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瞬間,便是人仰馬翻,桌椅碎裂,其中更有數名路人在道法的搏擊中重傷而亡,一時間人羣驚呼,四散逃離。
他們口中發出尖銳的怒吼聲:“狗賊,還我兄長的命來!”
然那名男子卻紋絲不動,右手端着茶杯依舊在悠閒的品着茶。
而就在那兩名女子接近他的那一刻,他左手成掌,對着二人的方向,掌心處一股強悍的波動傳出,卻並未轟擊出去,而是在他掌心前方結成一道波牆。
那兩名女子原本不可一世的氣勢,在遇到波牆的那一刻,竟硬生生的被攔截了下來。身軀停滯在半空,再無法向前半寸!
下一刻,隨着男子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那二人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強烈的生死危機。
她們欲強行收起攻勢,只是爲時已晚!男子掌心處有一顆丹藥快速幻化而出,其上蘊藏着一股詭異之力,且在其出現之後,似有無數陰靈的鬼哭狼嚎聲出現,讓人聞之心悸。
兩女子中的一人在察覺到情況不妙之後,運起全身的力量,強行將另外一個女子推開。
幾乎就在她推開那女子的瞬間,她忽然發出了極爲痛苦的嘶吼聲,而這聲音也就緊緊持續了數息時間,便徹底平靜了下來。
女子瞳孔無光,身上有一股白色的霧氣在掙扎中被丹藥吸收。那是女子的三魂七魄,而這丹藥乃是極難煉製的凶煞之物,其名爲千魂丹!此丹對魂魄擁有極強的吸扯之力,尋常修士根本難以抵抗。
那倖存的女子來到死去的女子身邊,抱起她,痛哭流涕,“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只不過終無法喚醒她。
而那男子卻沒有再次出手,要了女子的性命,而是帶着一絲不屑,淡淡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女子聞言,並未以死相搏,而是停止了哭泣,惡狠狠的道:“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隨後便抱着女子的屍體離開。
茶館在方纔的鬥爭後,重新恢復了平靜,只不過短時間內卻無人敢進來。
而原本圍觀在茶館附近的人,似被人遣散開來,紛紛離開了茶館,甚至茶館中的店家也暫時離開了茶館。
原本熱鬧非凡的集市似也安靜了許多。
就在片刻之後,一名女子緩緩踏入了茶館之中,其薄紗遮面,身着一身黑色長裙,溫文爾雅,落落大方,給人一種極爲聖潔的感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她便是當日在劉鳴洞府中的那名女子,舞兒。
“百年時間便踏入藥君級別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只這千魂丹便讓多數藥帝望塵莫及。且出手便是狠招,毫不拖泥帶水,舞兒佩服!”舞兒說話間,拍手稱讚道。
那名年輕男子並未轉身,而是淡淡道:“是什麼風把軍師大人給吹來了,軍師大人不是常年居於宗門之內,很少進入這凡塵俗地麼,怎的今日有這閒心來到這簡陋的茶館之中?”
說話間,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以示對她的尊重。
想來舞兒在蓮宗的地位也極爲特殊,很少有人敢輕視於他。
她找了一處沒有被損毀的桌椅,與他背對着坐了下來,隨後與他一般的語氣回道:“你呢,難道不去追查當年那場瘟疫的兇手了嗎,怎麼有這閒情雅緻在這裡喝茶?”
這位年輕男子便是之前,舞兒與劉鳴所提及的那部落之子,丁懷。當年部落所在的南圩大陸遭遇一場史無前例的病變瘟疫,整個大陸幾乎無人倖存,然或許是受到老天眷顧,丁懷在那場瘟疫中被蓮宗之人所救,僥倖保住了性命。
後來加入蓮宗,並展示了那萬中無一的煉丹天賦。而大難不死,隨着自身實力的急速攀升,他將所有的精力投入了尋找製造當年那場瘟疫的兇手上來。
他調查的最大目標便是萬毒門,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也不知曉他到底查出了什麼,而蓮宗對他的事情也無意過問,任他自己處置。
丁懷輕哼一聲,目中出現一絲兇光,只不過並非是對着舞兒,而是回憶其當年的種種,更是對兇手深惡痛絕。
“我自己的事,自己自會處理好,不用軍師掛念。到不知軍師今日前來尋找丁某,是所爲何事?”
舞兒身前幻化出一玉帛,將其拋向丁懷。
丁懷接住玉帛,感知着裡面的訊息。而後似帶着一絲驚訝道:“冰霜焚鼎?!”
