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日方進駐深水港還有七天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臺南的一間名叫南方晚報的報館對深水港工程進行了報道,把這個工程稱爲日本再次入侵臺灣,一時間整個臺南的大街小巷鬧的沸沸揚揚,臺南本地的高等學府中,不少的激進學生開始有組織的在港口附近遊行,譚自在開始還不以爲意,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示威活動非但沒有停止,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些學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連譚自在居住的府邸和常去的茶樓都摸的一清二楚。一連幾天都追蹤在譚自在的身邊不停的抗議,譚自在被弄的有點焦頭爛額,把蕭宇喊了過去大罵了一頓。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明天我就要這幫學生在我的眼前消失!”譚自在一生氣就習慣性的敲起了桌子。
蕭宇有些爲難的說:“譚爺!學生遊行在社會上已經有很大的影響,要是我派人用強硬手段,恐怕事情會越弄越糟!”
“那你去趕緊想辦法啊!難道就任憑他們整天圍在我的身邊大喊賣國賊啊?現在我連早茶都喝不安穩!”譚自在氣得眼睛都紅了。
蕭宇知道這件事一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背後如果沒有人的指點,學生不會把譚自在的動向摸的這麼清楚,這次的遊行顯然是件有預謀的行動。
“譚爺,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那座報館惹起的事端,我打算找他們老闆好好談談!”蕭宇小聲說。
譚自在罵了蕭宇一通,內習的惡氣似乎消了一些,他囑咐蕭宇說:“現在的公衆輿論全部都放在我們身上,你要小心處理這件事情,至於那間報館,如果實在是不願意閉上嘴巴,你就把他給我買下來!我已經和日方通過話,讓他們的施工人員推遲抵達的日期,我不想這裡亂七八糟的情況讓他們看到!”
蕭宇剛剛離開譚公館,尾巴就打來了電話:“宇哥……出事了……”
“快說!別他媽吞吞吐吐的!”蕭宇有些不耐煩的說。
“剛纔學生又到工地鬧事,還損毀了兩臺機械,兄弟們實在忍不住就……跟他們打了起來!”尾巴顯得有些心虛。
蕭宇的內心格登一下子,媽的,這幫不成器的傢伙,越是到敏感的時候,越給自己惹麻煩。“你他媽有沒有腦子?我不是囑咐過你了嗎?隨便他們鬧去,靠!傷了幾個?”
“我們這邊的兄弟倒沒什麼事情,不過沖突中有兩名學生被打傷,送進了醫院,警察正在處理這件事情!”“我馬上就到!”蕭宇顧不上報館的事情,連忙開車趕往港口。
港口的大門前聚集了大約四五百名學生,而且還有大隊的學生在源源不斷的到達這裡,他們高舉着標語不停大喊着:“打倒新時代賣國賊,打倒黑社會!讓日本人滾出臺南去!”
蕭宇把車開到旁邊從小門進去,尾巴和十幾名兄弟正在接受警察的問話,蕭宇走了過去:“我是這裡的負責人!”
一名負責做筆錄的警察擡頭看了看蕭宇:“知不知道你的手下剛剛乾了些什麼?”他指了指作爲證據放在一旁的幾根鐵棍:“他們打傷了七名學生,有兩名因爲傷重已經被送到了醫院!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這件事情的性質已經轉變的很嚴重!”
這時門外的喧譁聲越來越大,學生在幾名帶領者的號召下開始撞門,要是被他們再闖進來,對港口的設備進行破壞,蒙受的損失將不堪設想。
那些警察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們的內心中對蕭宇這幫黑社會分子壓根就沒有什麼好印象,情況變得越混亂他們反倒越高興。
蕭宇忽然看到人羣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馬國豪!這不是他初次來臺南時在火車上幫助過的那名大學生嗎?他站在一個集裝箱的上面,不停呼喊着口號,看來他是這次運動的組織者之一。
蕭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尾巴的身邊拿過揚聲器,來到鐵門的前面:“大家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蕭宇!”他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以引起馬國豪的注意。
站在高處的馬國豪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也是一愣,目光望向蕭宇,他立刻認出了眼前這個敵對方的負責人,就是曾經在火車上幫助過自己的蕭宇。
蕭宇大聲說:“我想大家可能有一些誤會,如果你們同意,我願意和你們的代表當面解釋一下!”他的目光始終都盯着馬國豪。
馬國豪肯定也明白了蕭宇的意思,他從集裝箱上慢慢爬了下來。蕭宇讓人打開了鐵門,馬國豪來到蕭宇的面前,他們彼此微笑了一下。
蕭宇開口說:“沒想到我們的重逢會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馬國豪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面對一個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蕭宇說:“那兩名受傷的學生,我們會負責到底,你們造成工地的損失我們也可以不追究,可是我希望你們能不能冷靜一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馬國豪沉吟了一下,他忽然問:“你能不能明確的告訴我,這個深水港的工程是不是日本人投資的?”蕭宇點點頭:“不錯!日本人的確在這個工程中zhan有相當大的股份,可是你們也不能光看表面,就把譚先生定位成賣國賊。照你們這種邏輯,臺灣有這麼多的日資,合資企業,豈不是每一個企業都在賣國?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麼要單單來鬧我們一家呢?”
馬國豪皺了皺眉頭:“我們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也不會來鬧,你們合作的對象是不是日本的秋原企業,他們的幕後老闆是不是日本的黑幫山口組?”馬國豪的話讓蕭宇極爲震驚,他了解的內幕遠遠超出了蕭宇的想像,看來問題的背後一定躲藏着一個潛在的挑唆者。
“如果你相信我,你讓他們暫時回去,繼續的衝突下去對你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受傷的學生我們會負責到底,關於你們提出的種種問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蕭宇對馬國豪說。
馬國豪點了點頭:“我們並不想流血和衝突,但是如果你說服不了我,我們會不惜一切讓這個工程無法進行。”蕭宇知道馬國豪終於肯看在自己幫過他的份上讓步,暗自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