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雨和藍筱秋一前一後,卻都跑向了方家。
紅雨找的卻是方旭,而藍筱秋找的是方浩。
紅雨偷偷潛入方家,找到方旭的屋子,方旭正在燈下看棋譜,餘光看到門口有人鬼鬼祟祟,便一把從窗戶裡抓了進來。見是紅雨便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被綁匪劫了麼?”
紅雨道:“那綁匪可是若素找的。”
“什麼?”方旭放下書,紅雨示意方旭找個隱蔽的地方。
方旭將紅雨拉到房內書房,關上大門:“你是什麼意思?”
紅雨看着方旭:“我知道,你前幾天一直在打聽若素跟皇后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方旭覺得事情敗露。
“我自然知道,要不是這樣,我現在也不會拼命逃出來告訴你。”紅雨徑直走向椅子坐了下來,一副老闆的樣子。
方旭道:“你要說什麼只管說好了。”
紅雨笑道:“你去若素家打聽那些下人都有付銀子,怎麼我那麼值錢的消息,你卻一文不文?”
方旭想了想從袖口中掏出幾千兩銀票:“這些都給你。”
紅雨又是冷笑:“我告訴你的事情可救你全家大小的命,更可保你的官位,你就給我區區幾千兩銀子?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回到山匪手裡。”
方旭道:“你要多少?”
“你說你全家老少的命加起來還有你的官位能值多少銀子?”紅雨又是冷笑一聲,似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要說的信息對方旭的影響深重。
方旭想了想:“給你十五萬兩,如果你說的沒用,我一文錢都不會給你。”
紅雨伸出手道:“你放心,我功夫沒你好。”
方旭道:“你等下。” шшш ¸тt kān ¸co
方旭出了門便去問方夫人借,方夫人懷疑方旭要那麼多銀票是出了什麼大事,方旭道:“這些錢還會回來的,先接幾天用用。”
方夫人將銀票給了方旭,方旭回來把銀票塞進了紅雨的手中,紅雨手中多了一打銀票,她得意的道:“你附耳過來。”
紅雨將若素和若章的計劃統統告訴了方旭,方旭道:“過幾天就大婚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若素在大婚時行刺皇后,那我們方家也要受牽連。”
紅雨點點頭:“所以我說這件事關係到你們方家一家的榮辱,你和方老爺馳騁疆場,臨了,卻被誅九族,你覺得公平麼?若素顯然是想拉你們方家下水,她可真是最毒婦人心。倒是把藍筱秋撇出去了,還是姐妹情深啊,可憐你這個準駙馬,連一天都沒當上。”
方旭被紅雨激得握緊雙拳,紅雨道:“看在你給我銀子的份上,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保你方家無事。”
“什麼辦法?”方旭連忙問道。
“在大婚之前殺了若素和若章這對父女,雖然你損失了一個郡主,但你卻保住了你一家的性命和你的官位,那時候若素還是郡主的身份,你頂多算個悲情駙馬,再爲郡主守三年,然後隨便你娶別的女人。你沒什麼損失,還免了一場血災。”紅雨說完便道:“我
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先走了。”
方旭一把扼住紅雨的脖子,紅雨仰頭瞪着方旭:“你想要殺我?”
方旭道:“我當然要殺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紅雨發出悽慘的笑:“我早知道你會有這一招,難道你覺得我會這麼笨麼?我的孃親還在外面等着我,如果我不出去,她就會跑到皇宮,告發你們將要謀反的消息,你說皇后會不會找人徹查?這些天若素和若章將家丁全部發出,錢財也散的差不多了,你覺得皇后會不會明察?”
方旭的手慢慢鬆開,紅雨捂着脖子便逃走了。
而另一邊,藍筱秋站在方浩的屋裡,將這件事告訴了方浩。
方浩道:“若素真乃烈女子。”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難道你沒聽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麼?”若素着急道。
方浩想了想道:“過幾日大婚,我們只能在若素見到皇后前將若素和元帥綁起來,這樣他們就不會行刺皇后,但是如此方旭就不能大婚了。”
“本來若素就不喜歡方旭,不大婚更好。”藍筱秋覺得這不爲一個辦法。
“只是皇后娘娘應該有所防備,恐怕她早已洞悉一切,但是若素性子烈,恐怕不是綁起來就可以的。就算大婚之前沒有機會報仇,其他時候也會找機會報仇的。”方浩瞭解若素的爲人。
“可是,只要她和元帥不死就可行,我不讓若素死。”藍筱秋哭得淚水連連,方浩皺眉道:“憑我一人之力怎麼能打過他們父女和一干護衛?”
