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一路的艱辛,周管家覺得沒個幾天幾夜說不清楚,說起南疆,最大的印象還是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從開始的一路走一路念非禮勿視到坦然相對,也算是入鄉隨俗了一把。
這麼辛苦這麼累了,靖國侯夫人哪還責怪他們回來慢了,能平安無恙毫髮無損的回來並把人接回來就是大功一件了。
周管家賞賜了二十兩銀子,其他隨行的小廝一人賞賜六兩。
接了賞賜,什麼樣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去吃東西最重要。
南疆的飯菜實在不合他們胃口,還是侯府的菜好吃。
靖國侯夫人忙着迎來送往,看到北寧侯夫人和南安王妃來,連忙打招呼。
“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我這都忙暈乎了,”靖國侯夫人道。
靖國侯夫人讓北寧侯夫人和南安王妃幫她們招呼客人,也不用迎來送往,就是坐那兒,陪那些夫人說話,有什麼事,丫鬟解決不了,讓她們出個主意。
南安王妃笑道,“定國公府大太太還沒來嗎?”
“還沒呢,”靖國侯夫人搖頭。
“這就怪了,定國公府離的是最近的啊,”北寧侯夫人道。
正說着呢,丫鬟過來道,“定國公府大太太來了。”
幾人轉身,就見定國公府大太太笑容滿面的走來。
南安王妃笑道,“這麼高興,莫非府上有喜?”
北寧侯夫人發現定國公府大少奶奶沒一起來。
定國公府大太太笑道,“可不是有喜,先前準備出府,靜漪起的急了些,一陣暈眩,我怕她身體不適,請了大夫診脈,原來是有喜了。”
一想到自己要做祖母了,哪能不高興啊。
北寧侯夫人和南安王妃給定國公府大太太道喜。
定國公府大太太忙謙虛說她們挑的幾個兒媳婦都是好生養的,將來孩子年紀差不多大,一起長大有伴。
南安王妃想到聶瑤,難免心酸,不過好在只有一年,很快就過去了,一想到自家兒子和靖國侯世子他們,這是要操心完兒子,還要操心孫子啊。
這一聊,就聊到了好生養上,北寧侯夫人道,“這眼看着就要去邊關了,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兒呢。”
南安王妃失笑道,“你就彆着急了,趕明兒世子夫人給你生一窩,到時候兩個胳膊抱不過來,後背上還得背一個。”
北寧侯夫人噗嗤一笑。
雖然用一窩形容不大妥當,可還真保不齊呢。
周老爺子嗣艱難,連生了六朵金花,想兒子那是想瘋了,到處尋找好生養的女子,周七姑娘的母親有三個兄長,而且是一胎生,族中也有雙胎,便八擡大轎娶進門。
只是大概這周老爺是命裡無子,周七姑娘的母親只生了一個,還是女兒。
這邊定國公府大太太她們幫靖國侯夫人迎客,那邊定國公府大少奶奶有喜的消息也傳開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出府的早,還不知道這事,還是別人來向他道喜,他才知道的。
定國公府大少爺,“……。”
嗯。
別人朝他恭喜,他還以爲別人認錯人了。
今兒是楚舜大喜之日,恭喜他做什麼?
一問之下才知道,他要做爹了。
道喜的人也是一臉懵逼,因爲定國公府大少爺太激動了,拍了拍他肩膀說了一句“同喜同喜”就跑沒影了。
男子漲紅了臉,他還沒娶媳婦呢,同什麼喜啊?
定國公府大少爺回府了,留下北寧侯世子和南安郡王到處溜達。
遇到自家娘,一人領了幾記瞪眼,心情有點不痛快。
大半個時辰後,鑼鼓喧天,鞭炮噼裡啪啦炸響。
和其他人迎親沒什麼區別,射了弓箭,把秦菡兒從花轎內接出來。
秦菡兒不肯下花轎,被楚舜拉出來的。
一想到自己是假定親,卻被貪財的叔父真賣了,秦菡兒就抓狂。
不經她的允許,擅自賣她養的蠱蟲也就罷了,怎麼能連她也賣呢?!
