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那日居然允許胤禛三日不必早朝,而且可以在元宵過後纔回朝中做事,平日裡必須要處理的事情也可以在家處理。雖然我們現在是新婚,加上年關將近,但沒有道理會給胤禛這麼長的假期啊?一個月還多幾日,當初太子大婚都沒這麼好的待遇?而且我打心底裡不認爲康熙會這麼好心,‘體貼’,懂得蜜月期的重要性。不過,這個問題可以暫時放幾天,應該誤不了什麼事
胤禛和我如普通的新婚夫婦一般,頭三天,就兩個人關起家門,對外界的事不聞不問,充分享受兩人世界,或吟詩作畫,或撫琴論棋,當然也少不得體會如歐陽修在《南歌子》中所寫的那般你儂我儂,正道是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去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
我也終於明白新婚夜時,迷迷糊糊聽得胤禛說不放過我的意思。三天當中,倒有一小半時光都耗在牀第之間,每每弄得我渾身痠軟無力,經常讓丫環把膳食送進房,更是要早晚沐浴,弄得幾個較爲膽大的丫環私下竊笑不已,總讓我羞得擡不起頭來。
好在胤禛一向‘冷’名在外,那些丫環嬤嬤也都不敢太過放肆,倒是都樂見新福晉得自家貝勒爺的寵,也許是希望以後府裡不再那般嚴肅,不必每日過的戰戰兢兢。看來胤禛治府,威懾力夠了,可這親和力尚待加強,心不在一處,是始終捏不成一團的,我可不希望以後的風風雨雨中,家裡變成一個各方間諜的大本營,要做的事,看來還真不少啊。
再濃的感情,也經不得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我可不想只做個受寵一年半載的新婦,感情的事要求雙方忠貞,可也得記得好生經營,纔不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漸漸淡去。所以,到了第五日,我便將胤禛攆出了房門,讓他準備歸寧的事去。
讓我歡喜的是,胤禛竟也體會得我的用意,其實他本來就是個勤奮的人,每日早朝過後,在房裡開始翻看連着大婚那天差不多有五天沒動過的摺子,文卷。午間和我一起用過午膳後,他會把我一起拉到房,在躺椅上兩人相依小偎片刻,然後他會讀一會兒,或接着處理上午未做完的事,而我則在一邊自己找事兒做打時間。偶爾也會自己動手,烘焙一些點心,一起喝個下午茶。
有時胤禛看着那些個摺子,對有些事情心生不滿或有疑慮,我偶爾也會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胤禛倒也不反對在一旁聽着,意見相同處,他還會接口和我論上幾句,不同處,他也一笑置之。我知道他心底其實還是不太以爲女子真有議朝政的能耐,只是在他眼裡,我較爲聰慧,不下於一般男兒,又是他心之所繫,也就不嫌費些時間來聽聽。而我也從來不和他強辯,即使知道自己的更有道理,畢竟太過強勢只怕會適得其反,對我們兩人的感情也不好,我更相信潛移默化,枕邊風的作用,而且有些事要他自己來看清纔會更有效,再說,我那三百年後的經驗也不一定更適合現在這個朝代。
自打康熙許下胤禛這麼長個假期一來,我打心裡頭就沒信過,一直就梗着這麼件事兒。這日,胤禛早朝後沒有直接回府,接近午膳十分纔回來,一起用過晚膳後,我們牽着手向房走去。才推開門,就見到墨子梣正坐在桌後的椅子上,幾近半躺地喝着酒。
胤禛有些微怒“我這貝勒府的侍衛看來該換了,你倒是象進出自家院門那般自如,連酒都喝上了,居然沒人知道”
我看着墨子梣,這個傢伙敢在胤禛的房喝酒,是不是真的皮癢了。要知道胤禛本身還是個比較嚴謹的人,對酒雖然比其他個事物要喜歡些,但平日裡很少喝,認爲酒能誤事誤人。在房這種他辦公的地方,是從來不會見到酒的影子的,即使我百般引誘,他也只在我們的房裡或園子裡,閒暇時偶爾和我‘小酌怡情’一番,而現下,墨子梣不但將酒帶到房,更是一個人在這自斟自飲,能不惹怒胤禛嗎?
不過顯然某人的臉皮是屬於厚的,對胤禛的怒氣直接忽視,悠哉道“這不是你們新婚的喜酒沒喝上,現在補一杯嘛再說了,要不是你事先關照過陳統領他們,我哪敢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你這貝勒府啊,又不是不要命了。不過,陳統領手下那些娃不錯。”
陳統領手下那些娃?我和胤禛互看一眼,兩人都是滿臉黑線。胤禛府裡現在的侍衛,基本上都是在陳衛暗示下挑的,年紀相對要小些,但都是有些習武天份,性子穩妥的人,有些和陳衛私底下還有些師徒情誼,是準備以後可能會重用到的,但怎麼着,都不該墨子梣這個二十纔出頭的人來稱他們娃。
“有什麼事就快說要沒事,我就讓那些‘娃’把你從這裡扔到大街上去”胤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某人卻依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四少可真無情啊,枉我爲你風裡來,雨裡去地奔波忙碌,打探消息,居然……嗚……舒蘭啊,你看你嫁的夫君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要不,你跟了我,我不會嫌你已經……”沒等某人說完,胤禛已經拿了擱在門邊小案几上的用過的一個茶杯扔了過去。
墨子梣側身躲過,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小卷紙條,扔給胤禛,然後跳離桌旁的椅子,道“那個來親自來祝賀你們婚禮的什麼蒙古王在你們大婚的第二天就在他的幾個親衛護送下,秘密潛返科爾沁了,現在住在京城那個別苑裡的,是個冒牌貨。”說着居然繼續喝他的酒。
我說,康熙又是一個一個將軍地提上來,又是南苑大閱兵,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轉頭,居然馬上想着給胤禛和我操辦婚事,而且還親邀了科爾沁的蒙古王沙津等一些人。若是康熙只有那麼兩三個兒子,或者胤禛身爲太子,再或者胤禛的額娘是來自科爾沁的公主什麼的,那蒙古王親自從關外來給胤禛大婚賀喜,還說得過去,現下,康熙有十幾個兒子,一個普通的皇子大婚,來賀也不用他親自來。而且來了這段時間,在京城的行動略微有些招搖,好像怕人不知道蒙古王在京城一般,現在卻知道真人其實早已經返回草原了……那恐怕就是康熙和那個蒙古王合謀誘敵之計,誘得該是那個幾年前被清軍追得潛逃出去,卻又不時潛回來,在那些蒙古部落中搞策反噶爾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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