“不錯,正是神器冰霜焚鼎!此次任務複雜多變,更是與鬼麪人直接打交道,故而兇險程度亦是可想而知,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下這個任務。”舞兒詢問道,話語間沒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丁懷在思索片刻後,斷然回道:“既是宗門下達的命令,又豈能有拒絕的說法,我自當盡力而爲!”
“我想你是理解錯了,宗門並不是在意選誰去,而是十分重視此次任務的成功性。”
“跟你說白了吧,也莫怪我沒有提醒你,此事事關冰霜焚鼎,只有這一次機會,你若是成功了,那定會記你大功一件,所提要求宗門也定會全力滿足,而若是你失敗了,即便你有命從鬼麪人手中逃脫,那也不用再回宗門,至於你進入萬毒門查探兇手一事,宗門對你的幫助也到此爲止!”
“我知道,你可能一直在找機會回報宗門的救命之恩,但這一次的機會不同於以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若是沒有那個能力,我勸你還是不要逞強,宗門自會另尋高明。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自己想清楚了!”
說話間,舞兒站起身,向着茶館門外走去。
而就在她快到門口的那一刻,丁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用考慮,我願主動前往。我曾與鬼麪人打過交道,且有過交手,深知他們的實力與詭異神通。這麼多年來一直潛心煉製能夠剋制他們神通的丹藥。只是始終找不到機會施展,如今正好藉此殺殺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蓮宗不是好惹的!”
丁懷站起身,對着舞兒抱拳道:“請軍師回報宗門,丁懷願立下軍令狀,勢必奪得冰霜焚鼎!”
“好!那就提前助你馬到成功!具體的任務細則,我會在玉帛中一一告知!”說完,舞兒便離開了茶館。
片刻之後,人羣重新回來,集市之上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
丁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目中閃過一絲異芒,口中兀自喃喃道:“冰霜焚鼎!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不過我苦苦尋覓了那麼多年,知道這個秘密的竟然不是蓮宗,而是鬼麪人!”
在待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他便離開茶館,重新回到宗門,制定計策,囤積人馬,以及等待舞兒的信號。
三日後,在斷崖下的水簾洞中,有數十名鬼麪人齊聚於此,其中大部分是一星鬼麪人,此外便是有兩名雙星鬼麪人,還有一位三星鬼麪人。
只是卻不見了羅剎鬼婆的身影。
而鬼麪人三山的死去,似並未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影響,甚至不聞不問,不曾引起絲毫的波瀾。
這數十名鬼麪人齊聚水簾洞之中似在等待着什麼,未有任何的言語與動作。那一星鬼麪人分別排列在雙星與三星鬼麪人身後,恭敬的等待着他們的命令。
瀑布的激盪迴旋聲在簾洞幽深的通道中不斷減弱,直至消失不見。簾洞深處靜謐無聲,幽暗陰冷,唯有巖壁之上的奇異石頭,在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半柱香的時間後,簾洞的入口處傳來異動,透出昏暗的光芒,可看出那是另一個鬼麪人,其肩上乃是一星標誌。
他來到三星鬼麪人的身前,恭敬道:“回稟大人,蓮宗信使傳來密報,稱蓮宗已經感應到曜暝丹卷的位置,如今正準備派人前去奪回。我等該如何應對,請大人明示!”
三星鬼麪人聞言,並會立刻下達旨意,而是思索片刻後,對着身後的兩名雙星鬼麪人緩緩道:“這蓮宗果然是深不可測,即便是曜暝丹卷主卷與次卷全部丟失,竟然也能夠探測出它的位置。想來我們之前的猜測也沒有錯。”
身後一位雙星鬼麪人恭維道:“大人果然高明,能夠通過蓮宗來知曉曜暝丹卷的位置。如此一來,我等只需守株待兔,以靜制動,暗中跟隨蓮宗的腳步,待時機成熟時,一舉拿下。”
“大人高明!”另一名雙星鬼麪人接着說道:“如此一來,可謂是一石二鳥,在獲得曜暝丹卷的同時,亦可重創蓮宗!蓮宗乃是主公的心腹大患,若能夠給予其威懾,那也能夠爲主公的大計創造好的環境!”
三星鬼麪人聞言,點了點頭,面上黑白斑點蠕動,而後發出幾聲低沉的笑聲,隔空抱拳道:“能夠爲主公效力,實乃是我等三生之幸。我等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爲了主公能夠順利施展他的大計!我等皆是受盡主公恩惠,自當全力以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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