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此刻正戴着幻具觀看元老雨澤意識深處的夢境的數字副本。
井澤巖正對魔鬼之手開展新一輪的審訊。
卡索則正在呼呼大睡,因爲追蹤元老深淵先生的隱形追蹤程序還沒動靜。
小可也沒閒着。
她通過AI在現實世界的網絡中圖片比對和圖片搜索,定位到了在雨澤夢境看到的薩勒接受治療的那家醫院。
入侵醫院的病案系統之後,她搜到了雨澤夢境中出現的薩勒那份診斷報告和相關資料。
她在上面還找到了薩勒的信息和身份ID,入院申請上的簽名十分潦草,她分辨了半天才推測出是簽名寫的是法蘭克·拉塞爾。
她把入院申請上的簽名存儲下來,以備未來比對元老雨澤的筆跡所需。
她用井澤巖國際刑警的ID,進入薩勒所在國家的人口數據庫進行搜索,找到了薩勒的信息。
數據更新時間是在三年前,數據記錄顯示她已經組建了家庭,她的丈夫是個美國富商。
三年前薩勒隨丈夫移民到了美國。
小可又登入美國人口數據庫,搜索到了薩勒最新信息,兩年前她已經離婚。
看來嫁給這麼一個美國富商不過是她移民的跳板。
薩勒最新的地址離目前她現在的辦公場所不是太遠,很幸運,她駕駛飛行器1.5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小可根據薩勒的全名在現實世界的網絡中搜索到了薩勒的工作履歷和社交網絡。
她看上去似乎已經從那段往事的陰霾中走了出來,照片上的薩勒露出開朗的笑容,只是眼神略帶憂傷。
她身邊一左一右是她的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像兩個小天使,薩樂伸出雙臂護佑着他們,小心翼翼,她看上去很幸福。
她將法蘭克·拉塞爾的名字輸入人口數據庫。
法蘭克·拉塞爾的證件信息立刻在屏幕上顯現了出來,和雨澤在催眠夢境中法蘭克的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不過更加生氣勃勃。
數據更新停留在10年前,再也沒有更新,在法蘭克·拉塞爾信息旁邊標記着一個失蹤人口的印章。
這麼看來,藝術魅影的元老競選結束後,法蘭克·拉塞爾重新換了一個名字和身份,重新開啓了一段新的人生。
小可在現實世界網絡中陳舊的數據信息的故紙堆中搜索阿隆娜遇害的案件,一個新聞記者的報道將嫌疑犯鎖定在了菲利克斯·勒維。
新聞報道中的菲利克斯臉上帶着污漬,衣衫破爛,狼狽不堪,似乎剛剛被警察抓住,他用手擋着臉,他是在抵擋記者們手中照相機閃光燈的頻繁侵襲。
菲利克斯倔強而失落的眼神中隱藏着某種恨意,那雙眼睛和雨澤夢境中法蘭克怒視艾薩克的眼神別無二致,像一匹孤狼,有些東西時隔多年也不會改變,一個眼神就能確認。
小可心想,菲利克斯·勒維是作爲嫌犯逮捕的,那麼警察局羈押他的時候一定留下了他的指紋和虹膜信息。
自從接手現實世界國家聯盟的案子以來,在卡索和駿騏巫師的薰陶下,小可黑客技能精進了不少,突飛猛進。
她很快入侵了負責阿隆娜謀殺案的警察局的系統。
從十年前的歸檔案件數據庫中找出了警察對菲利克斯·勒維的訊問記錄,同時找到的還有菲利克斯的個人生物信息,指紋和虹膜信息。
犯罪案件現場的若干證物,證物清單上標記着幾個對菲利克斯不利的證據,比如在死亡現場阿隆娜手中的畫作、餐桌和餐具上有菲利克斯的指紋。
阿隆娜的餐桌上有幾根菲利克斯的頭髮,這些證物都放在證物袋中,被封存在警察局的檔案室裡,警局的記錄顯示待銷燬。
只要證據還沒有銷燬,就有機會根據這條線索找到元老雨澤的DNA樣本。
她把案卷編號、和菲利克斯有關的相關證物清單全部拷貝了一份,同步給黑羽、井澤巖和卡索。
她通過薩勒的最新地址,入侵了薩勒家門口街道上的交通監控錄像。
根據監控錄像拍攝到的薩勒家門口的安防系統LOGO,黑入了製造這個安防系統的公司的客戶數據庫。
在客戶管理數據庫中匹配到了薩勒家這個地址所對應的IP地址字段和設備ID字段,同時竊取了後臺工程師的客戶管理最高管理權限密鑰。
緊着着她用安防系統客戶管理的權限入侵了薩勒家客廳防盜系統的攝像頭。
小可的全息屏幕上,客廳裡兩個小孩子正在嬉笑玩耍,上竄下跳,男孩兒大約8、9歲,女孩兒大約5歲。
小可把視頻定格在男孩的正臉,畫面截圖,然後放大。從遺傳基因學的角度,將這個男孩的外貌和年幼時的菲利克斯做比對,AI比對結果,二者相似度高達65%。
如果這個男孩兒是法蘭克的孩子,憑小可對法蘭克在孤兒院生活體驗的瞭解,法蘭克應該不會對這個孩子不管不顧,置之不理吧?
不一會兒,小可崽屏幕中看到薩勒從洗手間裡出來,她剛剛換好衣服化了妝,指揮兩個小孩兒穿衣服,各自準備揹包,語氣溫柔,看樣子她正準備帶他們出門。
小可放大屏幕,觀察薩勒嘴脣的動態形狀,通過讀脣語,她立刻明白薩勒要帶兩個孩子去附近的露天體育館打棒球。
小可在地圖上搜了薩勒家附近的體育館,體育館的名稱正好匹配上了薩勒的口型。
她若有所思把這個體育館的名稱寫在身旁的一張白紙上。
如果黑羽觀賞完了元老雨澤的夢境和意識深處後發現她不見了,她也不算是不告而別。
薩勒家客廳長條桌上擺了一臺便攜電腦,電腦屏幕閃着光,小可調解監控攝像頭的監控清晰度,看清了薩勒電腦桌面上懸浮窗上展示的日程表,證實了她半小時後要出門去體育館。
因爲整個房間的網絡環境是共享的,她很容易通過網絡接入信息找到了這臺電腦設備,然後就是入侵這臺設備,植入一個隱形監測軟件。
小可相信,在雨澤的意識深處,薩勒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是他內心永遠無法忘記的傷痛。
10年來,他會不會放心不下薩勒?會不會時不時掛念她?
他會不會躲在某個地方默默關注薩勒的一切?會不會換了一張面孔之後還環繞在她的周圍?他會不會入侵薩勒的電腦,瞭解她的生活?
電話鈴響了,薩勒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
薩勒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她並沒有怎麼開口,只是側耳傾聽,過了一會兒,她平靜的掛了電話。
坐在客廳的長條桌前,薩勒點燃了一支菸,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角閃着淚光。
是時候去會會薩勒了。
小可獨自一人溜出辦公區,戴着墨鏡模式的全息眼鏡,在停車場徵用了一臺飛行器,直衝雲霄,體育館就是她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