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滬生視線很是自然地移轉到白憶蘭身上,卻發現她蹲坐在牆角戰抖:“大小姐大小姐......”
白憶蘭儘可能地去收了收方纔膽戰的心情,手扶託着牆根直起身子,夾雜着五味雜陳的心思半仰着臉,珍視地看着眼前的俠客。
柳滬生語氣淡淡:“他們走了,沒什麼事了,再見。”
白憶蘭點頭,等柳滬生走遠後,她依舊木然站在原地,覺得這突如其來悵然得失的一切恍然如一夢。
白憶蘭走回家中已是臨近凌晨,白家洋房燈火通明,身心俱疲的白憶蘭輕點着腳尖來到大廳試圖掩蓋自己剛回來的事實。閃躲間被坐在沙發上的母親方琴叫住:“蘭兒,一下午都幹什麼去了?”
白憶蘭做了一個:“遛彎兒。”的手語。
方琴並不做太多追究:“恩,不早了,去休息吧。”
白憶蘭乖巧地像母親和表姐趙又琳打了聲:“媽晚安/姐晚安”的招呼便上樓回屋想事情去了。
表姐趙又琳送方琴上樓後,才準備盤算預計支出比例,今天恐怕她又該通宵達旦地有的忙了。
第二天一早,白憶蘭歡喜着心情去學校,表姐趙又琳則休學幫忙處理行莊裡的大小事務。
白憶蘭下學後沒見司機接她,便徑自悄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有不測風雲,恰碰雨季,憶蘭隨即找一屋檐下避雨。雨勢越下越大,越下越匈,倉皇失措間看到一路人一同前來避雨,那人淋溼站在她左邊,見是白憶蘭說一句:“你好。”
雨點打溼整個屋檐,白憶蘭認出這個湊巧見到的人便是柳滬生,羞怯地遞給他一塊手絹過去,他接過:“謝謝。”
他試着露珠問:“你不會說話?”
白憶蘭指着喉嚨“啊啊啊”幾聲示意她是個啞巴。
柳滬生並沒有低看或高擡她的意思:“謝謝你的手帕。”
白憶蘭微笑,卻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再次遇見他。
雨漸停了,柳滬生向白憶蘭禮貌道別,青石板的街道,離別即在眼前,白憶蘭心想倘若雨勢再蔓延,能再多看他一眼,就不會只得唯藉手絹吻他的臉了。
白憶蘭走回到家中,乖巧懂事地回自己的房間溫習功課,她曉得近來行莊人手緊張,若不是自己後天殘疾,早已棄學從商不再繼續唸書了。
白憶蘭端着課本,不帶半分預習的心思,盡是想些在她這個年齡看來很烏漆嘛糟的事情。
許多時候,白憶蘭自認比同齡人的心理素養要成熟的多,她很早就學會適時謙讓表姐趙又琳,很早就學會杜絕做這個年齡段不該做的事情,甚至對於西洋的/裸/體/繪畫,她都會拋開世俗之心。唯獨對柳滬生一見鍾情之事,她卻纏繞心間,久久不能釋懷。
夜裡下起了絲絲夏雨,白憶蘭只在銅鏡前默默卸妝,望着嬌美的容顏留下一滴淚水,她能做到的只有等待,無邊無際地等待,等待所謂命運轉折的契機,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