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身披着黑色鐵甲的雄壯駿馬正如風般奔馳在寬闊無比的官道上。如果你能夠接近這匹黑色的鐵甲馬就能看出它與普通鐵甲馬根本就不一樣,甚至跟它穿着同樣黑色盔甲的龍驤鐵騎的制式坐騎變龍駒都不一樣。
它的馬頭按着一枚紅色的魔法水晶,它的全身甲冑都刻着繁複的魔法迴路像它躁動的血脈一樣將紅色的魔法能量輸入到這匹馬的身體各處,讓這匹馬可以長途奔襲毫不疲累。這匹馬上坐着一位騎士穿着跟馬一樣的黑色盔甲,盔甲上的魔法光芒時隱時現像極了這名騎士悠長的呼吸。這位騎士的左肩甲刻着既像金光燦爛的太陽,又似一個齒輪的圖騰。
熟悉幻界大陸各種徽記的人一定知道這是楚帝國的徽記鋼鐵烈陽。楚帝國可是和胤帝國國力相差無幾的龐大帝國。自從五百年幻界大陸東西陸大戰,導致雙方元氣大傷,再無一戰之力。東陸大帝國便分裂成了諸多的勢力,在經過了二十年混戰之後,有五大勢力紛紛脫穎而出,分別是胤,楚,樑,齊,離。其中以胤,楚爲最強,而且逐漸形成了兩雄爭霸的趨勢,其他各大帝國不得以選擇依附強者形成了胤樑聯盟和楚齊離聯盟。
楚帝國作爲胤帝國的宿敵,兩國曾交戰無數,但又因兩國距離過遠,這對宿敵從來沒有登上過對方的土地上,戰事一般都是在那三個帝國的藩屬和轄境打響。這三個帝國是敢怒不敢言,對於這兩位老大的戰力他們是一點都不懷疑。要不五大帝國之間存在着微妙的平衡,他們早就被滅了。
胤國依靠着強大龍族作爲後盾,龍驤鐵騎更是聞名天下,無人敢惹。楚帝國則是以魔動機械和魔法盔甲而聞名,特別是魔動傀儡戰神夸父,如山一般的巨人一出現在戰場,那就必定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宛如災難一般的存在。
那位說了這魔法不是遙遠的西方纔有的嗎?這楚帝國不是東陸的帝國怎麼還會用這種技術。那您就不知道了這楚帝國的先祖相傳是西方魔法世界叛逃出來的一支,來到了東陸與和原來的楚帝國聯合,又吸收了墨家的機關術才成爲了今天的大楚帝國。
這時奔馳在楚國官道上的盔甲騎士自然是楚國最優秀的輕騎兵部隊,追風鐵騎的一員。他正在將一份非常重要的情報送去給楚帝國的都城。那位說了你不是說他們是西方魔法世界的後裔,那爲何不用遠程傳送魔法,而是用這種人力的方式。你別忘了。楚帝國的先祖是西方魔法世界的後裔不假,但是他們是叛逃出來。
至於因爲什麼叛逃出來,就是因爲他們的先祖魔力水平有限,戰鬥能力差,但是他們利用魔法水晶造物的本領很強,但是這一點被以各種神爲信仰的魔法世界所排斥,認爲魔法本身就是神造物,再借用魔法之力造物就是對神的僭越,說白了就是人家嫌你這個東西耗時太長,花費也太多,還不如一個魔法轟過去管事。
所以這個楚帝國想用遠程傳送魔法就得虛耗好多魔法水晶的能量,有了這些魔法水晶還不如多造幾套盔甲來得實際,甚至說不定都可以讓普通級夸父撐下一場中等規模戰役了。反正被攻打又不是自己的國家,而且胤國和樑國的聯軍還沒有踏上離國的土地。
但是這次說來也是奇怪,這十幾年來胤國都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最多也就是打打那些帝國藩屬國的主意。哪有多年前的那次兇險,幾乎是打到離國的都城,差一步離國就要陷落了。幸虧胤國部隊因爲後勤補給不足只能無奈後撤,聽說那個領兵的將軍叫做霍霆威,是胤國最能打的將軍。
從此霍霆威這個名字就是楚,齊,離三方聯盟的心腹大患,更是離國人心中的夢魘。可是十幾年前就聽說他被人以謀反罪處死了,胤國自斷其臂,他們都拍手稱快來着。可這次又是誰領兵帶隊打到了離國的家門口,難道這十幾年間胤國又出現了霍霆威那樣能打的將軍。
消息終於傳到楚帝國的都城神工城,其實這座城叫做神工城完全是因爲它的內城,外城其實就如其他帝國的帝都一樣富饒廣闊,只不過是更大更繁榮而已。內城纔是城如其名,凡是有幸到這裡來的人都會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爲僅憑人力是很難想像建出這麼輝煌的神蹟的。這座神工內城原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峰,所有的宮殿建築物都是依原本的山勢所建,從上到下共爲七層,從遠處看好像一座巍峨的通天巨塔一般。
