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拉了一個電話會,小可、卡索、井澤巖都在會議之中,他把自己的疑惑和盤托出,“我認爲我們現在跟着的這個不是錢南·理查,我們已經誤入歧途了。”
卡索因爲還要調度井澤巖去追蹤錢南·理查的飛行器,所以卡索和井澤巖大部分時間只是在聽。他們二人必須集中精神先確保不能把眼前這個錢南·理查的飛行器跟丟。
“把所有關於錢南·理查的資料和近一週的行程軌跡和日程表都同步給我。”小可對卡索和黑羽說,“還有錢南·理查別墅和公寓3702房間部署的機械蜜蜂所拍到的內容都同步給我。既然房間裡沒有人,我們就儘可能獲取信息,自己找線索。”
5:30PM已經到了,幸運的是井澤巖沒有跟丟錢南·理查的飛行器,但是錢南·理查的飛行器根本沒有要降落的意思,仍然在全速前進。
“他們也許發現我了,他們一直在兜圈子。”井澤巖衝着麥克風喊道。
“一種情況就是他不是錢南·理查,是他的替身,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另一種情況是,錢南·理查的日程安排根本不像我們所想的那樣。也許5:30沒有安排和任何入圍選手的會面,日程表上的信息是錯誤的。”黑羽說。
卡索吐了吐舌頭,“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距離小可和元老莫哀的會面時間還有三小時,也就是說。我們僅有三小時搞清楚真正的錢南·理查在哪兒。”
“我這邊跟蹤的這個錢南·理查降落了,在奇異電器大廈頂樓的停機坪,有人接他,看樣子他要參加一個晚宴。卡索,查查奇異電器大廈今晚有什麼活動。”井澤巖的全息眼鏡一隻眼睛已經調整成了望遠鏡模式。
“一個世界銀行組織的慈善募捐活動。”卡索很快從奇異電器大廈的內部網絡系統中查出來。
***********************
小可則快速瀏覽錢南·理查的一週內的日程信息,在腦中盤算着這一切。
操盤手比賽的三天中,錢南·理查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白天都是呆在世界銀行工作,晚上回別墅休息,期間有三天回來的比較晚,參加過幾個國際會議和晚宴。
此期間他的社交關係比較簡單,沒有私人會面,基本上都是公共場合會面,她查了他高檔公寓3702,3602,3502的產權登記情況,3602和3502的產權人是尼克·格雷所在的那家投資公司,目前房屋的實際租賃人是兩位金融業的青年才俊斯涅爾和柯西,這二人和尼克·格雷在一家公司工作。
她立刻打電話給尼克·格雷瞭解這二人的情況,二人在尼克·格雷那家公司工作的時間不長不短,一個工作了三年,一個工作了兩年,但是業績都相當不錯,是行業內冉冉升起的兩顆新星。
她查了這二人名下的房產,他們自己分別貸款買了房產,他們的房產都在離公司不遠處。那麼是什麼理由讓他們在錢南·理查的樓下去租賃一套高級公寓呢?他們和錢南·理查又是什麼關係?
3702,3602,3502這三套公寓上下互通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她試着用錢南·理查的微型電腦和手機去追蹤他,但是事與願違。錢南·理查早上出門的時候故意把所有手機和微型電腦留在了別墅。在辦公室他只用在線即時通訊工具和麪對面溝通和其他人溝通交流。
如果要和操盤手大賽的選手在幻影世界會面,
錢南·理查一定需要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被人打擾,不被人跟蹤。因此,他絕對不可能在世界銀行的辦公室裡訪問幻影帝國。
如果目前井澤巖追蹤的是錢南·理查的替身,那麼真正的錢南·理查又是什麼時候離開世界銀行的呢?
她把卡索黑入的世界銀行監控系統的錄像看了一遍。她注意到了錢南·理查身邊的保鏢的面孔有變化。下午離開世界銀行陪同他的保鏢和上午送他上班的保鏢完全不是一波人。
她查了這一個星期內陪同錢南·理查的所有隨同他的所有保鏢的面孔,保鏢的輪班很有規律,基本上隔一天換一班崗,每班崗保鏢都是四人。
一班保鏢領頭的是伊登,他體格結實,下頜的線條不明顯,嘴巴總是繃着,面孔顯示他有中東血統,他總是靜立在錢南·理查的身後不遠的地方,一雙犀利而警覺的眼睛時刻警惕着觀察着四周。
另一班保鏢領頭的是格雷戈,他臉型稍長,顯得穩重和深沉,結實的胸肌和粗壯的胳膊幾乎能把黑色的保鏢服撐破,有一種軍人氣質。
如果按正常規律,兩班保鏢每天是在早晨交接工作,昨晚上當值的伊登那一班,但是今天早晨他和格雷戈沒有交接,下午護送錢南·理查前往其高級公寓的也是伊登。
如果錢南·理查有重要的日程,那麼保鏢們不應該連軸轉工作這麼長時間。
如果現在井澤巖跟蹤的錢南·理查不過是錢南·理查的替身,那麼真正的錢南·理查目前身旁的保鏢就是格雷戈。
如果能發現格雷戈的蹤跡,也許就能找到真正的錢南·理查。
錢南·理查什麼時候離開世界銀行的?她重新回到這個問題上。
他不可能明目張膽從地面停車場離開。如果地面停車場是留給他的替身的,那真正的錢南·理查就只能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於是她調看世界銀行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在一個監控視頻中,她在一個飛行器的反光鏡裡發現了一個疑似格雷戈的側臉的帶墨鏡的面孔,他本人一直躲在監控的盲區,他應該一直待在一輛車或者飛行器裡。
