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酒樓?”葉拂城放下手中書卷,眸色中略帶懷疑。
“應當就是當年的那個墨家。”
“沒想到,墨家還有人在。”
“要細查嗎?”管家在一旁問。
“不用了,讓人多注意些,墨家當年含冤,致使全家遷徙,現如今能回來,怕是也放下了那些恩怨,你多加留意些,在皇城開酒樓也並非易事。”
“是。”
昭寒扭了扭脖子,“沒我什麼事,那我也去樹上躺着了。”說完直接消失。
“王爺,昭寒公子這般,會不會……”
“不會,他雖不完全服從於我,但是也是信守承諾之人,江湖道義還是懂得,不該說的自然不說。你派人將軟榻搬到木棉樹下,備些棉被。”葉拂城看了看房內多出來的一牀軟被,將手中書卷擱在桌上,起身往牀上走。
“爲何不直接喊王妃回來住?”
“她想回自然回,不想回也無礙。”
翌日。
晨光微露,長熙王府南院。
從天才擦亮開始,每路過木棉樹下小徑的家丁丫鬟,無論是手上還有要活,還是空閒遊過,免不了都要停下來仰望幾分鐘。
而整個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據說昨天夜裡,有一家丁和一侍衛閒着,就在南院小徑處逗留,可總覺得後背脊樑惡寒不止,兩人手上又未帶火摺子,只能藉着冰冷的月光四處查看,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然而,等兩人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繩索窸窣聲,就像鞦韆在樹幹上快速搖盪發出的摩擦聲一般,膽大的侍衛隨着聲音去看,卻發現那半空中竟然橫着一巨大的黑影,黑影周圍垂着白布翩翩,只見那黑影正慢慢搖晃着,幅度不大,其搖曳發出的聲音卻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滲人。
兩人正看得驚呆,忽見白布飄飛處垂下一物,照着月光看,赫然就是一段玉藕臂手模樣,五指細長分明,隨着黑影白布左右有些晃盪,硬生生給人一種魔爪扼魂的感覺。
身爲王府的家丁和侍衛本身膽子就會大一些,但是
遇到這般詭異的事情也難免心生恐懼,兩人心驚之下顧不得其他,直接從木棉小徑給狂奔回房。
守夜的侍衛聽聞之後結隊去了木棉小徑,但是不出一刻鐘又都齊整着出來恪守崗位去了,只不過衆人的神色都有了異常,旁人問起,也只都是搖頭隻字不提。
有人好奇,但是也都不敢獨自去南院木棉小徑尋找真相。
直到東方的第一抹陽光投入長熙王府的南院,有些膽大的家丁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紛紛以路過爲由去了木棉小徑一探究竟。
於是也就有了此刻的景象,凡經過之人必要擡頭四處找尋,最後先是驚訝一番,後一臉不可置信離開。
穀梁珞警惕性高,早被這些個閒着就來看熱鬧的下人們擾得清醒,起來之後又做在她的天牀之上靜坐養神,直到那股濃重的香味污了這清新的空氣,穀梁珞纔再度睜開眼睛往下看。
才見樹下小徑上正整齊的走着一排人,前頭兩白裙丫鬟一人手持花籃,一人嘴臨玉簫。,中間是衣着稍微華麗的女子不過也是一身白裙,身後跟着四個手託布匹書錦的丫鬟,從樹上雖然看不清其太多仔細,但是還是能看到樹下經過的那七位女子,個個都臉蒙白紗,每過之處必花瓣撒地,清簫做奏。
好大的氣派啊!
穀梁珞細想一下,實在沒辦法在腦海中找尋出這麼一個人來。
等那聲音漸遠,穀梁珞才從“天牀”上翻身下來,雙腳踩地卻不見任何聲響。
其實如果不醉酒,穀梁珞的輕功還是想當了得的,畢竟是保命的殺手鐗啊。
隨口吩咐了路過的家丁,莫要讓人將她的“天牀”拆下,穀梁珞才腳步輕盈慢悠悠回了房。
好在那病秧子王爺早就離了房,也不知是去了書房還是在膳堂吃飯,倒是如合約所要求的,房內多放了一張軟榻牀,牀上暖被柔枕都整齊擺放着。
穀梁珞打開衣櫥,等看到裡頭早就不是那些華麗榮貴的衣服,而是她從穀梁府帶過來的,以及那昨天才買的衣服後,才稍點頭,算是滿意。
其中還有一套經過
她親手改良的勁裝,其硃紅長及膝,上身外配莧紅色鎧甲,腳踩銅色長靴
事實上穀梁珞對於穿着佩戴方面沒什麼特別的講究,所以以前在將軍府裡也就出現了幾套衣服輪着穿,直到爛了破了才購置新衣服。
昨天去買了新衣服,那完全是因爲遠離了將軍府,又跟王爺簽約成功,也算是古樑珞的整個古代人生又美滿了一步。
至於今天爲何一定要穿得特別一點,其實終其原因還是因爲今天校場要來新兵了!
作爲教頭的穀梁珞免不了要在新兵面前露兩手,而且穀梁珞還是女子,自古有言女子無才便是德,現在穀梁珞雖然也確實沒什麼文才,但是,武官也是個官啊。總是會有那麼些人不服從的。
這士兵要是不服從教頭,那往後的訓練也沒辦法順利進行了,整天教訓新兵就夠了。
湘湘身爲穀梁珞的丫鬟,縱使再怎麼不願意去校場,也只能穿上男裝了。
主子今天可是要打架!奴才總不能什麼也不幹在家裡等飯吃吧?
可是她真的不想打架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門,正要按照慣例直接翻牆出去的時候,王爺的貼身丫鬟萌萌忽然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抱着穀梁珞的腿,怎麼也不撒手。
“王妃!你要去哪!”
“校場啊。”穀梁珞甩甩腿,又不好將人直接踢飛,見怎麼甩也不見萌萌鬆手,於是抱懷又說:“王爺可沒說要禁我足!”
穀梁珞語氣不善,嚇得萌萌一個虎抖。
“王妃,真不能走!管家說,今日皇上要來。”
“他來就來,與我何關?”不屑,她纔不想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呢!
“不行的王妃!”萌萌死不撒手。
穀梁珞脾氣不好,轉頭對旁邊的湘湘瞥眼神。
跟了穀梁珞這麼多年,湘湘雖然嘴上還是不利索,但是她家小姐的這點意思,她還是懂的。
於是手中佩劍微擡,腳下一個借力,騰空而起。
忽聞王爺溫潤柔和聲音憑空響起:“王妃這是要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