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座山一般壓向她,無處可逃的任芊芊慌亂地擡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努力在他們之間隔出一點可憐的空隙。
杜奕非擡起另一隻手,捉住她的下頜將她的小臉擡向自己。
“只是鬧着玩的,不要生氣嘛!”看到他那頭被弄得卷蓬的短髮,亂糟糟的像草窩子一樣,任芊芊忍不住想笑。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小臉因爲憋笑而漲紅了,大眼睛裡有種沒心沒肺的歡愉。看得杜奕非都不忍衝她大吼大叫。
而他記得在意大利,她說過很害怕他生氣的樣子,那比捉走她的人可怕。
不管是真是假,他心裡都有點點兒在意。
“你說我不好。”任芊芊小嘴嘟嘟,眼睛裡的歡愉漸漸消失。
“難道不是嗎?”杜奕非挑了下眉,一句實話傷了她的自尊了嗎?
“纔不是,不准你說我不好!”抵在她的兩隻小手輕輕揪住他的衣襟,輕輕柔柔地命令他。
她的話,就像一片羽毛撓在他的心裡,癢癢的。
“你這是在撒嬌嗎?”杜奕非平靜的眼睛裡泛起一波異樣的漣漪。
“除了逃跑的事外,我哪裡做得不好?”爲什麼會在意他對她的評價?她之所以會弄他的頭髮,當時並不是圖一時貪玩,而是因爲不服氣的反擊。
“逃跑的事就夠了。”
任芊芊嘴脣哆嗦,下巴一揚脫出他的大手,將臉捌向一邊。
“知道我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懲罰你嗎?”
杜奕非眼睛望下去的位置是她的脖子,那截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因爲承受的激動情緒,血液在她的體內沸騰,那種奇妙的紅色透過她的皮膚,淺淺呈現,看起來像是微熟的水蜜桃的外層。
他低下頭,將臉貼在她的脖子上,一股香甜的牛奶味和淡淡的汗味混雜到他的鼻端。
這是一種鮮活而有生命力的味道,遠比他平常生活裡那些所謂淑女身上的昂貴香水味要珍貴。
“你可以信任我,在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之前,我不想因爲意氣用事而落個兇暴主人的罵名。”
他稍微擡起臉,嘴脣湊到她的耳畔。
“我努力做到仁慈,你應該好好回報我!”
他的呼吸就像火,吹進她的耳朵裡。
任芊芊更緊地揪住他的衣襟,輕咬住嘴脣。
想念她脖子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和她嘴脣不太一樣的甜味,一樣讓他意亂情迷,不能自拔。
他的那隻手緩緩落下,指尖輕輕撫摸她修長頸子,這個小小的動作惹得她敏感地渾身顫抖。
任芊芊鬆開衣襟的一隻手擡起,握住那隻撫摸她的大手,呼吸微促。
“我幫你把頭髮吹回去。”她輕嘴脣,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杜奕非擡起頭,從女孩子那雙顫動的明眸裡看到一個迷失的自己。
不能太靠近她!
他剛纔做了什麼?
杜奕非驚覺自己又失態了,頓時屏住了呼吸。
“我會用自己的表現從你這裡換取自由,這樣可以嗎?”他似乎不急着把頭髮恢復原樣,任芊芊紅着臉,給了一個她認爲他想要的承諾-而她這次的態度是認真的。
“嗯!”他點了下頭,在她鬆開他的手時,身子向一邊側讓。
任芊芊落下的雙手揪住衣角,從他的身邊走過。
她從牀頭櫃拿起吹風筒重新通好電。
杜奕非坐在牀邊,讓她把卷發吹直……
睡覺的時候,兩人像以往一樣各佔牀的兩端,他們平躺着,卻因爲心頭縈繞的微妙的感覺而不約而同地轉過臉,注視着對方。
空氣裡瀰漫着一種粘稠得化不開的微甜的氣味。
他們靜靜地注視着對方,那讓他們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面頰微燙。
“晚安!”任芊芊害怕這種感覺,她艱難地輕啓嘴脣,然後一個翻身背對他。
杜奕非微微張嘴,可是卻沒有說話。
這個女孩,正在他毫無防備地侵佔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