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兒知道了。”田田用小勺子挖了一勺白米飯,“啊嗚”一聲送進嘴巴里,對着自家娘討好的笑了。
“娘,這是您喜歡吃的水煮魚,多吃一點。”振興懂事的給大丫夾了一筷子的菜,甜甜的笑道。
水清淺也給大丫夾菜:“月兒,這是你喜歡的辣子雞丁,多吃一點。”
“不敢當,你可是高貴的王爺!”大丫移開飯碗,壓低了聲音。
哼!以爲這樣,就能把我拿下麼?
我饒大丫,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水清淺不禁黯然神傷。
看來,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也是啊,他怎麼就一時糊塗,竟然答應皇爺爺封她爲側妃呢?平心而論,如果他成了她的側夫,心裡會好過麼?恐怕一刻都不想呆在她的身邊吧?
關於女兒國的傳說,水清淺是聽說過的,據說在大洋的彼岸,確實有這麼一個國家,那是個女尊男卑的國度。一個女人,可以娶好幾個男人爲夫,有什麼正夫、側夫和侍妾。
“振興,你帶弟弟妹妹出去玩,我跟你娘有要事相商!”水清淺就對振興溫和的道,並且給他打了一個手勢。
“是,爹爹。”振興心領神會,乖巧的道,連忙將弟弟妹妹哄了出去。
水清淺關上門,坐到了大丫的跟前,強行握住了她的手:“月兒,之前我沒有跟你告別就走了,是我不對。那個時候我一時暈了頭,就想着我來找你你也不會見我,所以就那樣走了。不過,我那是急着去藍水灣找王府的管家,讓他把那邊的王府的修建停下來。我要在這邊修建新的王府,把管家手頭剩餘的二十萬修建費用要了十八萬過來。
小舅舅答應賣三千畝地給我,我已經給了小舅舅十萬兩的銀子,拜託他全權負責修建新的王府。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不用再分開了!你要相信我,這輩子除了你,任何一個女人我都不會娶,也不會要的!”
一番話,他說得非常誠懇,也有點可憐巴巴的。
大丫終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心裡還是有點感動的。藍水灣,那是什麼地方?來西北這麼久了,她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有着“塞上江南”的美譽的。
最關鍵的是,府城就在那個地方。藍水灣,也是西北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和交通中心。王府設在那裡,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然的話,日後可有的麻煩了。
然而,爲了她,他卻毅然決然的將正在修建之中的王府停工了,還將餘款帶了過來,要在小清河流域修建新的王府。他能爲了她,做到這個地步,實屬難得。要知道,如今可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基本上是附屬品。
“你這又何必呢?好好的,幹嘛將王府停工了啊?別鬧了,你趕緊回藍水灣吧!再怎麼說,你都是平西王,整個西北都是你的封地。藍水灣具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你不要意氣用事,還是打消在這裡修建新王府的想法吧!”
大丫搖搖頭,又皺眉道:“反正,如果我做不了你的正妻,如果你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別的女人。那麼,你我之間,註定是沒有什麼結果的。當然了,我不會抗旨,不過我也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側妃。日後,我會一直呆在這裡,絕不踏入王府半步。
跟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我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噁心,覺得難以呼吸!所以,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我的個性你也知道,說一不二。如果你要以權壓人的話,就想一想,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會有什麼後果?”水清淺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會有什麼後果,他自然早就想過,然而被她這樣嚴肅的告誡,她還是覺得一片驚恐。
大丫:“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簡簡單單的一首詩詞,就把她心中的所思所想,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落在水清淺的耳中,是那麼的震耳欲聾,不亞於那旱地的驚雷。
自由,爲了自由,她寧願捨棄他,甚至捨棄她自己的生命!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有這種想法?如果她出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幾個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當真另娶了王妃,她是不是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水清淺使勁的腦補着,不禁心驚肉跳,心裡捲起了狂瀾。
不過,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大丫怎麼可能因爲他另娶了別的女人,她就會爲了他而不要自己的生命?除非,是皇上或者水清淺逼迫她入王府當小妾,被正妃給勁的羞辱,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或者,她的存在,嚴重的威脅到了田田和川江或者饒家人的生命安全。放棄自己的生命,實在是無奈之舉。
不過也好,這個美麗的誤會,可把水清淺嚇得不輕。也正因爲如此,在未來的日子裡,他頂着天大的壓力,冒着巨大的風險,堅決的否決了皇上給他另娶正妃的旨意。爲了讓皇上收回成命,他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最終逼得皇上不得不收回成命。並且,對他的婚事徹底撒手不管,給了他贏回大丫的心身的時間和機會。
“月兒,你聽我說!”水清淺急得不行,心疼得不得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水清淺的妻子只能是你,平西王的正妃一定是你!等西北的事情處理妥當了,我在西北站穩了腳跟,就會在第一時間給皇爺爺去摺子,請求封你爲正妃!”
