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 歡喜債(六)

北漠王和北漠皇后能不能認出曬黑後的銀川公主還不知道。

但北漠王的暗衛認不出銀川公主那是肯定的了。

在一茶攤處,銀川公主坐在那裡猛灌水。

結果瞧見自家父皇的暗衛從馬背上下來,也過來喝茶。

別的暗衛她不一定認識,但貼身的暗衛她不知道見過多少回了。

累的半死之際看到暗衛,銀川公主受驚之下,直接嗆着了,咳嗽不止。

暗衛瞥過來——

四目相對。

暗衛沒能把銀川公主認出來。

這時候茶攤端面條出來,銀川公主低頭吃麪。

暗衛幾次瞥頭看過來,眸光和蘇陽撞上。

蘇陽眸底寒芒閃爍。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兒。

暗衛吃了碗麪,放下錢就騎馬走了。

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另外一暗衛道,“看什麼?”

“我瞧着那公子有點像咱們銀川公主,”暗衛回道。

“怎麼可能?”

他們公主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這公子在世家子弟中都算不上白了,更別提是他們公主了。

再說了,銀川公主是偷偷一個人溜出宮的,連個宮女都沒帶,身邊怎麼會多一個高手?

暗衛們回頭看,一致覺得是暗衛看花眼了。

那明明就是個公子,一碗麪條還不夠,還要了個肉包子。

他們公主半碗麪都吃不下,能吃這麼多?

嗯。

要是平常,銀川公主打死也吃不下這麼多啊。

待在宮裡,最多去御花園轉一圈,四下溜達下,看看書,撲撲蝶,根本沒多少消耗。

可現在不同了,她要走路啊。

不吃飽哪有氣力走?

“你多吃點牛肉,”蘇陽道。

銀川公主夾起肉往嘴裡塞,狼吐虎咽,哪還有以往的端莊矜持?

把一個男人錯認成公主,這是什麼眼神?

幾個暗衛一致的譴責那暗衛。

那暗衛有點虛了。

可能真的是他看錯了?

其他暗衛騎馬走遠,他把眸光收回,一夾馬肚子追上去。

見暗衛走了,銀川公主親呼了口氣,蘇陽見了道,“你認識他們?”

“不,不認識,”銀川公主矢口否認。

“真的?”蘇陽有點懷疑。

“……。”

“我就是怕他們抓我,有點害怕,”銀川公主半真半假道。

看着銀川公主那驚弓之鳥的模樣,蘇陽無話可說。

這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小。

銀川公主還想着找機會遠離蘇陽,如今暗衛都找到南臨了,她要是落單了,肯定就被帶回北漠了。

哪怕忍,她也要忍到南臨京都找皇姐。

狠狠的咬着滷牛肉,銀川公主吃的飽飽的,歇了一刻鐘,方纔啓程。

因爲走路,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客棧和驛站住,只能幕天席地。

對着河水,銀川公主看自己的臉,好像沒再變黑了。

她心稍安。

三天一過,到了客棧,往梳妝檯前一坐。

銀川公主想活活掐死蘇陽的心都有了。

她父皇的臉都比她白兩分了!

銀川公主飛奔下樓去買美人閣的面膜護臉,半道上捎帶買了點巴豆粉。

本來她是想買毒藥的,但她畢竟沒那膽量,再者蘇陽並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只當她是個弱不禁風的男子。

給他多下點巴豆出出氣就成了。

銀川公主握着巴豆粉回屋,她和蘇陽一人一間屋子。

銀川公主叫了一桌子飯菜,小夥計端進屋,其中一道紅燒鯽魚,色香味俱全。

雖然相處時日不多,但蘇陽愛吃魚,銀川公主是知道的。

等小夥計出門,她把巴豆粉倒在紅燒鯽魚上,再把湯澆上去,神不知鬼不覺。

忙完了後,銀川公主叫來小夥計道,“把這道菜端給和我一起來的公子,就說是我給他叫的。”

這麼點小事,小夥計哪有不幫之理?

只是湊巧,蘇陽也叫了紅燒鯽魚,又讓小夥計往回端。

小夥計都有點納悶了,這兩人一起進的客棧,爲什麼不一起吃飯呢?

小夥計實在不解,多個伴,吃飯都有滋味些。

這盤魚從銀川公主的屋端去給了蘇陽,但是卻沒有端回來。

從一間屋子路過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護衛直接接過托盤道,“其他菜,快點上,我們還急着趕路。”

小夥計想說這菜是別人的,可是護衛已經端着菜進屋了。

護衛一臉嚴肅,小夥計哪敢說啊,少不得再給人重做一份了。

小夥計怕銀川公主生氣,過去和她說一聲。

銀川公主見他回來,忙問道,“他吃了嗎?”