而在巨塔的最頂端一層是整個楚帝國最神聖的地方叫做金烏神殿,又叫黎明神殿,是楚帝國最高神太陽神的神廟,就連楚帝國的皇帝也不可以隨便進入,除非是太陽神每年的慶典,祭祀,還有出征的時候。楚帝國上到王孫貴胄,下到販夫走卒是最敬畏太陽神的,就連象徵楚帝國最高戰力的魔動傀儡都起名叫做夸父。
夸父是幻界大陸上古時期的巨人,他爲了追趕光明不斷奔跑,至死方休。這一點和楚國人的先祖何其的相似,他們也是爲了追尋心中的光明,證明自身的價值,從遙遠的西方魔法世界,一路忍受飢寒交迫,殘忍追殺才逃到了這裡。他們敬畏太陽神也不如說他們敬畏的是心中那最炙熱,最迫切的渴望。
盔甲騎士終於來到了內城的城門口,他仰望着那座巨塔眼中充滿了憧憬。即使他作爲追風鐵騎的一員,在外城也是無數人豔羨的對象,但他也沒有機會踏入這象徵着權力與地位的巨塔。
和平常的許多時候一樣,他只需要跳下馬安靜的等待。不多時就從這座巨城中的一側小門,說是小門也能並排走進兩輛馬車,這座巨城總共有十二座這樣的小門,至於說四座主城門聽說只有在皇室出行或者是太陽神慶典纔會開放,據說六輛馬車並行的寬度。
這時候從小門裡走出一名滿身金甲的侍衛,雖說這個侍衛的位階根本沒有這位追風鐵騎的校尉高,從事的部隊也不是楚帝國的兩大主力,追風鐵騎,和逐日戰旅,只是一般的宮廷侍衛。但是這位追風鐵騎的校尉還是恭恭敬敬的把情報遞了出去。理由很簡單,宰相門房還七品官呢,何況這可是皇城啊。只要是稍微有點仕途心的軍官都會注意這些事,好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至於那些只知道帶兵打仗的大老粗是輪不上這種好差事的,早就放到邊關,等着馬革裹屍還了。當然這個宮廷侍衛也沒有爲難這個校尉,不是因爲他那個追風鐵騎校尉的名頭,也不是因爲他恭敬的表現。是因爲這封軍情雖然不算緊急,但是十分重要。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但也是要分什麼事情。要是這種軍國大事被耽誤了,他們可會吃不了兜着走的。
於是這封軍情在這座巨塔間毫無阻滯的向上傳遞,很快就到了位置的重要性在這座巨塔僅次於黎明神殿的議政殿。如果黎明神殿象徵的是神的旨意,那麼議政殿代表則是皇權的威嚴,表面上可能是前者比後者的地位更高,其實只要是在這座議政殿站得足夠久的人才知道,只有後者纔是真真正正至高無上的權力。
而現在掌握着這種權力的人不是站立於兩旁脣槍舌劍的兩撥人,而是坐在至高王座上的威嚴男人,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鬢角的微霜並沒有增加他的老態,而是爲他增添一種凜然的霸氣,他魁梧如熊的身體襯托着他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帝,倒像一個見過了生死的沙場老將。
他就是楚帝國的現任皇帝宣武帝楚雄,他也是楚帝國建國以來少數幾個親身陷陣的皇帝,跟那些皇帝所謂御駕親征,到頭來只是大軍的背後完全不一樣。他是真正的身先士卒,衝在最前線。他最厲害的功績就是在楚帝國的家門口離國的邊城率領着追風鐵騎奔襲千里,跟當時風頭正盛,比他小上十幾歲的霍大將軍過招。這個過招可不是隻是在軍事戰略上的過招,他可是親身領教過霍家的驚雷刀法。
當日他只帶着少數精銳擋在龍驤鐵騎之前,而龍驤鐵騎只要踏過他們就可以追上逃竄到此的離國皇帝。龍驤鐵騎上下是志在必得,但遠遠只見一人一刀迎風而立。霍大將軍覺得此人必不是普通人物,就問身旁諸將此人是誰。因爲楚雄沒有佩戴任何與皇族相關的飾物,看起來就與一個尋常的將軍沒有什麼兩樣,更因爲楚國和胤國的宿敵關係,龍驤鐵騎中沒有人見過這位宣武帝,他們更不可能想到只要是殺了面前這位老將,楚軍必亂!
一場激戰之後,龍驤鐵騎終於畏懼楚軍的包圍而撤退,而這一撤就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來。而當楚國和離國援軍們見到渾身浴血的宣武帝時候,嚇得面無人色,都以爲楚帝國從此就要變了天的時候,只聽老將軍中氣十足的說了一聲,“打的也忒過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