因爲憋悶,拉下了擋風玻璃,於是被另一輛飛行器的反光鏡照到了側臉。
監控記錄當時的時間是4:45,他在反光鏡中的面孔只持續了2分鐘,然後反光鏡中的內容被一片黑色取代,她能想象得出,當時,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人走向格雷戈,擋住了他的臉。
很顯然這個黑色風衣的人也是避過監控的盲區走到這個地點的。
她順道查了4:45——5:15從地下車庫駛出的所有車輛和飛行器,記下了他們的所有牌號和型號。
如果真的存在偷樑換柱,最可能發生的時間段,就只能是這個時間段。
她仔細看過錢南·理查在辦公室中的監控視頻,他需要用指紋、虹膜等安全口令等個人安全訪問權限,而替身無法做這些事情。
錢南·理查經手大量的資金和錢款,他也絕不會把這麼多重要的信息和他的替身分享。
錢南·理查最後離開辦公室的時間是4:40,假設那個反光鏡中出現的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是真的他,那麼他和他的替身在4:45—4:55這段時間完成了偷樑換柱。
替身至少需要5分鐘從地下車庫上樓,這樣,5:00,在地面停車場和伊登在一起的人是錢南·理查的替身。他成功的引開了黑羽的視線。
她把自己想象成錢南·理查,如按他的思維思考,一定會等到替身已經走了,引開了跟蹤者的視線,確保自己絕對安全了再離開。
所以優先級更高需要排查的是5:00-5:20從地下車庫駛出的車和飛行器的牌號和型號。
那些從地下車庫出口處的監控錄像中可以看到車和飛行器中所有人人臉的交通工具基本上可排除掉,最需要關注的是擋風玻璃嚴嚴實實,且是玻璃窗是單向可視的那些車和飛行器。
真正的錢南·理查絕不會讓監控拍到他的臉。
因此,在排除了那些不可能的飛行器後,她把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鎖定在三輛飛行器上。
她讓卡索通過調用公共交通的監控跟蹤這三輛飛行器的離開世界銀行地下停車場之後的行進路徑。很快有了結果。
卡索說道:“要知道,在高空很容易逃離無人機監控拍攝的盲區,基本是沒有辦法跟蹤他們的路徑的。但考慮到錢南·理查5:30有一個幻影帝國的會面,我只好借用了黑羽國際刑警的權限,用警察的系統搜索了這三個飛行器的牌號,其中一輛車是在裡卡多·格雷名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追錯人了,真正的元老莫哀是否可能是裡卡多·格雷?”
卡索一邊說,一邊按這三個飛行器的飛行速度區間計算15分鐘他們可能飛過的區間。
以世界銀行爲中心,以15分鐘他們可能飛離的距離作爲半徑,在全息地圖上畫上圓,在圓弧掃過的面積中的監控攝像頭拍攝的數據中搜索他們的車牌號。
小可說:“我更傾向於基因對應的性格特徵數據和畫像數據不會說謊。不過有一種可能性倒是有的,那就是錢南·理查處心積慮想辦法遮掩他是元老莫哀的事實,甚至想辦法把元老莫哀的真實身份引向其他人。”
“我跟蹤的這個既然是個冒牌貨,那我還有必要繼續盯下去麼?”井澤巖帶着全息眼鏡和耳機,正準備跟蹤錢南·理查的保鏢。
“需要,你要讓對手麻痹大意,讓他們知道我們還沒有發現他只是個替身。別忘了,盯梢者也在關注呢,把盯梢者引向替身。”黑羽懶洋洋的說,就好像井澤巖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找到了裡卡多·格雷那輛飛行器。”卡索在地圖上標記出那輛飛行器降落的地點,“另外兩輛飛行器也找到了,你猜怎麼着?其中一輛停在就在井澤巖所在的大樓。還有一輛的地點標記在地圖上了,你們自己看。”
“需要從監控中查看從飛行器上下來的人。”黑羽提醒道。
他在高檔公寓樓3302房間把機械蜜蜂遙控了一番,拍攝了3702、3602、3502各房間的內景,裡面空無一人。從機械蜜蜂的拍攝情況來看,表面上根本看不到這三套公寓打通了跡象。他已經準備從這地方撤了, 前往裡卡多·格雷那輛飛行器降落的地點去碰碰運氣。
“格外留意下與格雷戈類似體型和麪孔的人。”小可對卡索說。
“就你們聰明?我已經動手在做了。”卡索嗤之以鼻。
小可開始查裡卡多·格雷那輛飛行器降落的地點,是一棟命名爲OneStar摩天大樓,大樓最上面10層是高檔公寓,視野相當不錯。
她黑進物業的信息系統,找到了產權人或租客的信息,其中有不少產權人都是金融公司和投行,產權人中尼克所在的那家投行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格外關注,她看到5407房間的租戶是正是尼克·格雷。
這是用尼克·格雷的名義租下的房子。
她直覺告訴她這又是一個引君入甕的圈套。她把5407的房間號碼同步給卡索和黑羽,“注意關注,飛行器上下來的人是否進了這個房間。”
卡索速度飛快,他已經把包含裡卡多格雷那輛車上走下來的人的監控視頻同步給小可、黑羽和井澤巖了。
監控視頻並不是很清楚,只能隱約看到兩個人的背影和身材,走廊和電梯裡的監控也沒能拍到他們的面孔,二人戴着帽子,帽檐遮住了他們的臉,況且他們還戴着墨鏡。
走在前面的人看上去體型和步態像裡卡多·格雷,他不情願的挪着步子,走在後面和他緊挨的那個人從體型和步態上看像是錢南·理查的一個保鏢。
“看樣子,裡卡多·格雷多半是被脅迫的。”黑羽發表意見,“這沒準也是引誘我們讓我們誤入歧途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