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沉吟一陣,做出決定:“去長安。”
“誒?”婠婠一怔:“可是大王,長安有李淵呢。”
“正因有李淵,我纔要去一趟長安。”
歐陽靖眼神深沉:“倘若他真若沈落雁一般,做了紅袖會的走卒……那更是要趁紅袖會尚未大舉降臨,先斷其一臂!”
婠婠訥訥道:“可是,可是李淵乃四大至強之一……”
“怕什麼?”歐陽靖豪氣滿滿地一揮手:“我有星雲鎖鏈,實力亦是大有進步。李淵雖強,我卻不懼!”
紫電天晶有坑,不到萬不得已,歐陽靖是不打算動用了。
但他本身實力大進之下,又得了星雲鎖鏈,倒還真不怕李淵。
話說回來,以他的實力、底牌,倘若連一個單純的武者李淵,都不敢去面對,又如何敢去面對手段更加豐富詭異的輪迴者?
“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即刻啓程,前往長安。”
“不愧是異人大王,歐陽兄果然好魄力!”
獨孤鳳笑呵呵地讚歎一句,又得意地衝婠婠挑了挑眉。
婠婠悻悻地嘟了嘟嘴,一臉的鬱悶。
……
四人下了邙山,正要西行長安時,歐陽靖忽然想起一事。
“妃暄,靜念禪院如今怎樣了?”
“仍是一片鬼域。”師妃暄神情沉重地說道:“白晝時殭屍出沒,日落後百鬼夜行。比洛陽廢墟更加可怕。”
歐陽靖略一沉吟,道:“那我們先去靜念禪院看一看。”
當下四人折向南方,往洛陽南郊的靜念禪院行去。
一路上,師妃暄將靜念禪院如今的變化,細細道來。
靜念禪院本是與慈航靜齋齊名的佛門聖地,廟宇恢弘、實力強大。主持了空禪主,一身武功,僅在前三大宗師之下。
但大業九年十月初十,靜念禪院一夜之間,化作鬼域。闔寺僧衆,十去七八。唯了空禪主、四大金剛中的不嗔不慎,以及二十多個武僧逃出生天。其餘僧衆,全數覆滅。
後師妃暄曾親探靜念禪院,駭然發現,四大金剛中,未能逃出來的不貪、不癡,以及一百八十餘位武僧,統統化作了殭屍,日夜巡行於寺廟廢墟中。
而其餘普通僧衆,則盡化怨鬼,一到夜晚,便成羣結隊,遊弋於寺內。
那恐怖的情形,甚至讓師妃暄回去以後,連做了好幾晚噩夢。
後來,了空禪主延請四大聖僧並少林高僧,前往靜念禪院,連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試圖超度亡靈。
可惜,並沒有任何用處。
寺中殭屍怨鬼,根本不受佛法渡化。
了空禪主無功而返,但仍未放棄,苦苦尋找超度之法,要渡寺中殭屍、怨鬼超脫苦海。
然而至今未能成功。
甚至連武力摧毀都做不到——那不貪、不癡所化的殭屍,實力赫然只比名列十強武者的了空禪主稍遜半分。其餘武僧化成的殭屍,亦是非常了得,縱不如十強武者,但一百八十武僧殭屍聯手,四大聖僧都要落荒而逃。
至於那些夜晚纔會出現的無形怨鬼,更是難以對付。
它們沒有形體,根本不吃攻擊。無論是實體刀槍,還是武者氣勁,都打不着那些怨鬼。
而怨鬼卻可隨意攻擊武者。往武者身上一撲,武者便會渾身冰泠,如墜冰窖。若被怨鬼撲中多次,武者還會當場脫力,變得虛弱不堪。
聽完了師妃暄的介紹,歐陽靖若有所思:“看來,那靜念禪院,只怕也是一處‘煉兵’之地,並且煉的還是精兵。”
婠婠問道:“那會不會像洛陽廢墟時一般,遇上看守的高手,或是某種邪門的寶物?”
“應該不會有高手看守。”
歐陽靖搖頭:“靜念禪院的殭屍、怨鬼,本身就已經非常強大,連了空禪主、四大聖僧都奈何不得。放眼天下,恐怕只有四大至強親自,才能將之‘淨化’。
“但楊廣李淵,疑與天外異人勾結。傅採林則是高句麗鎮國強者,豈敢孤身入中原?宋缺遠在嶺南,又有楊廣、李淵虎視眈眈,不可能千里迢迢,趕來洛陽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一來,靜念禪院其實非常安全。就算禪院內,有什麼煉屍養鬼之寶,也不怕被人誤打誤撞闖進禪院,找到寶物。”
洛陽廢墟有沈落雁看守,是因爲白骨骷髏兵平時不能活動,沒有任何攻擊力。
萬一有人誤打誤撞,挖到了奧喀斯權杖,並且在權杖發動“死亡衝擊”的時刻之外,將權杖帶出洛陽廢墟,隨便找個地方扔掉,比如扔進黃河裡,那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而靜念禪院的殭屍、怨鬼,本身就非常厲害,非四大至強親自不能對付。這一來,根本用不着派高手看守。
此事亦有例證——了空禪主多次試圖淨化寺中殭屍、怨鬼,卻一直未曾遭遇高手阻攔,足見靜念禪院無人看守,處於放養狀態。
“再說,就算有高手看守,咱們也用不着擔心。”
歐陽靖又笑道:“兩個多月前,洛陽廢墟一戰,最終還是咱們賺到了。這一次,若有高手跳出來阻攔……嘿,說不定又會像沈落雁一樣,作個送寶童子,再送件寶貝給我。”
好吧,這話他也就只是隨口一說,對於又有人送寶上門,根本未作任何指望。
他可是清楚,自己的氣運,已經摺掉了部分。能得到星雲鎖鏈,恐怕還是因爲人品過硬,得到了本就與原主相性不符的星雲鎖鏈認可。
而即便如此,他也是花了兩個多月功夫,方纔成功得到星雲鎖鏈。
所以這一趟靜念禪院之行,只要別出什麼大的變故,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爲什麼非要往靜念禪院走一趟……
若無意外,靜念禪院怕也是紅袖會的煉兵之地。
在大敵真正降臨之前,設法提前削弱敵人的戰爭潛力,自是理所當然。
一路且說且行,不消片刻,歐陽靖一行四人,便已來到靜念禪院所在的小山之下。
出乎四人意料的是,居然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半山之中,山道之上,一位身着雪白僧袍的光頭僧人,正邁着閒散的步伐,彷彿登山賞雪一般,往山上悠然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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