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煉獄壇千里之地,一處廢棄的宮宇旁,一人雙手揹負,神情嚴肅,似在等待着什麼人.
而若是何一諾在此,他便會認出此人乃是當年,他在前往望月途中遇到的歐翔子,而世事滄桑,風水流轉,當年對方那如巍峨高山一般高不可攀的修爲,如今卻再不足爲懼。
片刻後,斷臂猴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對着歐翔子恭敬抱拳道“讓大人久等了。”
歐翔子心中有些不耐煩,但依舊沉聲回道“何事耽擱這麼久?”
“大人,小人感覺煉獄壇的那些傢伙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所以不得不與之周旋,這才耽擱了些許時間,還望大人贖罪。”斷臂猴恭敬的解釋道。
歐翔子沉吟了片刻,似在思索着什麼,片刻後方纔回道“無妨,這段時日你且注意些,你所處地位不高,那些人並不會太在意你,還有,,”
“你要記住你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創世古卷的下落,門閥鬥爭與你無關。”
“是,屬下謹記!”斷臂猴抱拳回道。
“退下吧。”隨後斷臂猴與歐翔子的身影相繼消失。
數萬年以前,太古時期,兩界大戰,此戰伊始,後生界在往生界強大的攻勢之下難以招架,節節敗退,後生之地瀕臨失守。
而就在旦夕生死存亡之際,後生界,一個大能修士,無人知曉其來歷,無人知曉其修爲,只知道他的服飾上印有二字“天虛”,還有他額頭上三叉戟的印記。
此人修爲極度恐怖,在他的帶領下,那些隱藏的後生大能之輩紛紛出山,一同擊退外敵,震懾一方。
後與他並肩禦敵之人曾說道,天虛的修爲恐怖難測,而即便如此,似依舊還未達到他的巔峰,他的強悍似早已超脫了尋常修道大能的範疇,隱隱有種能夠控制界之意志的詭異能力。
他的出現彷彿如黑夜中的流星,給整個後生大地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光明與希望。
時光交匯,斗轉星移,數萬年前的一個深夜,,,
一個身影在月夜下傲然而立,清風吹過,撫起他身上的長袍,蒼穹之下彷彿有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其額頭刻有三叉戟印記,而他的長袍之上赫然印有二字“天虛”!
他所處之地乃是一處大山頂峰,而緊挨着這座大山的則是與之同樣巍峨的五座大山,緊緊相連,環環相接,以六座大山之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封閉圓環。
從遠處看,這六座大山高聳入雲,巍峨挺拔,壯觀之至,而最奇特的便是這六座大山竟然是懸於半空,便如天空之城,海市蜃樓一般詭異奇特,讓人不得不感嘆世間造物之神奇。
“啊!!!你竟然出賣我!!你!!!!”忽然,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之聲打破了原本安寧的夜空,而這聲音的傳出之地赫然便是那六座大山之內。
只是這淒厲的聲音彷彿沒有驚擾到天虛半分,又或者說是他早已料到會有這聲音傳出。
天虛雙目中倒映出整個夜幕蒼穹,深邃至極,他轉過身,身形瞬間出現在了那六座大山的中心之上,而他的下方,竟然跪立着一個巨大的身軀。
那身軀形如九幽惡魔,又如地獄使者,漆黑如骨的巨大雙手彷彿代表着死亡,黑夜之中,讓人不禁倒吸口涼氣。
只是,此刻他惡魔一般的身軀之上卻是發出股股黑氣,伴隨着“滋滋”的聲響,彷彿如被炙烤灼燒一般,痛苦不已。
天虛的神情依舊如山河般波瀾不驚,他只是緩緩的張開右手,掌心對着下方的惡魔之軀,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道法之力凝聚而來。
下方的巨大身軀擡起了如魔鬼一般的頭顱,面上的閃電圖騰印記伴隨着殷紅的雙目閃爍不定。
“天虛,你殺不了我,終有一日,我要讓你痛苦一萬倍!!!啊!!!!”