那日大婚必定有皇宮護衛隊前去護送,因大婚由皇上皇后主持,戒備更加森嚴。
藍筱秋道:“不如我去說服李達。”
“就算說服李達,憑他現在的人手也是不夠的。”方浩嘆息着:“恐怕很難。”
“那加上我的兵呢?”說話的人正是方旭,方旭似是聽到了藍筱秋的話,方浩和藍筱秋極爲驚訝。
方旭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讓若素死,所以我會派人幫你們把若素和若元帥劫走,讓他們遠走高飛,雖然我喜歡若素,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藍筱秋沒有說話心裡嘀咕:剛纔說若素不喜歡他的話,他應該沒有聽到吧?方浩正在考慮什麼,方旭道:“沒有我的兵,你們辦不成事,到時候露了馬腳,更是打草驚蛇。”
藍筱秋詢問的看着方浩,方浩上前拍拍方旭的肩膀:“若素和元帥的命就靠你了。”
方旭眯眼點頭一笑:“放心,大哥。”
爲了避免意外,藍筱秋並未出現,這樣也爲了降低若素的警惕之心,若是藍筱秋出現,若素一定會加快計劃進行。
元帥府裡,張燈結綵。
若素一身紅色嫁衣,端坐在鏡前,白皙的臉,火紅的脣,濃烈的眉眼,一張蓋頭慢慢遮蓋了若素的臉。
若章走進屋裡,他明白這或許是見女兒的最後一面,若素掀開蓋頭,若章似乎看到二十年前大婚時的紫鬱,若章微微一笑,若素也微微一笑:“感謝爹爹多年來
的養育之恩。”
若章伸開手臂握住若素的雙臂,他和若素袖口裡都藏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金色的轎子壓在元帥府門口,百姓們紛紛前來湊熱鬧,隨着鞭炮聲響起,若素的花轎慢慢擡起。
另一邊,皇上和皇后一起乘着鑾駕前往方府主持大婚儀式。
一切都那麼熱鬧喜慶,沒有人感受到暗藏的殺機。
若素坐在轎中腦海中回憶許多的往事,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嘴角一勾似是把眼淚鎖住:“母親,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希望你能保佑我和爹爹懲治罪人,替母親報仇。”
方旭騎馬走在前面,若章也從另一邊啓程去方府,可就在跨上馬去的時候,若章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程蓉。
她扶着牆壁眼淚汪汪的看着這個曾經不愛如今又讓自己深愛的男人,昨晚紅雨拿着銀票找到了程蓉,說要趕快離開,可程蓉故意拖延,只想偷偷見這父女二人最後一眼。
若章騎在馬上扭着頭一直看着程蓉,程蓉的眼淚似乎在告訴他即將發生的命運,程蓉揮揮手:“元帥,一路走好。”
直到看不到程蓉的時候,若章纔回過頭去。
方旭的士兵分爲兩隊,一隊直衝花轎,另一隊攔截若章。
如方旭部署,走到一半的時候,從天而降許多蒙面歹人,這些人都是方旭手下士兵扮的,方旭假裝護住花轎,奮力跟蒙面人搏殺。
蒙面人似是圍攻狀,若素掀開轎簾看見蒙面之人,便抽出佩戴長劍也要搏殺,卻被方旭攔住:“今日你是我的新娘,我不許你沾血。”
若素居然將這句話信以爲真,她覺察蒙面之人都不是方旭的對手,便又退了回去,坐在轎子裡。
只見三五個蒙面人一起夾擊方旭,方旭只得後退後退再後退,直到退到轎前,那一刻正值晌午,日頭格外暈眼,百姓們四處逃竄,場面激烈血腥。
若素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方旭從背後刺出一隻長劍,直插若素胸口,紅色的嫁衣瞬間染成了更加濃重的顏色,遠遠望去像是浸溼了一片。
紅色的轎簾隨風掀起,若素的蓋頭早已沉沉落地,嘴角一絲血水慢慢流淌下來,眼睛裡充滿了悲傷,胸口所刺的長劍居然是出自方旭之手,他假意與敵人對打靠近若素的轎子,趁人不注意將長劍反插若素胸口,血滴濺起又四散落下。
“爲什麼?”若素捂住胸口,她已身負重傷。
方旭收起劍道:“你刺殺皇后沒想過我們方家也要跟着受牽連麼?”
若素苦澀一笑:“我和爹爹怎會牽連你們方家,就算想牽連你我們也不能牽連方老爺和方浩。我本打算在堂上先傷了你要跟你悔婚,這樣就沒有人誤會是我們勾結了。沒想到。”若素一口鮮血噴出,看起來不是劍傷所致,而是心傷。
方旭似是愣怔:“那,你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我?”
“沒錯,我一直沒看得起你,你跟方浩真是天壤之別。”一口血水吐向方旭,方旭顫抖着手狠狠將劍轉了一圈,將若素的心狠狠挖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