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f星地球基地。
“既然這個dna樣本屬於假的塞繆爾·科倫坡,是不是就沒用了?”肖恩皺起眉頭,凝視着機器屏幕上dna和元老史都力的數據畫像比對結果,完全不匹配。
“不,還是有用的。”小可從肖恩手中接過證物袋,證物袋裡面還有這個塞繆爾·科倫坡替身的幾根頭髮和皮膚組織碎屑。
“就知道你腦子裡還有鬼主意。”肖恩毫不懷疑,小可總能挖掘出廢品的價值和線索。
“我會想辦法在地球人的數據庫中進行運算和匹配,找到這個人究竟是是誰。然後,研究清楚他本人究竟什麼時候失蹤的,又是什麼時候做的整容手術,在哪兒做的?誰給他安排的手術,他整容之後,可以正式恢復以新身份出面的時間,那也許是真正的塞繆爾·愛倫坡改頭換面的時間,也許這也是他以新的身份從事藝術品投資剛開始的時間。”
小可在自己的電腦上敲擊了一番,她已經把此人的dna數據發送給給卡索了,先通過年齡、性別等數據篩選、計算和過濾,可以縮小範圍,相信很快就能定位到這個傀儡人的真實身份。
“克里斯·瑞恩會不會給你一個假的塞繆爾·科倫坡替身的dna?刻意誤導你的調查?”
“存在這種可能。不過,可能性很小。”
她不是沒想過,克里斯·瑞恩要想生存下去,那就得在元老史都力面前卑躬屈膝,證明自己的價值。
但同時他不會把自己的全部忠心交給元老史都力,他會給自己留一手的。
他會求助她的調查,畢竟元老史都力的真實身份水落石出,對他沒什麼壞處。
他這種人最適合當雙面間諜。
她已經在網絡上查了,塞繆爾·科倫坡替身常去的那家醫院的確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被殺了。
她的思緒飄忽不定。
她面對的是元老史都力和他手下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比如墨鴉聖殿的墨鴉們和暗夜森林的犯罪分子,他們只考慮要拿到怎樣的結果,然後肆無忌憚的行動。
他們根本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生命,他們只知道按元老史都力的指示執行任務。
救出那些被元老史都力收編的星奴,重要的第一環,是要得到arf星地球基地阿門特先生的首肯,驚奇人才公司的同意。
“好了,阿門特先生可以見你了。”肖恩注視着屏幕上的提示消息,提醒小可,“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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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阿門特先生辦公室的樓梯被堅固的金屬門鎖得緊緊的,門上還有密碼鎖和生物識別設備,以確保只有授權人員能夠進入。
小可用肖恩給她的臨時授權口令,穿過那扇金屬門。
整間辦公室在冷光源的照射下顯得冷峻、整潔而冰冷。
阿門特先生身穿深藍色的長袍,如同一位修行的僧侶,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靜靜安坐。
眼鏡鏡片後是他一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
他的臉龐清瘦,皮膚蒼白,展現出歲月的沉靜和平和,他的存在讓人感到莊嚴和神聖,彷彿是與靈魂深處的宇宙相通的橋樑。
讓小可感到莫名的安心和信任。
“阿門特先生。”
“坐。”阿門特老人臉上浮現一絲淺淡的微笑,“上次見面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的確,那次似乎是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她太不明智,將所有對阿門特先生的質疑傾盤而出。
她甚至忽略了基地裡的一切畫面都被無形的眼睛所監控,一切聲音都被毫無遺漏的捕捉。
小可有些慚愧的垂下睫毛,她絕對不能像上次那樣情緒衝動,對阿門特先生充滿質疑。
人都是在成長的,她所經歷的這一切漸漸堆砌和積累,也讓她變得理智和成熟。
“肖恩都告訴我了,你們想去救那些已經被元老史都力收編的星奴?”阿門特先生冷靜的望着她。
“是的。”小可睜大眼睛凝望元老史都力,期望從他的臉上觀察他對此事的態度。
“我不反對。只要你能找到這些星奴被囚禁的地點,準確定位,找到他們,把他們救出來就行。”阿門特先生眼睛閃閃發亮,回望着她,似乎對她報以希望。
不反對的確不是最差的答案,但這還不夠,她想要的是明確的支持。
她還想得寸進尺,看驚奇人才公司能不能給更多的資源——比如說派遣能穿越空間和時間的amixmast星的星奴們前去搭救。
