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見狀,立刻跑到離自己最近的沙發,拿起了一個枕頭作爲盾牌。
小玲速度極快,數息之間,便已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而手中牙刷鋒利的斷口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刺數下。
好在枕頭夠大,莫海雖然身體反應有點跟不上,但枕頭的體積彌補了這一不足。
眼見牙刷無法突破防禦,小玲急退數十步至廚具旁。
隨着一絲詭異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一把把鋒利的廚刀如箭般射向莫海。
幸運的是,此時他的大腦已經調整完畢,瞬間腦波如蛛網般灑出,掃描完小玲大腦的同時,便分析出了她丟擲廚刀時的力度與角度。
而已經預判完廚刀攻擊路線的莫海,強行扭動身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所有廚刀。
但最早拋出的那把還是割破了他的手臂。
莫海吃痛,但此時他必須強忍着身體劇烈運動後的痛楚,撿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廚刀,用來抵擋下一波攻擊。
小玲持刀前衝,利用自身的速度發起了最猛烈的攻勢。莫海橫刀急退,試圖達到相同的速度來爲自己肉體爭取更多的反應時間。
“當”的一聲輕響,小玲握着的廚刀刺在了刀身上,“噹噹噹”又是三聲輕響。
由於對方原本只是個嬌弱少女,而莫海已經復刻完她的攻擊模式,那完美擋下對方的攻擊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但就此僵持下去,一定是莫海先一步耗盡體力。
冷汗順着太陽穴滾落,莫海感覺自己的手開始顫抖。
“現在的大腦能承受住腦波衝擊的副作用嗎?還是使用自律神經幹擾波?不行!現在這個狀態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控制腦波…”就在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另覓生機之時,鉗子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小玲身後,一個手刀便令她陷入了昏迷。
見危機已除,莫海舒了口氣,他扔掉刀,疲憊地箕坐在地。此時他甚至連詢問原因的力氣都擠不出來。
鉗子抱起了小玲,溫柔低將她放到了沙發牀上,順帶還替她蓋好了被子。
之後,他才走到莫海身旁,扶着他坐到圓桌旁。
“你這傷打緊不?”他看着莫海手臂上的傷口擔憂地問道:“要不俺去叫江醫生過來?”
但就在這時,S區的諸位也陸續趕到了大廳。
爲首的老馬哥睡眼朦朧,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抱怨道:“大清早的,怎麼這麼鬧騰?”
一旁的江醫生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受傷,從她手中的醫療箱便不難看出。
江醫生走上前來,擡起莫海的手臂查看了一番,發現只是劃破了表皮,出了點血而已。
放心之餘,卻不禁回頭剜了老馬哥一眼。
老馬哥不以爲意,他走過來親熱地摟住莫海笑道:“小子,厲害啊,在小玲面前堅持這麼久,都能排到前三了。”
莫海此時也逐漸緩過勁來,他虛着眼睛,充滿敵意地諷刺道:“那有什麼獎勵不?”
江醫生看出了莫海的不悅,一把推開了還欲扯皮的老馬哥,柔聲道:“莫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刺激到了她?”
莫海腦海中閃過了一抹雪白,尷尬之餘,他還是裝作無所謂地回道:“只是不小心撞見她上廁所…而已。”
衆人聞言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鉗子看着維克多喃喃道:“竟然是這事…”
維克多點點頭,贊同道:“而且還用了‘而已’…”
就連老馬哥看着莫海的眼神也變得極爲讚賞,他再度摟住莫海的脖子,誇道:“你這難度太大,我給你再升一個排名。”
鉗子連忙點頭,道:“是的,俺上次只是胡鬧的時候碰到了她胸部,手臂就被打脫臼了。”
“要是碰着你這茬子事兒,估計最少也得斷幾根手指頭。”
莫海感覺背後升起一股涼意,但考慮到對方都是精神病人,他還是看着在場唯一靠譜的江醫生問道:“不能吧,她就是個小姑娘,怎麼能打得過鉗子?”
實際上,莫海不知道的是,他對於自身的戰力評估已經出現了誤差,也許是因爲經常與白蓮、蘇漠、阿哲之流進行比較,從而忽略了坐擁幾項能力的他已經具備了短時間內爆發驚人戰鬥力這個事實。
江醫生看出了這其中的問題,不過按照自戀型人格的臨牀分析,莫海這種忽略普通人存在的行爲實屬正常。畢竟在這類病患眼中,自身就是絕對優秀甚至完美的存在,那比較的對象自然也是對等的。
暗暗嘆了口氣,江醫生覺得爲了以後的安全問題考慮,還是把一些內情提前告知莫海爲妙,即使這會使治療效果有所下降。
“實際上…剛纔攻擊你的並不是小玲。”
莫海先是一驚,隨後便想到了某個可怕的精神病症。
江醫生讀懂了他的表情,點了點頭繼續道:“沒錯,正是你想的那樣。她患有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多重人格障礙’。”
“不過,現已發現的人格只有兩個,分別是作爲主人格的小玲,以及作爲副人格的屠戮。”
“這名字…”莫海忍不住吐槽道。
“我取的,怎麼樣?”老馬哥興奮地問道。
不過莫海與江醫生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平時屠戮很少出現,但當小玲遇到自己難以面對的事情時,屠戮便會取代主人格。”
“不過副人格如此殘暴嗜殺也是少見。”莫海看了眼一旁昏迷的小玲感嘆道。
江醫生聞言點了點頭,心想莫海對此也算是有所瞭解,那接下來的講解想必能輕鬆不少。
“確實。副人格一般只是與主人格性格相反,但小玲的副人格里卻包含了她對過去的恐懼,這種情況讓副人格變得極不穩定。”
“恐懼?”莫海疑惑道:“她以前經歷過什麼?”
江醫生嘆了口氣,解釋道:“幼時遭遇養父虐待、毒打,常年被關在衣帽間、地下室、閣樓裡,因此患上了幽閉空間恐懼症。”
“後來,爲了緩解這種恐懼以及遺忘過去的痛苦經歷,她衍生出了副人格來承擔這一切。”
“而她的副人格在面對暴力的時候,顯然選擇了…”
“加入他們,甚至…”莫海皺着眉,喃喃自語道:“比他們更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