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山莊。
“一羣廢物,兩個人都找不到,我要你們有何用……”冰冷的暴喝在大殿中響起來,鐵膽神侯面色森然的看着下方站立着的情報人員,殺意凜然。
大殿中,上官海棠和段天涯站在一邊。
因爲飄絮的“病”,原本段天涯是想要向鐵膽神侯請辭的,但是現在鐵膽神侯分身乏術,將他留了下來。
“義父,古三通從天牢中出去之後,一個月來,沒有一點行蹤,那個救他出去的年輕人也從未露面,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成是非那裡也沒有一點動靜,他整日裡和雲羅郡主嬉笑打鬧,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上官海棠看着鐵膽神侯眸光一動,拱手說道。
“下去。”看了兩人一眼,朱無視對着那情報人員冷喝一聲,讓他滾出去。
“成是非會古三通的金剛不壞神功,他身上的功力,一定是古三通傳的,按道理,古三通出去後,應該用吸功大法恢復功力,可是,他好像並沒有這麼做,這有點反常。”段天涯說道。
“古三通,成是非……”鐵膽神侯在大殿上來回踱步,神色陰晴不定。
古三通的功力盡失,他爲什麼沒有用吸功大法,還是說,他直到現在,依然不屑於用?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天下第一神探張進酒身體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酒味。
“張進酒,找到古三通的下落了嗎?”看到他,上官海棠眼睛一亮,連忙詢問。
“嗝,如果找不到,張進酒就不會來了。”張進酒臉色發紅,打了個酒嗝,開口說道。
“你找到他了?”鐵膽神侯精神一振,同時,心中也流淌着一股不滿,那是對自己的不滿,張進酒一個江湖中人都能找到古三通,可他這個以情報著稱的護龍山莊竟然連一條線索都找不到。
看來,護龍山莊的情報網還不夠成熟。
“古三通還沒有找到,不過,那個救了他的年輕人,現在就在京城。”張進酒搖了搖頭道。
“京城?”鐵膽神侯拳頭一握,本身謹慎的性格,讓他感到一股不對勁兒。
“那個人,名叫姜黎,道號玄天,是一位遊方道士,他是終南山玄天觀的門徒,後來跟隨師父遊歷天下,一個月前,他的師父去世,安葬之後,他便來到了京城。”
“在他展露武功之前,這世上,從沒有人直知道他竟然是個絕世高手,而且有一身高超無比的輕功,可以在空中漫步,比武當山的梯雲縱還要厲害,當日,他便是用此輕功,在曹正淳的面前,把古三通帶走的。”張進酒仰頭喝了一口酒,醉眼朦朧的說道。
“昨日,他現身水月庵,從玉女劍仙的手中得到了一樣東西,身體不動,單憑一身恐怖的真氣,就打散了歸海一刀體內的真氣,禁錮了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一刀怎麼樣了?”段天涯和上官海棠登時緊張起來。
“二位放心,姜黎並沒有下死手,歸海一刀暫且無礙。”張進酒道。
“暫且?”上官海棠心細如髮,瞬間抓住了張進酒話中的關鍵,剛剛放鬆下來的神情又擔憂起來。
“不錯。”張進酒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頷首道,“姜黎走後,歸海一刀不知道什麼原因,緊隨其身後,想必,現在應該已經追上了吧。”
“那古三通……”鐵膽神侯忍不住插話。
“慚愧,一個月來,我找遍了京師方圓數百里,卻沒有找到不敗頑童古三通的下落。”張進酒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他也納悶了,就算以外罡境大宗師的速度,也不可能一夜之間人間蒸發吧,東廠和護龍山莊再加上萬三千遍佈天下的眼線,竟然都沒有發現二人的下落。
昨天,若非姜黎主動現身,估計他們現在都不會有線索。
“義父,姜黎武功高強,一刀現在恐怕有危險。”旁邊,上官海棠神色擔憂的對鐵膽神侯說道,段天涯緊了緊握着劍鞘的右手,同樣看向他。
別看歸海一刀整天都冷冰冰的,但是他們三個的感情卻不是假的。
看着二人,鐵膽神侯轉過身去,眼中閃過道道光芒。
在三人看不見的地方,張進酒看向鐵膽神侯的目光微微複雜,幽幽的嘆了口氣。
“好,海棠,你和天涯去支援一刀,不過,我估計你們三個不會是他的對手,雖然他沒有傷害一刀,但以防萬一,去叫上成是非吧,他既然救出古三通。對他的傳人應該會留幾分情面。”鐵膽神侯轉過身,沉聲說道。
“是,義父。”上官海棠和段天涯不疑有他,對着朱無視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張進酒,依你看,古三通最有可能藏在什麼地方?”在二人走後,鐵膽神侯看着張進酒問道。
“天下這麼大,只要他存心想藏,咱們就不可能找到他,不過,古三通竟然會打破當年的承諾闖出天牢,肯定有一件對他重要的事情,他仇家遍地,唯有一人,會讓他上心。”張進酒微微沉默,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素心。”鐵膽神侯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一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不錯,可是,仔細想想,這又不太可能,天池距離京城太遠,即便他全盛時期想要趕到也要兩天兩夜,不可能銷聲匿跡,所以,天池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的地方。”張進酒搖頭說道。
“神侯,告辭了。”事情說完,張進酒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對着鐵膽神侯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天池……”看着張進酒的背影漸漸遠去,鐵膽神侯眸光冰冷,氣勢森嚴,大殿中的溫度登時下降了不少。
與此同時。
醉仙樓。
一身黑衣,神情冷漠的歸海一刀身上散發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勢,來到姜黎的桌子旁邊坐下來。
姜黎擡眉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品嚐着醉仙樓的醉仙酒。
三杯酒後。
“你知道,是誰殺了我爹?”歸海一刀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唉,歸海一刀,你就沒有發現,現在的你,身上很不對勁兒嗎?”姜黎沒有回答,而是看着他搖頭。
“一刀感覺很好,不需要你操心。”歸海一刀氣息一滯,語氣冷硬的說道。
“練刀,練劍,需要的不僅是高超的天賦,還要堅韌不拔的意志和持之以恆的耐心,看看你現在,脾氣暴躁,做什麼事從來不考慮後果,一味的硬拼,你的心,已經爲刀所持,入魔了。”姜黎沉聲說道。
“不可能,刀是死物,怎麼控人?”歸海一刀冷笑一聲說道。
“別急着反駁,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神經恍惚,有時候,眼前甚至會出現幻覺?”姜黎輕抿了一口醉仙酒,神態自若的說道。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善因善果,善果善因,惡因惡果,惡果惡因,你的心爲仇恨所堆積,對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充滿了仇恨,若非那最後的一絲亮光,你的入魔,會更快。”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歸海一刀眼神緊縮,斷然說道。
“呵呵……”姜黎輕笑,目光四下一轉,神色一動,將手中的酒杯緩緩放下,醉仙樓裡,不知何時,除了他和歸海一刀,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曹督主,還有暗中的幾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渾厚的聲音從姜黎口中傳出,傳遍了醉仙樓方圓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