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哲和白蓮又踩着飯點來到了孫琪家。
孫琪倒是很熱情地招待他們坐下,只是有些好奇,白蓮看她的眼神爲何充滿了提防之意。
待衆人坐定,莫海又開始了剛纔和孫琪討論的話題。
“凌海大學的董事會是不是都瘋了?”
她喝了口湯,無奈道:“沒辦法,領導的思想覺悟都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特別是這個大學的領導,把學校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校方準備怎麼解釋這兩起事件?”
“許瑩溺死的事沒什麼人知道,所以這件事就先瞞着。另一件事估計就和下午的說辭差不多,突發疾病之類的吧。”
阿哲聞言,放下了筷子,問道:“校長呢?怎麼沒見他出面?”
孫琪無奈地撇了撇嘴,解釋道:“校長那麼忙,哪會管這些事。如果死的不是董事的女兒,估計他都不會讓我出面。”
“而且,要是真出了大問題,校長可是最會甩鍋的人,那就更不可能站出來了。”
白蓮憐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夾了一筷子涼拌野菜塞到嘴裡,卻發現出奇的好吃,不禁問道:“這是在哪裡買的?”
關瞳有些害羞地回道:“是我做的。”
白蓮立馬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誇道:“等回去後,小瞳來我家住吧。這麼好吃的菜,怎麼能便宜了某個混蛋?”
莫海撇了撇嘴,表示懶得理她。
關瞳也笑着搖了搖頭,拒絕了白蓮的邀請。
孫琪的情緒有些悵然,筷子僵在半空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
飯後,莫海和阿哲又被趕到了廚房刷洗碗筷。
見她們都在客廳看電視,莫海壓低聲音,小聲問道:“讓你們去查的東西查到沒?”
阿哲擦乾了一個盤子,想了想後,說道:“樣貌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應該是本人。”
“然後呢?”
阿哲沒有立刻告訴他,而是反問道:“爲什麼懷疑她?”
莫海神秘地笑道:“因爲她早上不洗頭。”
“這算什麼理由。”
“這怎麼不算理由?”
阿哲見多問無益,便只能老老實實地講述了遍今天調查的結果:“本來這個檔案隨着孤兒院的大火已經化爲了灰燼,但幸運的是,當年存活下來的護士還記得這事。”
“快說正題!”莫海催促道。
“姓名張悅,孫琪寄宿孤兒院時唯一的朋友,情同姐妹,被分開收養後仍私下保持聯繫。”
“經警方記錄顯示,她死於四年前泳池溺水事件,死前就讀於凌海大學附屬高中。”
“果然死了。”莫海嘀咕道。
……
趁孫琪洗澡的功夫,莫海偷摸到公寓外的走廊上,意圖給高旭打個電話。
不巧的是,剛好有個酒鬼坐在樓梯口擋住了去路。
莫海皺了皺眉,只能返回自己的房間,拜託關瞳幫忙把風后,才撥通了電話。
“喂,高隊長,問你件事。”
電話那頭明顯有些嘈雜,似乎是高旭的女兒正在唱歌。
三秒後,聲音才漸漸隱去。
“不好意思啊,剛纔在陪我女兒玩。”
“沒事。”莫海微微一笑後,便直奔主題:“今天案發期間,孫琪在幹什麼?”
“嗯…我查下。”看來他早已經調查好了,畢竟能成爲隊長,還是有一些實力的。
“上午9點至12點在辦公室處理校長下達的團委文件,有學生證明。”
“12點至12點30與同事一起在教工食堂用餐。”
“12點30至下午4點則在實驗室協助導師完成新課題的研究。”
“之後你知道的,案發後他便隨領導前去浴室安撫學生。”
莫海皺眉思考了兩秒,道:“也就是說,她有很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理論上來說是的。”高旭謹慎地回答道,緊接着他又問道:“難道你懷疑她?不過她沒有動機啊”
“你之前不還覺得她有點可疑?”
“都說了,那只是直覺。”
“直覺有時很準的哦。”
“……”
……
“湖泊、浴室、食堂、大學。前兩個地方都出現了死者,難道明天食堂也會死人?”
“嗯?怎麼了?”關瞳睜開眼睛疑惑道。
莫海騰出手,緊了緊被角,帶有歉意地問道:“吵醒你了?”
關瞳想要搖頭表示自己還沒睡着,結果由於離得太近,髮梢搔的莫海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
“兇手的殺人手法。”
關瞳想了一會兒,依舊沒有想到哪裡有問題,於是有些撒嬌地說道:“我想不出來。”
聽着她的語氣,莫海驚奇地發現,關瞳人前人後貌似是兩個不同的性格。白天人多的時候,她一般都不願開口,或者只是躲在莫海身後小聲地說兩句。
可到了倆人獨處的時候,她的性格就會開朗許多,甚至在莫海看來,有些大膽。
比如說,剛纔像正常少女般的撒嬌口吻,以及今晚關燈後,她理所當然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不過,莫海也不點破,只是動了下有些發麻的腿,卻無意間碰到了柔軟的某處。到了嘴邊的話也被關瞳小聲的驚呼給堵了回去。
“你、你…不要亂…動。”她紅着臉低語道。
莫海趕忙停止了動作,解釋道:“一個姿勢睡久了有點不舒服。”
關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然後她伸出小手推了推身後的被子,使周身的空間大了些,同時也讓被莫海膝蓋頂住的大腿向後移動了幾分。
做完了這些,她才小聲說道:“好了,你…動吧。”
莫海嘆了口氣,換了個姿勢,繼續對之前的問題解釋道:“許瑩死的時候,兇器只是一個隨處可見的石頭,可以說兇手的殺人手法很隨便。”
“但是,到了胡欣悅這裡,就採用了正常人很難獲得的劇毒行兇。”
“所以,我覺得這前後的差異大得奇怪。”
關瞳睫毛微動,聰明的她很快明白了莫海的意思,問道:“哥哥是不是想說第二次犯罪不符合‘憤怒’的風格?”
莫海點頭道:“是的,第二次兇手行兇時非常冷靜,不僅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搏鬥痕跡,甚至都沒給死者留下任何反抗的餘地。”
“整個現場看起來就像死者在洗澡的途中,自願服毒自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