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別人讓怎麼做怎麼做,拜了天地被送進了洞房。
不止拜堂糊塗,圓房也圓的糊塗。
被灌酒後,楚舜被南安郡王他們推進新房內。
在喜娘的指引下揭開蓋頭,喝交杯酒。
醉意朦朧,再加上燈燭搖曳,氣氛怎麼看怎麼曖昧。
楚舜覺得口乾舌燥,他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熱?”
秦菡兒點點頭,“是有點兒。”
“他們肯定也給我下藥了……。”
看着秦菡兒嬌豔欲滴的脣瓣,楚舜心猿意馬,想着被下藥了,掙扎也沒有用,便順着心意親了上去。
秦菡兒掙扎了幾下,看着楚舜的臉,忘了反抗。
兩人緩緩倒向牀榻。
紅牀帳暖。
酒宴上,南安郡王他們在喝酒。
定國公府大少爺回府後,又回來了,坐在桌子上,望着他們兩道,“我不在,你們不會又下藥了吧?”
北寧侯世子搖頭,“我沒下藥。”
定國公府大少爺又望着南安郡王,南安郡王朝他翻了一記白眼,“秦姑娘會下蠱,除了大嫂,我們給她下毒不是班門弄斧嗎?”
“這些玩毒的玩蠱的,哪個好惹啊?”
給北寧侯世子下了點藥,都在醉仙樓的茅廁待半天了。
給秦菡兒下藥,天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他們有一顆下毒的心,沒有那膽子。
左右就要去戰場了,什麼都不做保平安。
他們把這事丟開,繼續喝酒。
但是他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他們以爲什麼都不做就能保平安嗎?
重要的不是下藥,而是楚舜和秦菡兒以爲他們下藥了。
然後——
這個肩膀痛,那個腿痛,這個頭暈。
一個個排隊來找蘇錦治病。
蘇錦看着他們道,“這一個個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好好的就疼了,”南安郡王道。
蘇錦給他們把脈,道,“這病,我治不了,得去找秦菡兒。”
“他和楚兄正新婚燕爾,我們就登門找她治病不好吧?”北寧侯世子道。
“……。”
蘇錦扶額。
謝景宸道,“她給你們下的蠱,不去找她,誰幫你們取出來?”
“她給我下蠱?”南安郡王吃驚。
“我們今兒沒見過她啊……。”
“楚兄!”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幾人反應過來,早上見過楚舜。
南安郡王痛心疾首,“沒有他這樣娶了媳婦忘了兄弟的。”
幾人一邊痛斥楚舜,一邊去找秦菡兒解蠱。
半個時辰後——
不止他們回來了,還把楚舜架了來。
從沉香軒走後,他們直奔靖國侯府,找楚舜質問,才知道他們受了冤枉。
下藥之事,他們不認。
楚舜是知道他們性子的,敢作敢當。
他們說不是,那肯定不是了。
秦菡兒心虛了。
她懷疑是自己的叔父給他們下藥的。
畢竟爲了她嫁給楚舜,秦三老爺綁了她一路。
解蠱之後,秦菡兒跑去找秦三老爺質問。
秦三老爺也沒有給他們下藥。
拜堂了,這樁親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他用不着下藥。
到這裡,秦菡兒纔想起來給楚舜把脈,沒檢查出中催情藥的跡象。
秦菡兒擅長養蠱,擅長用毒,但醫術比一般的大夫都要遜色幾分。
她不敢確定。
爲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南安郡王他們把楚舜架了來找蘇錦。
治病,講個望聞問切。
蘇錦只是聽楚舜說了症狀,都沒有把脈,就斷症了——
“你只是喝酒喝多了,意亂情迷,又先入爲主,覺得會被下藥所致,”蘇錦黑線道。
“換句話說,就是心理上中了催情藥。”
“……。”
南安郡王他們怎麼把楚舜架來的,又怎麼架走了。
出了沉香軒,都等不及出王府,就將楚舜一頓暴揍。
嗯。
楚舜是鼻青臉腫的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