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裡很奇怪,”果腹緊皺着眉頭道,“不是一般的奇怪,而是非常奇怪!”
“這裡——”錢寶環顧四周,看着不同時節的花,開放在一個院子裡,“有四季的花草樹木!”
“而且,每一季節的花木,不是從別的地方,臨時搬過來,”金武肯定的說道,“它們應該是一開始,就生長在這片土地上。”
“我們在這裡,走了那麼久,竟然沒有出一滴汗,”果腹踱着腳道,“我的雙腳此時哇涼哇涼的,這肯定跟這地有關係!”
“那還等什麼,”錢寶彎下腰就去挖地上的青磚,“我們一起動手!”
“二哥,你這也太顯眼了,”果腹拉着錢寶道,“青天白日下,蹲在這裡挖地,傻子也能想到,你要幹什麼!”
“錢寶,別心急,”金武拉着錢寶和果腹道,“這事兒,還是關起來門幹,比較好!”
金武拉着錢寶和果腹,又一次走進了那個讓他們飽餐一頓的房間。此時的他們,再也沒有當時的那種愜意了。他們一進門,就開始趴在地上敲敲打打,又挖又掘又摳。三個人,才一會兒的功夫,就累得十指痠痛!
“要是我的寶劍在手,”金武沮喪的說道,“這只是一劍的事,都是你們,非要我把寶劍押給錦瑟。”
“大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果腹反駁道,“一把劍就能換一個媳婦,你賺了,還在這抱怨!”
“要是因爲沒有這把劍,我們死在這裡了,”錢寶嘆息道,“那纔是真的,賠了性命,賠了寶劍,也賠了夫人啊!”
“現在,說這些竟是廢話,”果腹抓住一把椅子,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拆散架了,“用手肯定是不行了,用寶劍更是癡人說夢,看來我們只能就地取材了!”
他們拿着椅子腿,桌子腿,對着地上,那是一陣夯砸。再結實的地板,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啊!他們掀開了地板,挖出了一個洞口。幽深的洞口,望不見底,還有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大哥,我們真的要從這裡下去?”錢寶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洞口,迎面陰風陣陣,“真不知道,這底下會有什麼?”
“二哥,你不會是害怕了吧?”果腹嬉皮笑臉的望着錢寶道,“我的二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唯獨怕黑?”
“誰怕了,我纔不理你,”錢寶緊緊地拽着金武的胳膊,一臉楚楚可憐的望着金武,“大哥——嗯——”
“別這樣看着我,我怕自己忍不住犯錯,”金武咬牙切齒,看着撒嬌的錢寶道,“別逼我!”
難道,此時我的模樣兒,讓一向麻木不仁的大哥都會犯錯,真是難以想象啊!要是此時,我能照一照鏡子就好了!
“再不鬆開,我可要——”金武盯着錢寶道,“抽你!”
“幹嘛,那麼兇啊,”錢寶嘟着嘴道,“也不怕嚇着人家!”
“二哥,我看你嚇得不輕啊,”果腹幸災樂禍道,“都花容失色了!”
“哼,你們就會拿我尋開心,有本事你們下去!”
“下去是肯定的,”果腹邪笑着望着錢寶,“得有個先來後到!”
先來後到,這從大說,應該是大哥;從小說,應該是果腹。怎麼也不可能是我先下去。“啊——————啊——
啊——啊——”錢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果腹推了下去。
“別吼了,再吼可就要把狼招來了,”金武從地上爬起來,“你壓在我身上,我還沒吭聲,你叫什麼叫啊!”
“大哥,還是你對我最好,”錢寶哭着撲到金武的懷裡,“不像那個果腹,口是心非,就會害我————啊————噢————”
錢寶話音還沒落,果腹就從上面跳下來,正好壓在他的身上。他呲牙咧嘴,哭喊個不停。
“果腹,今兒,我跟你沒完,”錢寶掙扎着起來,撲向果腹,“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哎呦,二哥,這黑漆漆的看不見,”果腹揉着屁股道,“你還是穩着點,比較好。”
“你還知道說,還不快把夜明珠拿出來,”錢寶沒好氣的衝着果腹吼道,“知道我怕黑,你還不麻利點!”
“二哥,你別急,我這麼正在找嗎?”
果腹從身上摸出了三個核桃般大小,散發着青白色光芒的圓珠,分別遞到金武和錢寶的手裡。
“給,我們三人一人一個,不用爭不用搶,公平吧?”
