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
這時,一聲聲嘹亮的鳳鳴劃破死寂。
牧凡被拉去目光,仰頭之時,瞳孔驟縮。
只見在葉嵐頭頂上空,九隻赤紅的火鳳虛影,正在恣意翱翔。
它們不受阻礙,與石壁中進出穿梭,各各美豔至極,尊貴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九鳳鳴世....天諭之人!”牧凡呆滯囈語,完全被眼前一幕所震撼。
天諭之人代表着什麼?
萬不出其一的修行天才。
煉體爲基,開源入道,天諭降身,扶搖九霄!
這短短的四字詞,連幾歲的小孩子都朗朗上口,可要想以自身證道,卻是難如登天。
修行者,煉體境鍛體固本,乃爲根基。開源境凝結靈源,則爲入道。
一般來講,根基強,則靈源強,戰力就越加強大。
而然,對於跨入開源時天產異象,降下天諭的修行者來說,這一套根本就不好使。
因爲能降下天諭,就代表其根基本身就足夠深穩,而降下天諭後凝結出的靈源,更是得到了本質上的昇華,常人根本難以比較。
故而,天諭之人自古便有同境無敵一稱,甚至還可以做到跨境反殺,強悍至極!
當九鳳虛影散去,葉嵐身上的氣息也逐而內斂,歸於了平靜。
牧凡一眨不眨的注視着葉嵐。
眸中的神色,也從略有所思,化作了純粹。
“看夠了嗎?!”葉嵐睜開眸子,單手遮掩,側過無暇的玉體。絕美的面容上難得顯出了一絲紅暈,加上她玉背上的鳳圖,憑添了一絲妖媚。
牧凡的目光可謂一寸不離,單手掩着口鼻,極爲冷靜的分析道:“這鳳紋,莫不成就是傳說中的血脈戰紋?!”
“嗯。”葉嵐輕聲迴應,拿出一套衣物快速穿上。
而後又拿出了一塊兒手帕,遞給牧凡道:“擦擦!”
“好的。”
牧凡麻利的接過,胡亂的擦摸了一下猛涌的鼻血,從始至終沒有出現過一絲難爲情。
“血脈戰紋,爲何會出現分離?”葉嵐注意到了牧凡背後的翅膀,她陷入思緒,極爲不解。
一聽到這裡,牧凡也來了怒氣。
大致解釋了一下方纔發生的事,而後橫眉冷眼道:“你家這老祖宗,剛纔想要了你的命?!”
“它說我血脈不純。”
葉嵐實話實說,而後自顧思索着說道:“難道就是因爲這個,血脈戰紋纔出現分離?”
“別瞎想了。”牧凡並不同意這個觀點,聳着肩煞有其事的說道:“血脈戰紋分離,肯定是因爲圖太大了,你那麼瘦,哪裡紋的下。你瞅瞅這大翅膀子,佔我半個背....”
葉嵐嗔了牧凡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頓了頓聲,說道:“那這血脈戰紋,你能使用嗎?”
這麼一說,牧凡不由神色一亮,頓時心潮澎湃起來。
血脈戰紋,承載着傳承之力。
他混沌骨體上的紋刻,也很可能就屬於血脈戰紋的一種。
而毋庸置疑的是,不管哪一種血脈戰紋,都蘊含着極爲強大的威能。
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能讓修行者死裡逃生的底牌。
如果可以使用,這無疑是得了一場天大的造化。
想到此處,牧凡快速感知了起來。
他很努力,也很仔細。
而後驚奇的發現....
並不能!
難道...真的是圖太大了?!
腹誹了一番,牧凡有些失望,搖頭告訴了葉嵐答案。
而見此,葉嵐也沒在多問,默默的點了點頭後,再次盤坐下來,閉目凝神,沉澱自身靈力。
牧凡百聊無賴,撇了撇嘴後也盤坐下來,觀察着自身的情況。
此刻,體內靈力衝破瓶頸,已經充盈全身。
可是,若要讓外人看到他體內現在的情況,一定會驚掉大牙。
因爲按常人而言,突破開源境,靈力會自動匯聚與丹田位,凝結靈源。
這是無法控制的!
