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是突然之間感覺好熱,於是跳到水裡游泳解暑,沒想到魚怪恰好也在水裡。我想閒着也是閒着,就乾脆以身作餌,把它釣了上來。”
他這番說辭,明顯不盡不實,稍有點心眼的人,都不會相信。
然而玄奘卻是耿直到近乎天真——否則他也不會拿一本兒歌三百首,外加一套樂器當作降魔法寶,到處降妖伏魔了。
所以對歐陽靖這番說辭,玄奘不僅信了,他還肅然起敬:“想不到歐陽兄居然有如此膽色,竟敢以身作餌釣起魚怪,玄奘佩服!”
歐陽靖謙遜一笑:“當不得法師誇讚,我也就只是人渾,膽大而已。玄奘法師,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玄奘神情黯然:“先回市集,有件事我想不通,想請師父指點。”
歐陽靖自無不可,當下與玄奘離了漁村,原路返回。
說起來,歐陽靖隨玄奘趕了整整兩天路,才趕到這小漁村。現在纔在漁村裡呆了不到一個時辰,打生打死一場,卻連口水都沒喝過,就又要打道回府,再趕兩天路回市集……
換作別人,恐怕早就心態爆炸了。
但歐陽靖並沒有任何不良情緒——他賺到了超乎預料的獎勵嘛!
回程途中,亦是平安無事。兩日後,兩人又回到了那人氣繁華的市集之中。
玄奘與歐陽靖告別,自去找他師父開解疑惑。歐陽靖也回了客棧之中,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出去找了家酒樓美餐一頓,待得華燈初上時,他已回到客棧房間裡準備修煉。
來回趕路四天,這期間,歐陽靖並未虛渡。
即使在路上,他也未曾放下修煉,每到宿營時,他便會修煉半宿化血神刀,直到經脈疲乏,方纔入睡安歇。白日趕路,中途暫歇時,他也會短暫修煉一陣。
就這樣一路勤修不懈,四天下來,他的化血神刀又有進境。肺經中那道金行煞氣,比起初入門時,已增強了一倍有餘,已然初具刀氣雛形。
歐陽靖自忖,按照這樣的進度,不出十日,他的化血神刀,便能臻至第九品入門的境地。屆時便可發出一丈刀氣,隔空殺敵。
修爲進境神速,自是可喜可賀。
但對於接下來的兩個支線任務,歐陽靖心中,仍然沒有多少成算。
尤其是第三支線任務,歐陽靖更是毫無頭緒。
“就算我突然人品爆發,化血神刀九品大成,刀氣十丈,斬金削鐵,面對脫困的孫悟空,恐怕也就只是能死得稍微有尊嚴一點……話說回來,想在孫悟空面前死得比較有尊嚴,還不如假裝是個文弱書生,念上兩句正氣凜然的詩,比如人生自古誰無死之類的,嘲諷一下孫悟空濫用暴力……這樣子比被孫悟空戲耍到死,不知強上多少,死都死得有逼格……”
稍稍發散了一陣思維,歐陽靖揮去雜念,定住心緒,澄清靈臺,徐徐運轉心法,錘鍊金行煞氣。
接下來的數日,歐陽靖就在市集之中,過着極有規律的生活。
每日聞雞起舞,打拳鍛體。鍛鍊過後,洗漱一番,吃過早餐,便在集中閒逛,有意尋找一些可能有用的消息。午時準點用餐,餐後小憩片刻,繼續修煉拳腳功夫。晚餐過後,沐浴一番,便打坐修煉化血神刀,至三更時分,解衣而眠。
偶爾他也會去城隍廟,找玄奘聊上幾句。
倒不是閒得無聊,而是他必須關注玄奘動向,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豬妖巢穴。找普通人打聽,也是打聽不到,顯然妖魔的消息,只在專業驅魔人之間流傳。
不知不覺,九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日三更,盤坐牀頭的歐陽靖,驀地睜開雙眼。眼簾開闔間,眸中隱有電芒閃爍。
他呼出一口濁氣,徐徐伸手,翹起拇指,朝丈許外的窗戶隔空一按。
嗤!
破空聲中,一道朦朧刀氣,自他拇指少商穴激射而出,迅若驚雷,快如閃電,須臾之間,便將窗紙洞出一個筷子粗細的小孔。
“刀氣離體一丈,化血神刀,九品入門了!”
歐陽靖哈哈一笑,喜上眉梢。
高興一陣,他忽然微微一呆,暗道:“話說,好像隨便一把小手槍,射程都比我現在的化血神刀遠哎!就算我九品大成,刀氣也不過是縱橫十丈而已,同樣趕不上隨便一把小手槍……至於威力,呃,只論物理殺傷力的話,我那把丟在桃花島的史密斯威森m500,好像遠遠超過九品大成的化血神刀啊!”
想到這裡,他不禁略微有點沮喪。
辛苦練武一輩子,還不如隨便拿把好槍,再練上幾個月槍法,這感覺真的很讓人氣悶。
“唔,對付妖魔鬼怪的話,還是武藝神通比較給力。普通槍械彈藥只有物理殺傷力,沒有驅魔特效,未必破得了妖魔的防……”
歐陽靖只能如此開導自己:“再說,練武之人,神通自足,一有永有。而槍械之類,沒彈藥了就是廢鐵。且每一把槍,威力都是恆定的,無法成長,不像武藝神通,成長潛力巨大。
“就好比我的化血神刀,現在物理殺傷力是小了點,還不如一把警用小手槍,可它有特效啊!能刀氣侵體,蝕骨化血!未來若是能一品大成,更是連金仙道體、菩薩法身都能化成污血!所以做人吶,眼光要放長遠,不能只看眼前……”
如此自我開導一陣,他便拋去了心中不快,又爲化血神刀九品入門開懷起來。
好吧,歐陽靖刻意忽略了一些問題——科技武器裡面,也是有超給力的東西的。像核彈啦,高達啦,宇宙戰艦啦,死星啦,二向箔啦……
特別是在前期,初始威力大、易於上手的科技武器,是一定優於武功、魔法等需要長期成長的自體強化能力的。
低階輪迴者們,幾乎都是以槍械開局。歐陽靖在桃花島上,面對一隊全副武裝的低階輪迴者時,也是主要靠槍械打輸出。苦修二十年的武功,則多被他用作了位移、輔助手段。
至於後期……只能說,武功未必優於科技,科技也未必優於武功,全看掌握之人,自己的天賦、成就,以及應用手段。
總之,輪迴殿中,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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