他們拿着夜明珠,小心的走在眼前的隧道里。這些牆壁凹凸不平,有些地方已經佈滿了裂痕,上面還有溼滑的青苔。不看還好,一看到眼前這搖搖欲墜的隧道,他們這心裡可真是七上八下。
沿着溼滑的隧道,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前面變成了陡峭的斜坡,佈滿青苔的斜坡異常的溼滑。而且,兩邊沒有任何的扶手,竟然都是黑漆漆望不見底。能站到上面,都是難事,更別提行走了,這要是一不留心,那可真是——可是,這是前面唯一的一條路。
他們望着這條如天梯般,卻不是通往天堂的路,再也不肯向前邁進一步。
“大哥,果腹,要不我們回去吧?”錢寶一臉懼色的回頭,“啊——”
後面的隧道“轟隆——”向他們壓過來,錢寶一緊張失足跌倒在斜坡上。“嗖——”一聲,伴着錢寶的尖叫聲,錢寶消失在金武和果腹的眼前。
“大哥,來不極了,我去找二哥!”
果腹緊跟在錢寶之後,從斜坡上滑下去。金武雙腳踏在斜坡上,張開雙臂維持平衡,緩緩地從斜坡劃去。
“錢寶,果腹,你們在哪裡?”
金武一邊滑行,一邊呼喊着他倆的名字。可是,只聽到自己的迴音。他頓時感到脊背猛然一涼,身體不受控制的後仰,迅速的向下劃去。
“啊——啊——啊——”
洞底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這種吼叫又在回聲的作用下放大,幾乎整個隧道都被這聲音充滿了,甚至快要撐爆了。
隨着尖叫聲的停息,“砰——”的一聲,斜梯崩塌了!果腹和錢寶都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響,驚呆了!金武拽着他們迅速的躲開,纔沒有讓他們受到傷害。
“夜明珠,誰的夜明珠還在,快拿出來!”金武催促着呆滯的錢寶和果腹。
“早丟了!”錢寶木訥的說道。
“要有,我早拿出來了!”
這種龐大的坍塌,給金武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待下去,這裡隨時都有危險,還是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金武張望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對於平常人來說,現在恐怕就是睜眼瞎了。還好金武他是練武之人,體能比一般人要強,視力自然也不例外。他隱約的看到,前方有什麼東西閃着白光。
“你倆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跟着我走,”金武緊緊地握着錢寶和果腹的手,“有大哥在,一定會保你們平安!”
“大哥!”錢寶和果腹滿眼淚水的望着金武道。
“好了,什麼也別說,大哥帶你們出去!”
金武牽着錢寶和果腹,深一腳淺一腳的向着遠處的白光走去。白光越來越大,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等他們站到那所謂的白光面前,徹底無語了。
不是皎潔的月光,不是太陽的餘暉,更不是尋常人家的燈火。而是,一望無際的冰河,銀子般的河水裡,漂浮着大塊大塊的浮冰。
“老天,你不會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吧?”果腹苦笑道,“二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划船的經歷嗎?”
“別提那件事兒,”錢寶氣的發抖的說道,“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渾身哆嗦!”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果腹嘆息道,“看來我們今天,又要上演一回了。”
“沒你們想得那麼美,”金武看着水面的浮冰道,“據我觀察,這裡的浮冰,沒有一塊能夠同時承載我們三個人,就算是一個人,也夠勉強的。”
“大哥,你別告訴我,”錢寶一臉無助的望着金武道,“唯一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游泳!”
“不錯,這是最好的選擇,”金武看着他倆道,“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最不可能的。”
“大哥,你該不會讓我們,趴在浮冰上吧?”果腹仰臉望着金武道,“茲茲,那可夠冷的!”
“趴着倒是不用,躺在上面就好了!”
“啊!?”
金武看着瞠目結舌的錢寶和果腹,又好笑又心疼。
“別愣着了,快點挑選自己的牀,不,應該是寒冰牀,”金武看着渾身哆嗦,牙關打架的錢寶和果腹,“躺在上面,一定不能有絲毫的移動,在你們看來不起眼的移動,很可能讓你們送了性命,切記!”
金武小心翼翼的把錢寶和果腹,放在了體積適中的浮冰上,自己也躺在一塊上。浮冰載着他們順流而下。金武飄在最前面,錢寶和果腹並排緊跟其後。
錢寶擡頭看着黑漆漆的一切,斜眼能看到果腹就在自己的不遠處。雖然,背後刺骨的冰冷,不過有果腹在身邊,大哥金武帶路。心裡,也就稍微安穩了一些。
果腹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動,這樣的場景,說不害怕誰會相信。也不知道這河流,會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還好有大哥,二哥陪在我身邊。
這樣險惡的地方,真不知道我帶他們來,是對還是錯?可是,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能盡我的全力來保護好他們的周全。果腹、錢寶,你們絕對不可以受到任何的傷害。我不允許!
冰冷的河水在狂奔,身下刺骨的寒冰也在一點點的融化。金武的心絃時刻緊繃着,可是,卻不知道等待着他們,在河的盡頭又會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