然而,在他體內的靈力似乎很迷茫,毫無目的飄動,甚至不知道該去哪裡。
不過這一切,牧凡都毫不爲意,甚至覺得理所應當,只是看了一眼便略過,將注意力放在了壽元之上。
突破開源經,壽元已經躥升至了十年有餘。
而牧凡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餘,也只是餘出了三個月而已。
“剛剛夠嗎?!”
牧凡深深嘆出一口氣來,不僅沒有死裡逃生的興奮,反而表現的更爲憂愁。
他退出內視,睜開眼眸。
一眼,便發現了近在咫尺的葉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要將他印在眸子裡一般。
“我變帥了嗎?”牧凡摸了摸臉頰,掛着自認爲迷人的笑容,臭屁的說道。
可是,葉嵐卻很誠實,緩緩搖了搖頭,似乎還有些欲言又止。
牧凡笑容微收,神色變得柔和起來,緩緩道:“是我該走了嗎?”
“嗯。”葉嵐頷首。
她抿了抿紅脣,輕言道:“你死了,我還怎麼養你,我不想食言。”
“這算是情話嗎?”牧凡側目,面帶調侃。
而葉嵐則毫無觸動,依舊搖首:“是實話!”
說着,手中幻化,拿出一柄長劍,遞與牧凡身前,道:“劍殘刃鈍,會影響實力。”
長劍嶄新,寒光凌冽,是一柄好劍。
但還未染血,缺了一分戾氣。
牧凡接過長劍,略微擦拭,滿意道:“夠快!”
“終究是一柄凡刃。”葉嵐將目光從劍上挪開,認真道:“有了錢,送你最好的。”
“就靠你了。”牧凡作揖,欣然接受。
洞府外,此時已是深夜。
天氣依舊不錯,天空繁星密佈,激流的瀑布趁着輕拂的夜風。
可這本該讓人心曠神怡的場景,在牧凡與葉嵐的漫步下,卻顯得有些沉重。
“從這裡離開,很安全。”葉嵐站定步伐,紅脣輕張,手指着與零城相反的方向。
聽後,牧凡故作輕佻,挑眉回望着葉嵐道:“離別之際,不送我一個擁抱?!”
“以後,我會去找你。”葉嵐並無動作,開口承諾。
她言出必行,無可置疑。
可是,牧凡卻搖了搖頭,道:“我不好找。”
頓了頓後,語氣堅定道:“不如,我來找你。”
“拉鉤。”葉嵐回答的很乾脆,同意了牧凡的提議。
並且伸出小指,學起了牧凡曾經那一套。
見狀,牧凡一怔後失笑。
他拉上了葉嵐的纖細的小指,道:“不會很久的。”
說罷,轉身離去,乾脆利落。
而沒走幾步,葉嵐溫暖軟糯的身軀,卻從他身後貼了上來。
素手環繞他胸口,抱得很緊。
“不許回頭。”葉嵐輕聲,不知再說此時,還是離開之後。
說罷,也不給牧凡迴應的機會,鬆手離去。
而牧凡也很配合,聽着葉嵐漸遠的腳步,並沒有回頭,徑直向前。
愈發遠離,林中愈發死寂,殺氣也逐而濃郁。
他感知着四周的變化,臉上最後一抹笑容也早已消逝。變得森氣凌然,甚至彷彿失去了生機,如同以一隻鬼魂,徒步穿梭與林間。
他並沒有離別的傷感,因爲正如他所說。
再次相見,並不會很久。
他也沒有感到懼怕,因爲他要做的,就是去赴局,去收割,那一個個欠下血債之人的性命。
至於死?!
他早就說過,他死過很多次,也不差下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