下一刻,伴隨着惡魔的慘呼,天空黑雲翻滾,狂風大作,同時,一股來自於天虛右手手心的巨大力量將他巨大的身軀轟然排入下方地底之下,塵土飛揚,草木四濺,而後再也沒有了那痛苦的嘶吼之聲。
片刻後,天虛的左手處,有一寶塔之物幻化而出,天虛左手一甩,那寶塔似有靈性,瞬間化成一個參天巨塔,轟然壓在了方纔惡魔埋葬之地,勢如鎮壓。
“獄靈,你我相欠,但爲後生安寧,我不得不那麼做,你即便終有一日衝破封印,也需千年沉睡,方可重回巔峰,希望你好之爲之。”
天虛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夜空下。
星空閃爍,流星劃過,雖有那麼一瞬間耀世的光華,卻終免不了轉瞬即逝的隕落。
後人爲保護天虛石像遺澤之力,遂成立誅仙堂,以世代守護天虛石像爲宗旨。
滅生之海,深海囚籠,何一諾手腳束縛鏈鎖,背靠囚籠,盤坐在地,他擡頭看向上方,黑暗中,他的目光似穿過萬里囚籠,直至天地蒼穹,一雙眼眸中似倒映星空萬點。
何一諾發出了淡淡的微笑,天道不公,命途多舛,卻終泯滅不了他心中的渴望與執着。
“我半生被人擺佈,遭人算計,如今該輪到我了,天道?哼,何又爲天道!”何一諾忽然發出了帶着幾分詭異的笑聲。
玄宗總部,老者站在玄龜石像之上,看着前方的畫面,目露精光,畫面之中則是整個玄宗二級部的所有動態。
“宗老,您找我?”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老者的身後傳來。
老者似一直在等待着她一般,緩緩道“都準備好了嗎?”
女子點了點頭,回道“一切皆已準備妥當。”
老者似面露滿意之色,用手撫了撫白鬍,片刻後,方纔道“做的好,此乃是老夫的魂珠,你接好。”說完,一顆發着幽色之光的圓珠從老者的身前飛向女子的手中。
女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魂珠,面上忽然露出了一瞬間的遲疑。
老者似有所感,淡淡道“爲何事遲疑?但說無妨。”
女子心中一驚,他心知老者修爲高深,卻不想這般心思也瞞不過他,猶豫了片刻,便抱拳回道“屬下不明白,宗老究竟是想殺他還是想留他?”
老者並未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轉過身,目中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是殺是留並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女子心中更是吃驚,但話已至此,她也不便再多問,當下便辭退而去。
玄宗二級部,宗主薛明,也便是當年往生界玄龜劫的那個少尊,此刻立於玄宗最頂端,看向遠處,他身下方數萬名弟子在緊張的戒備着,期間更是時不時拉開陣型操練,法器奪目,只是殊不知,將有一大劫正在等着他們。
遠方忽然有羣鳥驚起,似他們感受到了某種大凶的氣息。
薛明目中兇光一閃,心中喃喃道,終於來了。
“咚,咚,咚”一道道震撼人心的鐘鼎之聲響徹在整個玄宗上空,一種極度緊張與沉悶的氣息充斥了整個宗門,所有的弟子皆是進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態。
“此事不關爾等,離開玄宗,我便既往不咎。”一聲彷彿如震懾心神的低沉之聲由遠及近,迴盪在所有玄宗弟子的耳中,一時之間,人人內心激盪,有的修爲低的甚至吐血暴斃而亡,而自此一刻,他們也終明白他們所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
下方人羣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其中議論之間終於有人開始慢慢退出了隊伍。
玄宗宗主薛明目中閃過精光,哼了一聲道,“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短短時日,你的修爲竟然能夠精進的如此之快,看來宗門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可惜,,,”
他的身前此刻赫然竟站有一人,他鬢角微白,面容之上帶了幾分飽經歲月的滄桑之感,他的身旁有一個銀白色半月狀之物不停環繞,淡淡銀光,透出幾分的溫暖。
他正是何一諾!
何一諾右手擡起,手掌攤開,瑞氣蒸騰間,紫色玄甲幻化而出,符文閃爍,絲絲紫光環繞,充滿*與神聖。
紫光映入少尊(宗主)的目中,折射出無限的貪婪與渴望,只是隨後便又被無限的殺意所覆蓋。
“我不需要這玄甲,我只想知道當年玄龜劫,那個與我一起的女孩最後怎麼樣了?”何一諾看着手中的玄甲,目中閃過複雜的光芒,緩緩道。
少尊收起目光,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朗聲道“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便告訴你,也算幫你完成了一個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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