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到了晚膳時間了,我們下樓去用膳。”
人家主動叫門,朱如玉自然也不好拒絕,便出來與對方一起下樓去用膳。
清風與明月已經找了位子,小二也含笑報着菜名。
“將店裡的的招牌菜都做一個出來,我們嚐嚐。”白沐塵緩身坐下,淡淡道。
他也懶得聽小二依次報完,還不如這樣來的快。
朱如玉聽小二報的那些菜名,食慾大開,不過她聽白沐塵要對方將拿手的菜都做上來,擔心浪費,忙道:“就做前六道就好了,不必全做。”
小二本來笑呵呵地正要走,被朱如玉這樣一說,有些疑惑地看向白沐塵,不知道要聽誰的話了。
白沐塵知道朱如玉擔心浪費,便改了主意道:“就按這位夫人說的辦。”
夫人?朱如玉一頓,明白了。自己現在梳得是婦人妝,自然是夫人了。
“如玉,我們成婚快一年了……”白沐塵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
現在是十一月初,一年前的十一月十六,是兩人成婚的日子。
這段時間的生活,讓朱如玉聽到白沐塵剛纔說的,竟然又生出隔世的感覺。不知不覺自己嫁給爛白菜已經快一年了。這一年有很多歡樂,也有很多不爽。
“是,時間很快。”朱如玉坐在白沐塵對面,感嘆了一句,“這一年,過的很忙碌……”
她的視線不由看向白沐塵的左手,他的無名指上,還帶着自己送他的戒指。儘管古代也有這樣的風俗,不過燕國並不是很流行,可他還是很聽話地一直戴着,告訴別人他已有家室。
菜餚在一道道上着,兩人基本不說話,只安靜的用膳。
時光很靜,也很美好。白沐塵心裡暗暗閃出這幾個字。
正在這時,外面一個老者進來走到櫃檯前說要點幾個菜帶回去。等候的光景,他與小二聊天問道:“對了,張富戶家出人命了,你可知道?”
小二一愣,“何時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
“唉,就是兩個時辰前的事。聽說是他的孫女跟長工**。張富戶大義滅親,一報到縣衙,縣令便無罪釋放了。”老者一面說一面搖頭,“敗壞家風的女子,怪不得老爺子痛下殺手,不過爲了保全張家的名譽。”
小二有些迷惑,不由道:“這個大孫女今年剛及笄吧?按說已經到了婚娶的時候,她怎麼會做出這樣不齒之事呢?那丫頭我到見過一次,很是和善的人呢,見了外人也很羞澀……”
那邊兩人說着,白沐塵身邊的桌上三個喝酒的男人,也開始議論起來。
“對啊,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個守本分的,怎麼會做這樣的糊塗事呢?”
“咳,這個小姑娘我不清楚,可張富戶我可知道一些——他不是與他的二兒媳何氏有些首尾麼?……”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壓低聲音哼了一聲,“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二兒子常年在外做生意,何氏久曠——唉,那兒子也可以,奔波在外,竟然叫自己老子戴了綠帽……”
“此話當真?我倒是離得比較遠,不清楚,不過那二兒媳我到見過,生的黑,卻生的媚,走路是風擺柳,一看就是很風騷的女人……”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朱如玉與白沐塵不由都輕蹙了一下眉。
這樣的***行爲,朱如玉還是第一次親耳聽說,她隔空傳音問白沐塵,“王爺,你會信幾分?”
“一半,”白沐塵回道,“無風不起浪,沒有空穴來風,所以這件事八成是真的。”
朱如玉的柳眉一下就蹙了起來。
“好了,不管何事,也不能影響了用膳,”看朱如玉蹙了眉,白沐塵忙往他小碟子裡夾了菜,“先用膳,然後我們再說,好不好?”
他的口氣有些像哄小孩子,他就知道朱如玉最看不到不平事——早知道,應該將飯菜先端到屋裡去。
朱如玉聞言,也倒聽話,繼續吃着自己的米飯。
旁邊的議論還在進行。
不過朱如玉努力忽略掉,只先專心地用膳。
膳後,白沐塵爲了讓朱如玉全面瞭解,特意將小二叫到了屋裡,當着朱如玉的面,問道:“小二哥,剛纔你說的這張富戶,家裡都有什麼人?”
清風暗暗給小二哥遞過去一塊碎銀。
“回公子,這張富戶本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死的早,只留了妻子與一個女兒,那女兒便是被張富戶大義滅親的;二兒子的妻子便是何氏,生有兩個兒子。張府常年在外奔波店鋪生意。”小二手裡緊緊攥着碎銀,笑臉成了一朵花,對白沐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如玉柳眉擰得更緊了,“女兒被張富戶殺了,那孫女的母親呢?不說一句話麼?”
“唉,夫人有所不知,那女兒的母親半年前就死了,聽說是病死的。也真是可憐,剛死了母親,自己又死在祖父手裡……”小二不由嘆氣搖頭,“挺溫和的一個小姐……”
朱如玉心裡忽然有什麼動了一下,這張富戶與二兒媳若是有姦情,那大兒媳與那個及笄的孫女算是最大的障礙了吧?
那麼問題來了,這對母女的死是偶然還是必然?
小二離開後,白沐塵研究似的看着朱如玉變化不停的神色,“你想要看看究竟?”
朱如玉回神過來,嘆口氣,“王爺雖然說過,這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但管一件算一件,做一件就少一件不平事。不管這件事到底是什麼結果,我就想要穩根問底一下,看看那張富戶是不是真的大義滅親。”
“好,既然丫頭要管,我自然配合,不過勞累一天了,先好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說,可好?”白沐塵擔心朱如玉坐了一天的車,身體會累,便打算叫她先休息好,再去探究這件事。
朱如玉點點頭,起身往外剛走了幾步,忽然轉身道:“王爺,你願不願意後半夜隨我走一趟?或者叫清風明月跟着也可以?”
“你是要去墳地轉一轉?”
看對方這麼善解人意,朱如玉不由笑了笑,“爺就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