捱了張寡婦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