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廣。”
“姓呢?”穀梁珞不太喜歡問一個問題,別人卻回答你半個問題,這樣心裡很不舒服,感覺跟得了強迫症似的,往前她在穀梁將軍府的時候,做什麼都比較低調,要是問一個問題,沒人回答,她都懶得再理會。
但是自從入了這王府,她發現她跟葉拂城相處的時間久了,倒是學了些不該學的壞習慣,比如追根究底,一旦提出了問題,就一定要知道全部的答案。
果然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葉拂城待的時間就了,連這些小習慣都給學過來了。
對於這樣的自己,穀梁珞表示,很是不喜!
阿廣擔心是自己回答的不夠具體,於是又小心翼翼說:“姓吳,名阿廣,是村裡的老秀才給起的。”
穀梁珞點點頭,看到阿廣手裡的擀麪杖,忽然就想到了要做什麼給自己當宵夜,於是問:“你擀麪,要多長時間?”
“一刻鐘。”
“這麼快。”一刻鐘就能將面給擀出來,確實是很快了,本來她還想着,如果要超過半個時辰,那她就換做別的東西,現在既然得知了只需要一刻鐘,那正好了。
被王妃稱讚了,阿廣有些羞澀地勾着嘴角笑,眼睛都變得精亮起來。
“抓一條小一些的魚,再給本宮準備番茄兩個,煮肉、蒜、姜,全部分開剁成沫狀,然後你再擀麪,注意柔韌度要高,擀好麪糰之後告訴本宮。”
阿廣受令,因爲對所有菜跟配料的擺放位置都記得清楚,所以穀梁珞倒是沒有等太久,能入得了長熙王府當打活的廚子,在膳廚方面還是有些能耐的,阿廣最好的地方那就是手腳動作快。
穀梁珞不愛切魚片,往日裡也都是讓廚子做的,今日自然也不會特例,但是這次來的時間比較特殊,大晚上的也沒有專門殺魚的廚子,所有廚房裡的一切,都只能由阿廣一個人負責。
不過好在這裡面還是在水缸裡養了些魚的,其實魚一般都是當天早上一大早有漁夫直接送到府裡來的,但是自從小白出現在王府之後,王府裡就時刻都備着活魚了。
阿廣刀工了得,本來還因爲面對的是長熙王府的王妃,所以做什麼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但是一碰到了菜刀,整個人倒像是自信了起來,人也變得主動了些,大概會死每個人都有值得自己驕傲的東西吧。
等阿廣按着穀梁珞的要求,備好了魚片,穀梁珞燒得水也沸騰起來了。
阿廣能進王府來就是因爲他會切一手好魚片,還能燒一鍋的好魚,無論是魚片還是蒸魚紅燒魚,只要是用魚做的,他都精熟無比,於是對谷
樑珞做魚的手法也很是好奇,便在將魚片給穀梁珞的時候,笑着撓腦袋說:
“管家就是讓我來這做魚片的。”
穀梁珞先是一愣,後纔想通,轉頭就瞪了眼那蹲坐在凳子上的小白,笑了笑:“小白不挑嘴,魚片什麼配料都不需要多放,只需在水燒開之後,先把魚片放進去,然後在再次燒開之後,起鍋,最後再放鹽,這樣就可以了。”
阿廣聽完後,整個人都懵了,原來就這麼簡單嗎?