“你以爲,皇上的心意,會這麼容易就改變麼?”大丫冷冷的一笑。
水清淺:“確實不會那麼容易,然而我愛你的心,永遠都不會改變!這輩子,除了你之外,任何的女人我都不會要!”說到這裡,水清淺的神情變得非常冷峻:“再說了,你和我是明媒正娶的,是在官府衙門立了檔的!原本,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的髮妻。皇爺爺橫插一槓,本來就是不可理喻,一點道理都沒有!”
聽他提起這一點,大丫心裡就鬱悶得不行,忍不住嘲諷道:“是啊,你我原本就是夫妻,皇上卻偏偏要來這一出。我還就不明白了,爲啥每個做皇帝的,都那麼愛拆散人家的家庭?而且,都那麼熱衷於做媒人,這天下要他操心的大事那麼多,他怎麼就偏偏好這一口呢?依我說,怎麼看,怎麼跟吃飽了撐的似的!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她這麼一說,水清淺先是忍不住笑了,聽了最後一句,臉色不禁刷的一下就白了。
還別說,她說的還真是挺形象的。做皇帝的隔三差五的給人賜婚,可不就跟四下裡拉縴保媒的人那樣?不過,這丫頭的膽子也太大了,敢把皇帝比作狗。這若是傳到皇爺爺的耳朵裡,指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你說話有點分寸好不好?若是被人聽到了,有你苦頭吃的!”水清淺忍不住責怪道。
大丫一聽,頓時就火了:“喲!這樣就沒有分寸?那他的所作所爲,豈不是胡作非爲?我好端端的一個家,就這樣被他強行拆散了不說,竟然還逼我爲妾!逼我爲妾還就罷了,我還不得不跪下磕頭,感謝他讓我爲妾!你都是說說,這世上的事情,還有比這更讓人憋屈的麼?!”
水清淺抿了抿嘴,最終還是無言以對。
是啊,說起來,皇爺爺確實太過分了!他的所作所爲,對於大丫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災難。她的心裡有火氣,有埋怨,也是必然的。只是啊,丫頭啊,有些話心裡想一想就好了,怎麼可以說出來呢?一旦被人聽到了,最終吃苦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大丫:“你看看,我都被他逼到這種地方來了,如果連在自己的地盤上發發牢騷的自由都沒有,那也實在是太窩囊了!這樣活着,跟縮頭烏龜一樣,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你呀,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水清淺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丫:“別擔心那麼多,這座宅子除了初七、初九、十一、十五,還有樑家的人,其餘的人基本上是沒有機會走進來的,尤其是後院,能進來的人一年也沒有幾個!初七幾個和樑家的人,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如果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當初也不可能帶着孩子們萬里迢迢的來到這個荒蕪之地!再說了,振興帶着兩個小的,就守在門口呢!”
“哦?“水清淺拉開門,果然看到振興就帶着田田和川江,在門口的草坪上玩鞦韆。這個距離,三個孩子聽不清屋裡在說什麼,也可以監視那些企圖靠近的人。
“嗯,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日後還是要小心一點!”水清淺暗暗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不會有人偷聽就好,要知道帝王一怒,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