畢竟穿過水下兩扇無堅不摧的金庫大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可,但你能保證這個任務不會失敗嗎?”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得寸進尺,阿門特的反問讓她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失敗?成功?她不是占卜師,不是預言家,她只能竭盡所能,但她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在阿門特眼裡,她也許就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缺乏理智思考。
她不太確定的搖搖頭,緊張的情緒在微涼的空氣中漸漸平靜。
“你有沒有想過,任務兇險,這會不會是元老史都力佈下的一個陷阱?等着你們上鉤,一旦任務失敗,會發生些什麼?”阿門特老先生循循善誘道。
“會有更多的星奴會被元老史都力的人捕獵?”小可輕蹙眉頭。
“按照你們得到的信息情報,元老史都力深知星奴們的弱點,他知道痛感放大效應對星奴們的負面影響;
“他掌握能一招制服星奴的方法——抑制星奴傷口癒合的病毒;他們有撬開星奴大腦意識的武器和工具,不論是冰藍還是別的什麼。
“他知道怎麼能隔絕星奴身體中的蛋白質芯片,避免被追蹤到;還有,元老史都力深諳心理學,知道如何操控星奴們的心理;
“讓他們在絕望中坦然接受現實,放棄反抗,接受被囚禁和圈養的命運,日復一日,直到他們遺忘了他們原來是被囚禁的。”阿門特先生語重心長的說,語氣淡漠。
小可凝神直視阿門特的眼睛,她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攥起。
她感覺到一陣憤怒,如同一團黑色霧氣像龍捲風一般飛速旋轉,代表她對元老史都力的無邊的憤怒和恨意。
她一定要要揪出元老史都力在現實世界的真實身份。
“但他們後來看到了藝術魅影的x展覽,他們覺醒了,他們沒有遺忘,他們曾經擁有相對的自由。”小可爲那些星奴夥伴辯解道。
但她深知,這種辯解是那麼蒼白無力。
他們也許真的如阿門特所說逐漸被元老史都力馴化和控制了,喪失了鬥志和反抗。
阿門特先生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情緒。
“說的好,相對的自由。爲了讓他們重獲相對的自由。小可,僅僅靠憤怒和衝動是不行的。我們如何纔能有十足的把握?地球上的星奴本就不多,我們不能爲了救一少部分星奴,而失去更多的星奴。”
小可理解阿門特意圖,如果發生最差的情況,她需要有備份計劃和方案。
她必須要有對抗元老史都力的武器,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而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揪出史都力在現實世界的真實身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阿門特語重心長的說,“換句話說,如果你救他們沒成功,卻發生了意外,你被元老史都力捕獲了,他把你也囚禁了起來,試圖馴化你,讓你聽從他的一切安排和指揮,你又該怎麼辦?
“你能從到處都安置着監控攝像頭,到處埋藏着竊聽器的堅不可摧的水下囚室逃出來嗎?
“這不是一定有解法的密室逃脫的遊戲,而很可能是一道無解的謎題。那你又該怎麼辦?”
小可擡眸,眼前的燈光是淺淡的冷光,如同白色的霜雪,然而令人意外的,她卻感覺自己置身在黑暗之中,如同暗物質,那些白光都被黑暗吞噬了,是那麼遙遠。
她認爲的竭盡全力,在阿門特老先生這裡顯然遠遠不夠。
是啊,那時她又該怎麼辦呢?她能逃出來嗎?她無法穿梭空間,也無法穿梭時間。
她也是血肉之軀,在絕對封閉的環境中,她無人能求助,又該怎麼辦呢?
她能比雷哲他們做的更好嗎?或者是更差呢?
她攥緊了拳頭,指節抵在堅硬的桌腿上,她不想放棄,但她也不能確保自己在那種情境下就一定有辦法逃出來。
她理解阿門特先生的想法,如果救出雷哲和其他小夥伴的代價是要她自己被元老史都力永遠囚禁,或者讓更多的星奴夥伴們陷入泥沼,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開口要支持和資源?
她感到胸口一陣壓抑,那是從未有過的無助和彷徨。
阿門特先生背靠着椅背,意味深長的說:“小可,你剛來地球不久,你很優秀,我無法接受失去你的後果,也無法容忍更多的星奴淪爲元老史都力的獵物和階下囚。
“所以,如果你想得到我和驚奇人才公司對這項任務的支持,給你更多的幫助和資源。請拿出100%可靠的計劃,萬無一失的計劃,能行得通的計劃。
“驚奇人才公司不是孤注一擲的賭徒,就算要賭,也要賭99.9%的可能性能贏的局面。因爲我們的人數本就不多,我們經不起任何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