可他之前剛進王府的時候,管家讓他準備了好幾樣的魚片湯,最後竟然差不多是全部退回廚房的,第二日又繼續做各種必須不一樣的魚片,就這樣折騰了好幾日之後,管家纔跟他說,往後就照着每日做一種魚片,讓丫鬟送到玉竹院去。
當時管家的臉色並不好看,後來一個年紀稍長的廚子跟阿廣說,估計是小王爺吃慣了王妃做的魚片,纔會這般挑嘴的。
也就那之後,阿廣才知道他是管家專門爲了王妃的貓小白,從外頭請回來的廚子,也知道了那段時間,王妃正因爲外頭的傳聞而被關在大牢裡呢。
當時他都快把自己給糾結死了,畢竟他會做的魚片都做過了,也聽別的廚子說了王妃做的魚片大概都放什麼材料,但是因爲是王妃親自做的,所以他們雖然都在一個屋子裡,但是敢偷看王妃做魚片的卻是沒有幾個,至於王妃是什麼時候放的什麼材料,更是一概不知了。
於是阿廣就也愣生生地把自己折騰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沒辦法琢磨出王妃的魚片到底是怎麼做的。
後面王妃回來了,也再也沒人提起過這件事,倒是王妃一直沒來過廚房,那每日的魚片也照樣都送過去,至於到底是愛吃還是不愛吃,那就沒人知道了,自然也沒人敢問。
阿廣也因此而不再糾結,難得今日竟然有幸遇到王妃來後廚這煮魚片,阿廣別提有多開心了,他要是把這魚片做好了,也再也不會總因爲想着自己做的魚片到底合不合小王爺的胃口而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了。
穀梁珞聽了阿廣的話之後,自然也不難猜到,這新來的廚子,大概就是專門給伺候着只小小白的。
不過雖自己也說小白不挑食,但是平日裡也算是將它嬌生慣養了,要不挑食,估計這前提還得有個條件,那就是看對誰給的東西不挑食了。
這要是葉拂城給的,它或許喵都不喵一聲,直接就給嚥下去了。
但是如果是對於她給的食物,它就會先疑惑地看着她,然後用鼻子嗅一下,最後纔開始吃,要是吃到不喜歡的了,它還會吃一口,看她一眼,如此循環。最後眼睛裡都起霧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偏偏她還不是能因爲小白不喜歡就心軟的人。
而葉拂城就又一個特點,那就是太疼小白了。所以也不難解釋會爲了滿足小白的胃口,特地找一個專門給小白做魚片的人來。
既然人都給招來了,那穀梁珞也正好將這個簡單的魚片煮法給教出去,免得到時候她真
的忙起來,小白這個挑食的小吃貨要被葉拂城給弄死。
畢竟葉拂城給它什麼它就吃什麼,縱使葉拂城再怎麼疼愛小白,小白習慣的口味終究還是她給慣養出來了的。
於是也就將這魚片的做法給告訴了阿廣。
阿廣不敢耽誤手裡的任務,於是也只能一邊聽着穀梁珞說的話,一邊手裡不停地揉麪揉麪。
小白是這短短的時間裡面,最焦急地“人”了,畢竟,它敏感地感受到了它的爹爹就在外面,但是它現在不能出去,但是蹲在那裡等,也是一個非常煎熬的事情,畢竟美味就在前面,而它卻不能把爪子伸過去。
在小白舔嘴巴終於將嘴巴周圍的細毛都給舔得溼漉漉的時候,魚片好了。
“喵……”它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別說多可憐了,那饞字都快要刻在眼睛上了。
但是剛出鍋的魚片,那熱騰騰是可見的,畢竟那水霧在暗色中還能看的清清楚楚,穀梁珞自然不敢把剛起了鍋的魚片給小白吃,這無論是燙到了嘴巴,還是燙到了腸子都是不好的。
“王妃,面揉好了。”
穀梁珞的魚纔出了鍋,那邊阿廣揉的麪糰也好了,穀梁珞雙手撐在桌面上,對着那已經規規矩矩站在魚片旁邊的小白說:“不準偷吃。”
說完之後穀梁珞才往阿廣的方向走,她必須確定阿廣揉的面的柔韌度是否適合做意大利拉麪。
阿廣安分地站在一旁,手裡還沾着麪粉,但是衣服上確實沒有粘上多少,那揉麪的桌上也挺乾淨整齊,這個倒是讓穀梁珞很滿意。
她對於擎天柱裡的廚子也是這般要求的,每個人工作的檯面上必須保持乾淨整潔,在用完之後必須馬上進行清潔處理。
於是對於這個叫阿廣的廚子,穀梁珞又默默在心裡加了幾分,回頭要是遇上了管家,得跟他說說這個廚子該給點賞賜,賞罰分明不但可以讓一個地方的管理變得井井有序,還能讓鼓勵的獎勵的人繼續努力,沒做好的繼續有一個努力的方向。
在用手試了一下那麪糰的柔韌感以及光滑感,相當不錯,穀梁珞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這個叫阿廣的廚子,覺得這個人越看越不錯,真想給拐到擎天柱去給她的酒樓當廚子。
“你會拉麪嗎?”
阿廣:“會。”
穀梁珞驚訝,“這個你也會?”
雖然這個年代的人也吃麪,但是穀梁珞並不知道他們的面是怎麼做的,而且他們做出來的面基本都是硬的,只有水煮了之後才能吃,那種面倒是跟現代裡的麪條差不多,就是稍微粗大並且長了些。
穀梁珞萬萬沒想到的是阿廣連拉麪都會,爲了確定兩人所說的拉麪是不是同一個名詞,所以穀梁珞繼續問:
“本宮說的拉麪,是直接將這麪糰,通過不斷拉長,以至達到每一根面都只有這麼大。”穀梁珞邊說着邊用手比劃着麪條的大小。
阿廣似懂沒懂,一臉茫然看着穀梁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