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諸族之戰(六)

更重要的是,有了紀靈和他手下的幾萬精銳,他至少有了和曹操叫板的底氣。雖然還不能對曹操造成多大的壓力,但至少他已不用再擔心曹操隨時都有把他滅掉的可能。

於是,這個大膽的計劃就得以開始實施。先,由紀靈出戰報,假裝劉備傾巢來攻,給袁術帶來壓力。其實劉備的精銳部隊一直盤踞在徐州,根本就沒有換過地方。然後紀靈再回到壽春,以協助袁術守城的名義進入城去,取得壽春的控制權。

就在紀靈入城的第二天晚上,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守門的士兵,把大隊人馬放進城內,向袁術的“皇宮”起總攻。

在這個時候,袁術手下的大將軍張勳非常徹底地證明了自己的無能。當他現大兵壓境的時候,不是立刻組織力量抵抗,而是第一時間就忙着向城外逃竄。他一直跟在袁術的屁股後面吃香的喝辣的,又哪裡看到過這種刀光劍影的場面?

張勳的逃跑給了紀靈煽動軍心的機會,他一方面派人追殺,另一方面在全城散佈消息,在每一個地方都說其他地方的抵抗已經掃清,搞得壽春城內的袁術軍人心惶惶。於是,開始有人向紀靈投降。

在戰鬥中,處於劣勢的一方在內心極度惶恐的情況下,一旦看到身邊有人投降,再強的內心防線也會受到嚴重的衝擊。因此,一開始還只是零零星星的人,後來竟一大片一大片都是投降的聲音。袁術引以爲豪的大軍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就已土崩瓦解。

當張勳的人頭被掛在城頭上的時候,就連最固執的士兵都放棄了抵抗。他們的最高統帥不僅臨陣脫逃,而且還被人取了級,這仗還能怎麼打下去?

紀靈一路都沒有遇到多少抵抗,一直衝到袁術所住“皇宮”之前,卻看到“皇宮”已是一片火海,也不知是誰竟把這一片巍峨的建築付之一炬。

“袁術在袁胤的護送下已經從暗道逃出壽春了。”等到現場的火勢被熄滅,紀靈的手下才從一片廢墟中找到了地道的入口,正是在袁術的寢宮之內。他們順着暗道一路前行,現這地道原來竟通往城外,想來也是袁術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不過這一點上他的口風極緊,整個壽春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紀靈計算了一下袁術逃脫的時間,覺得應該能趕得上,於是就帶領三百精銳飛馬去追。他斷定袁術定然會逃向汝南,因爲那裡也是他非常堅實的根據地之一。從壽春到汝南要穿越淮河經過安風津、葛坡,中間的距離絕對不近。袁術已經有幾年沒有好好騎過馬了,他們輕騎去追,應該有很大的把握能追得上。

可讓紀靈意外的事情生了。

他率軍剛剛抵達安風津,就看到前方有一哨人馬攔住了去路。這批人馬有近兩千人左右,爲一人騎着靈獸狻猊,手持邪刀虎翼,威風凜凜,竟是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淵!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紀靈心中一沉,長久征戰的經驗告訴他,今日他已沒有機會再把袁術帶回壽春。

“來者可是紀靈將軍?”夏侯淵的聲音低沉中也帶着一絲邪氣,正如他手中妖冶的刀。

“夏侯將軍不在兗州,大老遠趕到這裡來又有何貴幹?”紀靈撥馬向前,三尖兩刃刀也出現在他的手中。

“袁術倒行逆施,擅自稱帝,天下人都不能容他。劉州牧既然能出兵討伐袁術,爲何我家主公就不可以?”夏侯淵說的意定神閒。

紀靈擔心的情況終於成爲了現實,曹操果然也對袁術動手了。從夏侯淵和他身後只有兩千的兵力來看,他應該是知道劉備進攻袁術的消息不久,要不然也不會只派擅長急襲的夏侯淵和兩千幾乎是完全輕裝上陣的夜魔軍團精銳來到這裡。

不過,他還是對曹操把控局勢的能力深表佩服。他從投降劉備到放棄靈壁及泗縣,再到壽春詐城,中間也不過十天不到。而就在這短短的十天裡,曹操已經從他們的安排中清晰看到自己與劉備的用意,斷定自己已與劉備互通款曲,並果斷派夏侯淵來到揚、豫二州的交界堵截自己的追兵。他算準了自己不會帶很多人來追袁術,因此就大膽只派夏侯淵一人帶這麼點人來擋住自己的去路。兵不在多,有用足矣。

妙啊!

紀靈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到,在夏侯淵的身後,豫州那廣闊的土地上,曹操的大軍正以席捲之勢吞併着袁術的地盤。而那個可憐的袁術,說不定已被曹操擒獲。

他雖然勇猛,但並不是個不動腦筋的人。現在的情況很清楚,敵衆我寡之下,今日他已是絕難討到好去。且不說他並沒有戰勝夏侯淵的信心,就算他能與夏侯淵鬥個半斤八兩,他身後這三百人也不夠夜魔軍團一盤菜。

“既然曹司空也願意爲天下出力,我又哪敢阻攔?”紀靈收起了三尖兩刃刀,“既然夏侯將軍已有把握擒拿袁術,那我們也就不再打擾,希望以後還有和夏侯將軍再見的機會。”

“既然這樣,我們就恭送紀將軍離開。”夏侯淵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希望紀將軍回去能代我家主公向劉州牧問好。”

看着紀靈有些黯然的離開,夏侯淵逐漸收起了笑容,回身喝道:“我們走!就算那袁術藏到了地底下,我們也要把他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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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並沒有藏到地底下,只不過他離入土也已不遠。

紀靈的突然襲擊已經讓他嚇得魂飛魄散,倉皇逃竄之下也並沒有帶多少細軟,更不用說還能保持平日的排場。半路上非但困頓之極,他更是因多年沒有吃過這樣的苦而得了重病。

顛沛流離到離壽春八十里遠,袁術再也支持不住。這時天氣已是酷暑,曹操的追兵又從四面八方涌來,袁術在昏迷中被喊殺聲吵醒,只覺腹中飢餓,勉強擡起身來,想要杯糖水。袁胤苦尋良久,除了清水外別無他物,無奈之下只有以清水來喂他。袁術喝了一口,覺得無味之極,才知身邊連糖水都已是奢望,長嘆一聲,生平往事紛至沓來,成功與失敗都在眼前閃過,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知自己爲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內心的絕望與悲哀再也無法支撐他的生命,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嘔出。他大叫一聲:“我袁術竟淪落至此!”話音剛落,他已倒地而亡。曾經的風光,也已如過眼煙雲,消散在這破落荒蕪的道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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