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吃過午飯,等小振興睡熟之後,她就帶着弓弩,一個人出了空間。沿着小溪流的方向,走出了很遠,終於滿意的停下了腳步。
就在前方几十步遠的地方,是一望無垠的灰燼之地,顯而易見,這塊地方曾經發生過一次很大的山火。這方圓好幾裡的地方,無論是茅草還是幾人抱的古樹,居然都被燒得乾乾淨淨,只餘下一地厚厚的灰燼。
地面呈現出很平緩的斜坡,也有相對很是平整的地方,土地很肥沃,只要將這一大片土地稍微翻一翻,並挖上淺淺地溝渠,收拾成一塊一塊的田地,就可以下種子了!
而就在這片沃土的附近,大丫發現了一個非常神氣的山洞,有點類似《西遊記》裡所描述的水簾洞,只要稍微佈置一番,就是很不錯的安身之所!
大丫滿懷喜悅的閃身進了空間,剛好趕在了半個時辰之內回來,小振興還沒有睡醒。
此時此刻,遠在數千裡之外的山前村,卻又迎來了一個喜訊:向西、雲山跟喬俊逸,三人都中舉了,上了桂榜!而且,喬俊逸高中解元,向西和雲山也在亞元之列,向西考了第五名,雲山爲第七名。
鄉試的第一名爲解元,第二名到第十名,都叫亞元。來年三月,被選中的舉人,可參加春闈,往進士的道路上前進。
喬俊逸、向西和雲山,皆在前十名,自然有資格參加春闈。並且,還可以免費進入府城第一書院寒山書院,跟隨兩榜進士出身的夫子深造,爲來年的春闈打下堅實的基礎。
在進寒山書院之前,喬俊逸坐着大馬車,於傍晚時分,來到了大丫的家裡。這次,他帶來了兩個密碼箱,並且直接就讓岩石將木箱子搬進了向東的臥室。
向東多少猜到了一點,就跟父親說:“爹,我跟喬少爺有要事相談,麻煩您幫忙看着一點,不要讓人靠近我的書房!”
“好,俺知道了,你儘管放心好了!”饒守勤憨厚的笑着,就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了向東書房門口的那棵香梨樹下,幫他站崗放哨。
向西走出自己的書房,見爹爹坐在那裡,就很好奇的問道:“爹,您這是幹啥啊?天都快要黑透了,怎麼還坐在外面?”
饒守勤就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大聲說話,你大哥跟喬少爺在書房談事情,不要打擾他們!俺坐在這裡,也是防止有鄰居來串門,不小心打擾了他們!”
其實,他的真心話是,防止有不自覺的鄰居會偷聽向東和喬少爺的談話。不過,老實憨厚的他,卻不好意思在這個舉人兒子面前說出來。話說,自打向西中舉之後,不知道爲什麼,他在這個舉人兒子面前,多少會有點不太自在。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也覺得很鬱悶,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準確的說,似乎不是因爲向西中舉之後,他才覺得有點奇怪。而是自從向西去了一趟巡撫衙門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點不同了,彷彿一下高傲了不少。
“哦?這樣啊?”向西臉上的笑容就不禁僵住了,不自然的笑了笑,轉身回來自己的臥室。饒守勤不知道的是,向西轉身之際,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好啊!大哥跟爹爹,很明顯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嘛!否則的話,用得着爹爹守在門口,跟個哨兵似的?說什麼生怕有不懂事的鄰居會偷聽,這話拿來騙騙三歲的小孩那還差不多,我看他們要防備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纔對!
這家裡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二丫跟娘了,可想而知,一定就是防備我了!有心想要偷聽,可惜的是自己的臥室跟大哥向東的書房之間,還隔了一間房,也就是大哥的臥室。就算想要偷聽,也無法可想。
誤會的種子,就此種下了。向西的心裡,就跟埋下了一根刺似的,也爲日後他的某些不理智的言行舉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對於他的這些心理活動,家人們渾然不覺,一無所知。
書房裡,喬俊逸略作寒暄,就壓低聲音,對向東道:“這兩個箱子裡裝的都是黃金,這個大箱子裡的是品味樓的分紅,小箱子裡的是墨香齋的分紅。雲知府要成親了,嶽掌櫃趕去京城喝喜酒去了,走得很急,臨走的時候託我把這個箱子帶過來!”