“沒有,”小夥計回道。

銀川公主扭眉。

這小夥計怎麼回答的這麼幹脆利落?

“那魚呢?”銀川公主問道。

小夥計忙解釋。

銀川公主愣住了,“我的魚給別的客人了?!”

她聲音猛然拔高了好幾成。

小夥計連忙道,“您別生氣,那客人急着趕路,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儘快給您做一份送來。”

“您要不喜歡紅燒鯽魚,給您換成別的菜也行。”

小夥計的態度極好。

畢竟是他辦事不利。

可這不是態度好就能算了的事,那紅燒鯽魚裡有巴豆粉啊。

她一包巴豆粉都倒進去了,一點沒剩。

賣巴豆粉的人說只要下一半,牛都能拉掉半條命。

不會出人命吧?

“你去把我的魚要回來,快去,”銀川公主催道。

小夥計沒想到銀川公主這麼不好說話。

不就是一盤子魚嗎?

晚一點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銀川公主一再催他。

小夥計能怎麼辦,只能硬着頭皮去催了。

只是魚沒能要回來,還差點挨護衛的拳頭。

好在這時候另外一盤子紅燒鯽魚端回來了,小夥計趕緊端去給了銀川公主。

沒說是新做的,銀川公主只當是把魚要回來了,鬆了口氣,打賞了小夥計五錢銀子。

小夥計高興的合不攏嘴。

那間包間內,兩個男子在吃飯,這客棧雖然主要是供來往之人住宿,但飯菜也是一絕,這道紅燒鯽魚更是客棧的招牌菜。

只要問小夥計哪些菜味道好,小夥計必推薦的一道菜。

半條魚下肚,兩男子肚子就開始叫了,一趟接一趟的往茅廁跑。

兩人身份不俗,突然腹疼不止,護衛嚇着了,趕緊請大夫來,把脈就知是吃了巴豆,並且查出是紅燒鯽魚出了問題。

菜是客棧端來的,護衛找客棧掌櫃的質問,那冰冷的臉,幾乎沒直接要了客棧掌櫃的命。

客棧掌櫃的叫冤枉,他本分開客棧,在這鎮子上是有口皆碑,他和客人無冤無仇,什麼會給人下巴豆,徒惹禍患?

護衛覺得人家客棧掌櫃的說的不無道理,但出問題的是紅燒鯽魚,這事必須要查清楚。

這一深查,就查到了小夥計身上,這才知道這道魚是給銀川公主的,在她的屋子裡待了片刻。

銀川公主疲憊不堪的躺在小榻上,迫切的需要人給她捏肩捶背。

護衛一腳把門踹開,嚇了她一大跳。

她趕緊坐起來道,“你們要做什麼?!”

小夥計忙上前道,“公子是不是在紅燒鯽魚裡下巴豆了?”

銀川公主扭眉,“我是下了巴豆。”

“你不是把魚給我端回來了嗎?”

小夥計,“……。”

小夥計看向護衛。

他是去要了紅燒鯽魚。

可是人家不還啊。

這事怪不得他,也怪不得這位公子。

不過這位公子和那位一起來的公子是什麼仇什麼恨,要給人家下巴豆?

小夥計內心抑制不住的八卦。

護衛可不管這些,他們只知道他們公子吃了人家下了巴豆的魚,半條命都交代在這小破客棧的茅廁裡了!

護衛抓着銀川公主要去給他們家還在蹲坑的公子賠罪。

銀川公主掙扎不了,直接被拽了出氣。

她氣啊。

想算計蘇陽沒成功,自己還受了牽連。

護衛抓着她從蘇陽的屋子跟前走過去,蘇陽依靠着門口看熱鬧。

銀川公主臉火辣辣的燒疼,根本不敢看蘇陽。

蘇陽手搖玉扇,器宇不凡。

護衛抓着銀川公主路過的時候,蘇陽手中摺扇將他們擋下。

護衛臉陰沉沉的,“不想死就把路讓開。”

還挺狂。

蘇陽指着銀川公主道,“巴豆是下給我的,他得先給我一個解釋,才能跟你們走。”

護衛冷道,“連累我家公子受罪,你也有份!”

蘇陽,“……。”

還講不講道理了?

有人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他們搶一盤子紅燒鯽魚嗎?

上杆子倒黴,還敢囂張?

銀川公主給蘇陽下巴豆,現在自食惡果,蘇陽本來不想管的,但除了給他下巴豆這一件事不對之外,其他錯,銀川公主犯的並不大。

這護衛不管青紅皁白就抓人,只怕銀川公主小命難保。

蘇陽不想管,誰讓他心軟呢。

結果才說了一句,就被打成同黨了。

護衛要抓蘇陽。

蘇陽能讓他抓住嗎?

