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走到河邊喝了幾口水,拖着飢餓疲憊的身體繼續上路。
她跑跑走走地又前進了兩個小時,峽谷裡的氣溫又開始變化了,在地下世界呆了一天一夜的她知道,夜晚就要來臨了。
她離開杜奕非太長時間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她累得氣喘吁吁,一次次地在心裡祈禱杜奕非能撐下去,一次次地祈禱能讓她出去的出口就在眼前。
終於的,她到達了峽谷的盡頭,那裡竟是一道和兩側絕壁一樣的巨大晶體。
她無路可走了?!
“噢,不-”她將疲憊不堪的身體趴在那面冰冷的絕壁腳下,絕望地痛哭。“該死的,路呢,路呢……”
沒有人迴應她,就連她一直依賴的萬能上帝也放棄對她的指引。
只有潺潺的流水,在訴說着這無盡的殘酷。
“奕非,奕非……”她癱坐在河灘上,掩面而泣,她多希望此時此刻能和深愛的在呆在一起,哪怕只是相擁着一起等死,她也不要獨自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絕望。
她得折回去,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那處通風口上,坍塌肯定是救援隊在挖掘的時候引起的,就算是他們認爲他們已死,也想要找到他們的屍體。坍塌的情況會不會引起他們對地下世界的注意?
她多希望上面的人堅信他們還活着,不要放棄繼續搜救他們,多麼希望他們找到通往這裡的入口,下來幾個人找他們……
這些都只是希望,她不能自以爲是的希望上面的人堅信奇蹟的存在。
她得做最後的努力,爲了自己也爲了杜奕非。
她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河邊洗臉,冰冷的水讓她激動的情緒得以平復了些。
藉着晶光,她的目光隨着向前的流水,它們並沒有因爲前面的絕壁而停止流動。
河水流動的速度變得很緩慢,隱約的,她甚至還能看到絕壁附近的河面有無數的小漩渦在形成,然後又消失。
這些水會流向哪裡?
她伸長右手臂,將手掌伸進那些一隻小漩渦裡,感覺着它並不是特別強大的力量,流水正以平穩的速度往下流。
她以前玩過激流,知道流水向下衝擊的速度和力量。這些水通往之地不是懸空的崖,不會形成飛瀉直下的瀑布,它是融進了更多的水中,然後以平緩的速度繼續它的旅程。
絕壁的背後是不是還有路?或者是河水會不會向上涌,通往哪個綠洲的湖泊或是水井?
芊芊回頭看幽長的河岸,她離開昏迷不醒的杜奕非已經很長時間了,他腦後的傷很嚴重,那個傷勢可能帶來的許多後果是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他可能會失血過多死亡或是血液滲進破裂的頭骨裡,導致大腦窒息死亡……
芊芊想到這個,渾身打了個寒顫。
她必須放手一搏,到水裡的世界去看一看,去尋找可能存在的出路。
她以前被任羽風欺負心情不好時,就常將自己丟進泳池底下憋氣,好讓自己抑制滿腔的憤恨和怒火。
她潛水憋氣的時間可以在兩分鐘以上,但卻從來沒有超過三分鐘。
就像杜奕非說的沙子都埋不死他們,他們是命不該絕,她和杜奕非都會活下去的。
她扶着絕壁走進水裡,河牀越來越深,最後河水淹到了她的脖子。
她仰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氧氣撐鼓了她的兩腮,她緊抿嘴脣,一頭沉進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