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看着謎面,先是沉思,困惑,而後逐漸變得怪異。
他皺了皺眉,向亭中女子詢問道:“你就是千凝姑娘?”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亭中女子沉默了片刻,出言反問。
牧凡聽後輕笑一聲,不鹹不淡的回答道:“那麼看來,你並不是。”
說罷,扭頭就要離去。
“公子,回頭...可就算棄權了!”亭中女子的聲音徐徐傳出,卻讓牧凡赫然止住了步伐。
他回頭,極爲不滿,咬牙切齒道:“你在玩兒我?”
“我從不玩兒人。”亭中女子聲平語靜,毫無波瀾道:“而且,你長得不好,我對你不感興趣。”
不玩就不玩!
但是人身攻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牧凡大怒,很想用行動告訴那亭中的女子,自己不但能出口成章,更能出口成髒,罵爆她一家老小。
可怎奈何,人在屋檐下。
爲了頭籌的神秘大獎。
忍了!
牧凡邁步,走的果斷。
回首時正好碰到了後趕而上的趙宇。
兩人相互斜視,帶着各自的殺意,擦身而過,
牧凡退場!
“看來,是沒有過得了最後一關。”散落在湖畔各處的人們見狀紛紛閒談,不乏幸災樂禍。
同時也在猜測趙宇是否能通過最後一關。
而也就在衆人討論之際,只見片刻之間,趙宇便已經通過了最後一關,走入了湖心亭,身影消失在白紗之中。
“過了!!!”
“不愧是陽武宗的少宗主,文武雙全啊!”
“這頭籌,纔算名副其實。”
衆望所盼,湖畔上掌聲與喝彩聲連天。
同時,也不乏對於牧凡的譏諷。
“哼,這牧凡文武都不及趙宇少主,還敢下戰約,當真可笑。”
“臭名遠揚還不知所謂的小丑而已。”
“不過,半月後城中大比,倒是有好戲看嘍。”
葉小天望着石橋上獨自返回的牧凡,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鄙夷謾罵,只覺得心酸與憤怒。
不忿高吼道:“他再不濟也是第二名,你們又能在百步之關走幾步,真不知羞恥!”
罵罷,也不管衆人的反應,推搡着走出人羣。
他本想迎上回來的牧凡,好好安慰一番。
可卻怎料,牧凡竟是走在那第二關恬靜女子的身前,便停下了腳步。
“千星伴凊月,空山疑落田。”
牧凡泛着笑容,直勾勾的注視着恬靜女子,緩緩道:“謎面中有千凝二字,很好猜。”
“公子既然猜中,爲何不入亭中?”恬靜女子擡眸,若秋水般的眸子回視着牧凡。
而聞言,牧凡則笑容更濃,薄脣輕張道:“因爲謎面中,還藏着一個畫字。”
“只是這樣?”恬靜女子眸子出現了一絲玩味,柔聲道:“可惜,公子猜錯了。”
“我既然來,自然有十足的把握。”牧凡絲毫沒有被女子的話語所影響。
女子也沒有出言,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千星伴月,月隱千星。”牧凡指着繁星閃爍的夜空。
說着,瞥了一眼遠處湖心亭,頓了頓道:“卻不是與千星隔絕。”
“這謎面解得可圓滿,千凝姑娘。”
牧凡收回目光。
而千凝那美麗的眸子也涌出了滿意之色,頷首輕笑道:“公子果然聰慧。”
說罷,她擡手,及有禮數的側身讓步,腰肢微傾:“請上船。”
船?
哪來的船?
牧凡目光瞬着放去。
果真發現,一艘小船不知何時已經停靠在橋邊。
足夠容納二人,卻做工粗陋。
牧凡甚至覺得,有隨時散架的可能。
不過,見千凝率先登船。他心念大獎,緊隨而上。
可上船之後,兩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沉寂了片刻....
牧凡看着身旁的木漿,驚道:“要我來划船?”
“莫不成,公子要我這個弱女子來劃?”
千凝的回聲反問,讓牧凡狠狠憋了一口惡氣,悻悻地拿起木漿,攪得水花四濺。
武論大會結束,湖中游船已經漸少。
牧凡搖着漿,而千凝則欣賞着遠景,倒是顯得別有詩意。
小半晌之後,千凝收回了視線,直視着牧凡道:“公子方纔所畫,可以看出,胸無大志!”
一出言,就是抨擊。
不過,牧凡聽後並沒有生氣,反倒是來了興趣。
他帶着笑,反問道:“那千凝姑娘理想的心上人,又是哪般模樣?”
“最起碼,不是醉臥美人膝的閒人。”千凝回答的極爲果斷,似乎也極爲瞧不上這句話。
而聞言,牧凡則笑意更深,揶揄道:“既能醒掌天下權,千凝姑娘認爲,還有什麼事可做嗎?”
千凝一怔,美目之中有着豁然開朗的光明,也充斥着意想不到的驚豔。
這次武論大會的考題,本全是她所出。
從以武作詞,到解滿謎面。
牧凡的答案,都趨於完美,甚至無懈可擊。
唯一讓她不滿的,也就只有那一句醉臥美人膝。
可是此刻,一句醒掌天下權的補充,卻也成爲了一種極致。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她問了文武之極。
而這,是男子的極致!
而能讓這樣的男子醉臥膝頭,又何嘗不是女子的極致。
“公子,想要做的這般境界?”千凝目光中帶着一抹色彩,凝視着牧凡。
而牧凡則撇了撇嘴,隨口道:“前一句太遙遠,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後一句纔是我的理想,所以方纔畫的,也得心應手。”
說來說去,還是胸無大志。
千凝先是錯愕,後沒由來的感到了惱怒。
最終,惋惜的搖了搖頭。
而此時牧凡,並不知道千凝進行了怎樣一系列的心理活動,也更不在乎。
試探着催促道:“要不?你先把神秘大獎給我頒發一下,咱們在接着聊如何?”
話音剛落,便遭千凝嗔了一眼。
她沒好氣的回道:“公子你應該已經很清楚,百步之關只要回頭,視作棄權。”
“你只要說,找到你有什麼好處即可。”
牧凡並不以爲意,只當千凝在彎彎繞,暗忖這文化人真麻煩的同時,將話挑明。
可是,他似乎理解錯了。
千凝不僅沒有話裡帶彎兒,更是直白的毫無花哨。“是誰告訴你....找到我有好處的?”
一句話。
牧凡頓時終止了一切動作。
他表情定格,甚至呼吸都凝滯。
瞪着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千凝,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心詢問道:“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