“我不是說過,這分紅暫時請你幫忙保管,等大丫回來的時候,你再親手交給她。”向東皺眉看着眼前這兩個密碼箱,心情很是複雜,也很是哀傷,竟然不太想面對品味樓跟墨香齋的事情。
每一次喬俊逸跟他提起品味樓的分紅,每一次嶽掌櫃提起墨香齋的分紅,說要將分紅給他,他的心就跟針扎一般疼痛。特別是見到喬俊逸,他就不由得會去想,如果當初大丫壓根就不認識喬俊逸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遭難了?如今,是不是就依然活得好好的?
心裡有了疙瘩,有了一根刺,所以他在心裡特別的不待見喬俊逸。當初,大丫失蹤了,他在雲霧和譚海的陪同下,瘋狂的找了半年之久。可以說,幾乎是踏遍了清水江的山山水水,以及每一座城市,每一個鄉村,把大丫留給他的那些金子和銀子,全都花光了。
終於死心了之後,他就有意無意的躲着喬俊逸,每次喬俊逸約見他,他都不肯應約。如果喬俊逸來家裡找他,他一定會躲到水生家去,很長時間都不再露面。喬俊逸想要給他品味樓的分紅,也找不到機會,只從嶽掌櫃那裡聽到他轉述的話,說是分紅就請他幫忙保管,日後待大丫回來了,讓他親自給大丫就是了!
沒有辦法,喬俊逸只好偷偷的在向東的書房留下一封書信,並在信裡附了三千兩的銀票,免得大丫的家人因爲缺少銀錢,日子會過得很拮据。至於今天,向東爲啥願意見他,喬俊逸也覺得非常的奇怪。
“是這樣的,來年的三月,我就要去參加春闈了。所以,在考試之前,我得去寒山書院閉門讀書,一個月纔會回家呆上兩天。這麼多的銀錢無論是帶去書院,還是留在家裡,我都覺得不能安心。所以,就只好特意打造了幾隻密碼箱,把分紅給你送過來!”喬俊逸見他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只好笑着解釋。
“那墨香齋的分紅,又關你什麼事?”向東的聲音很冷,哪裡還有半點喬俊逸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那個憨厚本分的樣子?
向東今天之所以願意見喬俊逸,也是考慮到喬俊逸要去書院了。而且,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他也想通了,品味樓的分紅畢竟是大丫應得的。他自己不想要,也可以給爹孃,就當是代妹妹盡孝了。只是,想通歸想通,他還是沒法徹底原諒喬俊逸。如果喬俊逸當初沒有發瘋般的尋找大丫的話,他或許會拿大棒子招呼喬俊逸。
過了那麼的久,向東依然對他耿耿於懷,這讓喬俊逸深深的覺得無奈。唉,其實大丫出事,他比誰都要難過,都要傷心。大丫不僅是他喜歡的女子,還是品味樓的二東家,大丫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這樣的局面,是他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只不過,向東埋怨他,不想理睬他,他也是無話可說的。說到底,大丫之所以會出事,可不正是被他給連累的麼?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即便他再怎麼難以接受,也沒法否認這一切。
面對向東的質疑,他只好苦笑着解釋:“嶽掌櫃這一去京城,也得一年半載的,那天他去找我,聽我提起這個事情,就託我幫忙把墨香齋的分紅一塊送來。他也說,一年多的分紅,你一直都不願意要,讓他覺得壓力挺大的。”
向東不置可否,眼神微冷。
喬俊逸只好繼續解釋:“他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一是覺得對不起大丫,沒有幫大丫照顧她的家人;二來,也是擔心銀錢被偷了,那麼大一筆數目,被偷了的話,嶽掌櫃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說的也是,那這分紅我就待大丫收下了,謝謝!向西和雲山去了書院,還請你照顧一二。”向東沉默片刻,態度終於有所轉變,也知道自己遷怒於喬俊逸的行爲,有點牽強,也有點過分。
罷了,?看在他對大丫一片真心的份上,就原諒他吧!畢竟,大丫出事,相信這小子也是很不想的。聽說,他還跟那破郡主的娘和外祖家對上了,爲此喬家也跟破郡主的外祖家起了很大的摩擦。
喬俊逸欣慰的笑了,就當着他的面,示範了一下密碼箱的用法,並將密碼寫在了一張紙上。又壓低聲音,讓他背下來,隨即就將紙條就着油燈給燒燬了。
大箱子裡面,是三隻小小的密碼箱。
喬俊逸提筆又寫了三個密碼,放在了大密碼箱裡,然後就笑着告辭:“好好保管,這箱子是不透水的,可以放在室外,也可以深埋。”
第二天,送別喬俊逸和向西、雲山去了寒山書院,向東就將密碼箱用糧食袋子裝了,駕駛着牛車,去了水生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