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兗、徐二州還沒消停的時候,幽、冀二州的戰事又已打響。公孫瓚和袁紹這兩臺戰爭機器立刻開始高運轉。
公孫瓚望着身後的白馬義從,胸中躊躇滿志,這些追隨他多年的兄弟終於有機會走出幽州這偏遠之地,他也希望他們不要讓他失望,能讓自己走的更遠。
前方渤海軍團的旌旗迎風招展,連營綿延數裡,鐵戈鏗鏗,盔甲鮮明。張郃不愧是袁紹手下“河北四庭柱”之一,帶軍果然有一套啊。可惜他的渤海軍團只是步弩結合,只有少量遊騎在旁策應,面對自己地白馬軍團,他們又有多少勝機?
作爲當世名將,張郃不可能不知道雙方的實力懸殊,可他居然還是擋在白馬軍團的前面,這份勇氣還是讓公孫瓚有些佩服的。
先前在拒馬河的失利,並不能算白馬軍團的無能,只能說公孫續個人能力還是較弱。那日如果公孫瓚在,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強的武力率先破除河中障礙,爲身後騎士打開一條衝擊的線路,同時也能保護到仙術師的安全。可他的兒子還是太過年輕啊,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肆虐。
張郃雖然並不弱於麴義,但也強不到那裡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渤海軍團的戰力與先登軍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他這次帶來了五萬白馬義從,除了幽州必要的守備外,幾乎是傾巢而出,這樣要是再打不過張郃,那他還不如回家賣紅薯得了。
天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風,空氣就彷彿凝固了。雲低得就像在頭頂,顯出死一般的灰。
“要下雨了?”張郃喃喃低語,“對我軍不利啊。”
他望向對面幾乎清一色純白的洪流,心中也有些沉重。如果下大雨的話,那對弓弩手的準頭將會產生極大的影響。現在還是早上,可天空陰沉得好似夜晚。一會白馬義從如果起衝鋒,他們的弓弩手還能保持平日裡訓練的準頭麼?
他握緊了手中的槍,一股熟悉的火熱再次傳遞到全身,真氣也如江海般澎湃。
“大家用的都是‘北斗神槍’,只是不知是你的‘搖光破軍槍’強,還是我的‘天璣祿存槍’厲害?”張郃緊張中又帶了點興奮,“不管怎樣,你們的腳步到了這裡,就已是盡頭了。”
“張將軍何在?”對面的公孫瓚揚聲道。他的聲音用真氣傳出,雖低沉卻有很強的穿透力,整個戰場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公孫將軍,我已在此等候多時了。”張郃催馬向前,與公孫瓚在兩軍陣前相見。
“張將軍,我知道你爲人忠直,有勇有謀,與那些只有匹夫之勇的顏良文丑等人不可同日而語,可讓我想不通的是,你爲何要爲那袁紹賣命?”公孫瓚開始挑撥離間,就算不能勸服張郃,也希望能動搖一下張郃軍的士氣,“若不是他的卑鄙伎倆,又怎能擠走韓州牧?而作爲韓州牧的屬下,你又怎能助紂爲虐,倒行逆施?”
“公孫將軍此言差矣,自古高位都是有德者居之。我家主公一門四世三公,韓州牧以前也曾在袁家手下做事,現在只是把本就屬於袁家的東西還給我家主公而已,又怎能說的上是卑鄙伎倆?而且這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沒有一個人逼着韓州牧做此決定,又怎能說是擠走他?我的確是韓州牧的屬下,但我的主公不是哪個人,而是冀州的最高長官,現在追隨袁家又怎能說的上是助紂爲虐?”張郃把公孫瓚的話一一進行辯駁,接着又道,“倒是公孫將軍,身爲我大漢臣子,不想着守備邊疆,抵抗外族,竟擅自兵冀州,請問公理何在?這難道不算倒行逆施?”
他這一番話振振有辭,連消帶打,聽得渤海軍團不住點頭,軍心大振。
公孫瓚哈哈大笑道:“張將軍好利的口舌!不過聽將軍說來,既然將軍心中的主公是冀州的最高長官,那等我不日擊敗袁紹,成爲新的冀州牧之時,張將軍同樣也會爲我俯聽命了?”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張郃的話,反而抓住了張郃話中的細節,加以反擊,二人還未動手,就已先鬥起智來。
“擊敗我家主公?”張郃也哈哈大笑道,“公孫將軍還未睡醒吧,怎麼還在說這樣的夢話?我還是勸將軍放下兵器,與我一樣追隨主公,他日馳騁天下,成就一番霸業,豈不更爲快哉?”
看着張郃的反應,公孫瓚知道談什麼都是談不攏的,而且張郃的智商也不低,口舌上也佔不到什麼便宜,看來只有來硬的了。
“這麼說張將軍是決意要與我動手了?”公孫瓚瞬也不瞬地盯着張郃。
張郃大聲道:“這要看公孫將軍是否執意要從我這裡經過。”
他也盯着公孫瓚,一字一字道:“如果是,那就要從我這五萬兄弟的屍體上踏過!”
他的話鏗然有力,渤海軍的士兵也熱血澎湃,齊聲大喝,聲勢震天。
“那好!一會戰場無眼,請張將軍莫要怪我手下無情了!”公孫瓚在馬上施了一禮,然後二人緩緩擡起手中的槍,紫色護體真氣逐漸濃郁。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閃電“咔嚓嚓”劈下,隆隆雷聲就彷彿沉悶的鼓點,豆大的雨點如同天河倒掛,傾泄而下,頓時溼透了每個人的盔甲,卻澆不滅他們目中的熊熊熱火!
公孫瓚知道張郃實力強橫,因此絕不敢怠慢,搖光破軍槍向前遙指,赤炎真氣瞬間提升至頂峰。雨水落到他的身上,立刻化作陣陣輕煙,而他胯下的神鉸也噴出火來,一時間雲氣蒸騰,把公孫瓚映得仿若天神。
張郃天璣祿存槍倒背身後,他的坐騎也並不常見,竟是一隻鐵甲蛟龍。這蛟龍體積也就是猛虎般大小,全身覆蓋了厚厚的甲殼,烏沉沉的雖然並不起眼,但防禦能力驚人,能抵抗高階劍師以下所有的攻擊。它的四蹄短而粗壯,跑起來卻輕巧得很,一條長達數丈的尾巴也同樣覆蓋了鐵甲,尖端有一個巨大的撞槌狀物體,只要被打上就算是大劍師也無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