直接在迴廊上就打了起來。

護衛不少,可沒一個是蘇陽的對手,直接被踹下來,砸的客棧樓下一片狼藉。

那兩個拉的半死的公子被護衛扶過來,見自己的人被打的慘不忍睹,頓時來氣。

他們看着蘇陽道,“連我的人都敢打,真是向天借膽!”

這話一聽就知道身份不差。

也是,帶這麼多護衛隨行,這陣仗就不一般了。

但比身份,蘇陽還真沒怕過誰呢。

他沒把男子的話放在心上。

男子氣結,直接報家門了,“我乃平王府世子!”

蘇陽笑了一聲,“這身份果然夠尊貴。”

“這要在十年前,那就更尊貴了。”

這平王是南樑封的,到了南臨沿用而已。

舊朝親王,當然在舊朝尊貴了。

蘇陽一句話,直接把兩人的怒氣挑大了。

只是有氣也得憋着啊。

護衛被打的爬不起來了,他們又半條命都沒了,如何是蘇陽的對手?

少不得先把這口氣忍了,回來再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護衛扶着他們兩回屋。

客棧掌櫃的都嚇懵了。

他開客棧多年,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看的出來今兒來的這幾位都身份尊貴。

沒想到居然尊貴到竟然是平王世子。

那兩位就更厲害了。

連平王世子都不放在眼裡。

不是身份更尊貴,權勢更大,決計不敢說那樣的話的。

這幾尊菩薩,他們可得打起精神伺候了。

蘇陽踩着臺階上樓。

那一聲聲踩的銀川公主黑乎乎的臉難得的冒白了。

蘇陽直接進了屋,銀川公主硬着頭皮跟進去。

她想逃。

可護衛聯手都打不過蘇陽,遑論是她了。

進屋後,銀川公主一臉小媳婦模樣。

蘇陽看的渾身雞皮疙瘩,“你再給我做這樣一副樣子,小心我揍你!”

銀川公主快嚇哭了。

蘇陽看着他道,“今兒給我下巴豆的事,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猜會怎麼樣?”

蘇陽一臉不好說話。

銀川公主滿腹委屈,知道自己沒好果子吃,膽子也就大了,“你讓我曬這麼黑了,我給你下點巴豆怎麼了?!”

看着蘇陽那張臉,銀川公主就更氣了。

明明大家一樣曬的。

爲什麼她曬黑了。

他卻沒有?!

蘇陽猜到是讓她走路的緣故,可沒想到讓銀川公主更生氣的還是曬黑。

“你不該謝謝我嗎?”蘇陽道。

“……!!!”

謝他?

拿刀子謝他嗎?!

銀川公主氣結。

蘇陽走到她身邊,捏着她肩膀道,“你骨骼精奇啊。”

“難道你沒發現自己走了幾天,都長胸肌了嗎?”

肩膀吃疼,可也比不上蘇陽的話更叫人震驚。

銀川公主愣住了。

胸……胸肌?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胸。

蘇陽也在看。

雖然捂的很嚴實,什麼也看不到。

但銀川公主還是從脖子紅到了耳後根。

蘇陽覺得奇怪。

雖然訓練久了,長胸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才訓練了幾天就長了,這不合常理啊。

尤其他訓練的強度並不大。

銀川公主極少訓練,一下子強度太大,可能會受傷。

這點分寸,蘇陽還是有的。

除了骨骼精奇外,他實在想不到別的解釋了。

銀川公主恨不得挖掉蘇陽雙眼,她轉身就跑了。

蘇陽,“……???”

誇他。

他怎麼這樣表情?

銀川公主跑回屋,趕緊把門關上了。

這些天,多睡在野外,洗澡也湊合,竟沒發現她開始長胸了——

雖然還很小。

可再小,比之前也顯眼多了。

比起同齡人,她已經落後太太太多了。

她貴爲公主,家世自然不必說了,容貌也上佳,唯一的缺憾就是胸小了點兒。

母后常說,幸虧她投身帝王家,又早早的定了親,這要出生貧苦,十有八九嫁不出去。

母后最擔心的就是她嫁人後,女婿比她這個女兒的胸還要大……

這也是銀川公主寧死不嫁蘇陽的另外一個原因了。

她討厭拿蜜蜂蜇她和皇兄的蘇陽。

更不願意把臉丟到大齊去。

沒想到走了這麼多天,居然開始長胸了。

銀川公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因爲她的胸是犧牲她的臉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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