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池男不過反問了他幾個關於公司運營的問題,便從中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正值意氣風發之際,他當然不會屈於這種來歷不明的商業機構,便一口回絕了這個提議。韓宇雖有不捨,也只好作罷。
誰料,兩年後,他竟又主動找到了韓宇,說是願意接受上次提議的條件。
韓宇不解之際暗中派人打聽。原來在這段時間裡,池男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對方是校內美麗不可方物的校花。郎才女貌的相合,知名度頓時炙熱到全校共知。就在人人羨慕這對鴛鴦佳偶時,女孩卻提出了分手。
究其原因不過是另一起見財變心之普通俗氣故事,禁不止金錢的誘惑她悄然接受了另一富男的求愛。這本無奇,讓人咋舌處在於本是互相深愛的兩個人,就算分手也該竭盡平和顧全對方,而那個一向嫺熟溫柔的女孩卻選擇了一種利刃般的方式。
在校慶舞會衆目睽睽之下,女孩嘲弄般地歷陳到相戀兩年來,池男所贈的寥寥無幾的廉價禮物,以及外出約會他的幾次囊中羞澀,尷尬之際每次都是自己自掏腰包以解困危……貶嫡夠了,女孩才悠然地吐出幾個字,“你太窮了,我們分手吧。”
池男不知道她爲何變臉如此之快,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一顆濃烈摯愛之心被瞬間生生切成了無數塊。並且上面還沾滿了他一向最不屑的衆人的同情。
此後,他不再相信愛情,開始用“天天都做新郎官”的方式來麻痹自己,逼使自己忘卻那段難堪的經歷。
或許,與各類女人的鬼混,他並未得到多少慰藉,他所沉迷的不過是戲謔女人後得到的幾絲快感。
“個人有個人的痛,自我療傷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最終,韓宇嘆息道。
思齊站起身,凝望着樓下渺小如蟻的各色車輛,一股悲愴盈滿心房,世間到底是否會有無傷之人?
回到家中,池男依是那副無遮無攔的樣子。思齊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增添了一層“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憫感。
以後再當他領“撫慰品”回來時,思齊不再皺眉與他爲難,而是識趣的回到自己房內戴上耳機,邊聽音樂邊翻閱桌邊的各類書籍。就此,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池男對他的這種轉變雖有些莫名不解,卻也欣然接納了他的無形好意。
爲了“答謝”他,池男決定帶他去一個地方。
炫目的霓虹燈下,和着激盪若飛的音樂,各色人影在舞池中瘋狂地扭動着。或是長髮勁甩,或是腰肢爆扭,無不搖曳出內心深處難壑的種種**。
思齊見狀轉身就走,被池男一把拉住,“這兒門票很貴哦,一進來就走未免太浪費了。”說着,他又低下頭悄聲耳語,“再者,做我們這行就要什麼場面也要見識。小佛爺,你說哥哥說的對否?”
雖是嬉皮笑臉,但他眸中閃過的精光卻是認真無謔。思齊略一沉吟也就不再往外掙走,隨着他一起找個角落處坐了下來。
喝着杯中的威士忌,池男絮叨般地評論起周圍女人的身材樣貌穿着,進而開始推斷她們的性格稟性,態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襟然。
思齊心中悄然泛起片片漣漪,看來女人於他不僅是治療心傷的輔助工具那麼簡單,也是他察看人心的一種別樣途徑。以前,自己是小瞧他了。
思齊一邊傾聽着他的解析,一邊好奇地端看着每個人的前世。這真是個魚龍混雜之地,各類飛禽走獸,陸離光怪地穿梭交織在一起,場景猙獰又奪目。
忽然,他的眼球被灼燙了一下。
在大廳中央顯眼處,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簇擁着的那個女人身上,霍然挺立着一隻熟稔的狐狸影像。媚眼蠱魅,腰肢圓潤,精明狡黠的目光卻一如往夕。
思齊怔怔的眼神吸引了池男的視線。
只見一個身着性感旗袍的女子正嬌笑於一羣男人中間,妝容精緻別於一般女人粗糙的濃妝豔抹。看來,她頗有些生活品味。只可惜,一雙媚眼中閃爍不停的光點暴露出了她內心的輕浮與貪婪。
“喜歡她?我去幫你搞定。”池男邪邪一笑,邊走邊對思齊眨眨眼睛。
未及思齊伸手相攔,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只見池男擠到她身後,聊了幾句後又用手戳點了一下這邊。她便隨池男走了過來。
“你是……好面熟……”她眉頭微蹙,盯望着思齊。
“我是思齊。”既然已經面對面,索性爽快相認的好。“思齊!”她的聲音驚喜莫名,“你真是思齊。”
“原來是舊相識啊。”池男脣角揚起恍然一笑。
思齊暗中白了他一眼,真是多此一事。
看着體態倜儻面容俊美的思齊,孟麗芸禁不住心神盪漾,聲音變得越發嬌嗲,“老同位,我可是一直沒忘了你呢。”
思齊面色嚴謹,假裝沒聽到。
孟麗芸越過池男擠到他身邊,有意無意地碰觸着他的胳膊,“你呢?有沒有想過我?”
思齊心生厭煩,向後挪動一下身體,冷麪說道,“我只記得你叫孟麗芸,其他一概沒印象。”
“哎呦,還記得我的名字呢。”她的興致竟越發高昂起來。“不過,人家現在可不叫這個了,他們都叫我小茉莉。”
“小茉莉?哈哈。”池男放縱地笑起來。
孟麗芸心中暗氣,但面上並未流露絲毫。她現在要做的是要釣住思齊這個讓人垂涎的冷酷帥哥。不過,他貌似對自己並未有多少舊日情意,看來要多費點功夫了。
“思齊,你現在住在哪?告訴我,改天我去拜訪一下嘛。”
“沒這個必要。”思齊心想道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好。
“噯,美女自動送上門還不接收嗎?快告訴人家嘛。”池男唯恐天下不亂地調侃着。從未見過思齊和女人周旋,他覺得甚是有趣。
思齊惡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回去後一定狠狠地踹他兩腳。
“我們一起讀書時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都一直也沒當面道謝,就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嘛。”她又不動聲色地湊了過來,溫熱的軀體幾乎靠在了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