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最奇怪的就是霍雲龍,這傢伙平常可不是這麼好脾氣,那白無常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可是今天面對這個石黑虎的挑釁,他卻是無動於衷,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這個反應在別人看來好像是怕了石黑虎,但是雪兒知道他霍雲龍還沒有怕的人,這一路上無論是青衫客,還是山水宗的小宗主,亦或是那位差點就打死他的秋明海。霍雲龍都沒有半分的害怕。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呢!雪兒很想知道,但是顯然霍雲龍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會告訴她。雪兒在看着霍雲龍的同時肯定不知道有人也在看她。
那個當然就是葉蠻,他就沒有雪兒那樣的小心思,他就只希望跟師姐呆在一起,因爲這樣他感覺最舒服,雖然那個花魁姐姐也很漂亮,但是跟她在一起就沒有跟師姐舒服。他纔不管師姐想得是什麼呢,反正只要師姐不討厭他就可以。車輪緩緩的前進,碾壓出不同車轍。不同的思想必然帶着三個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這都是後話,我們暫且不提。
單說此時的霍雲龍,他的確是在思考事情,但卻不是什麼兒女情長,他思考的是爲什麼到了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狀況。雖然他也覺得這整整三十騎龍驤鐵騎,不會出什麼意外的情況。要知道龍驤鐵騎的選人是極其嚴格的,最起碼要四境以上的武者,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承受住最低品級的魔龍鎧的威壓。
敵人要想進攻這樣的精銳,需要出動多少人,關鍵能不能消滅得了還是個未知數。可他就是覺得這回要出事,那位龍驤都尉也不可能只派給自己如此簡單的任務,所以他這一次選擇的道路全然不是陽關大道,都是小路,美其名曰是爲了安全着想抄近路,其實就是給敵人機會,可是剛纔騎隊經過的密林已經這條路上最好的伏擊地點之一,因爲在密林之中騎隊不容易展開,可即使是這樣都沒看到有半個鬼影,難道是他的感覺出錯了,這位龍驤都尉就只想讓他帶着部隊出來溜一圈。
這時候石黑虎這一邊已經說的是口乾舌燥,這小子他也沒有什麼反應啊。他剛來部隊的時候,雖然能夠看出他受了傷,但是這小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般,而且他是龍驤都尉介紹來的,不可能一點能耐沒有。可是自己就是這樣刺激他,他都無動於衷,石黑虎當然有點坐不住了。
他不像是其他的莽夫,他還是有一點小心思的,想着激怒霍雲龍跟他幹一架,但他始終還是一個莽夫,沒忍住就直接催馬向前說道。“屯長,你難道不知道騎兵在密林之中會行動受限嗎?”
霍雲龍正在仔細的感知附近是否有情況,沒心情管這個煩人的傢伙就隨口說道,“知道啊。”
石黑虎繼續說道,“那屯長知不知道有另一條路到後方比這一條路要平坦許多·。”
霍雲龍依然回答,“知道。”
石黑虎這時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倍說道,“那你領兄弟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是故意想讓兄弟們被伏擊,還是你膽小懦弱怕那一邊會遇上敵人。”石黑虎這一聲是明顯貫入了罡氣,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試一試霍雲龍的深淺。如果霍雲龍當場被震暈,那他就不廢話直接動手,就算震不暈他,人在慌忙之中也會選擇別人爲自己提供的答案,但是這兩個答案就是他給他設下陷阱。如果他先動手,那他就不在理上,自己大可以堂堂正正的出手。此刻石黑虎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看柳七院那小子還敢說自己有勇無謀。
果然這一刻三十騎的目光都有集中在了霍雲龍的身上,霍雲龍的人想看看他怎麼收拾這個傢伙。不是霍雲龍的人想看看究竟是他們新來的屯長厲害,還是他們原來的代理屯長厲害。這可是個站隊問題,龍驤鐵騎的兵大多是心高氣傲之輩,不甘於平庸,都想搏一個好前程。這隊要是站歪了,那肯定就是沒有出頭之日,一輩子就只能當一個馬前卒。
這一刻他們都屏息凝神看着霍雲龍的反應,石黑虎此時盡展一身霸道雄渾的氣勢,誓要在這一刻鎮住這個外來的小子。這一刻連空氣都沉重了幾分,他從霍雲龍回頭的緩慢速度就預見自己的勝利。正在他剛想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他突然見到一張充滿殺氣的臉,這一刻他居然發現自己的壓迫力完全比不上對方,更有甚者,他居然在害怕,在後退,這一定是個幻覺,他怎麼可能輸給這個傢伙。
但是就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他石黑虎也不是善茬,他立馬笑得更大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說道,“開玩笑,老子會害怕?你問問兄弟們老子什麼時候害怕過。”
支持他的兄弟們因爲沒有感覺到霍雲龍的壓迫感,依然覺得他們的大哥佔着上風,所以很多人附和,但是隻有石黑虎知道他剛纔經歷了什麼。
霍雲龍自然是不想搭理這傢伙,他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可能發生的情況,哪有功夫跟這傢伙較勁啊,這才讓石黑虎不至於太過丟臉。他的支持者還以爲他就算對這位新來的隊長大吵大嚷,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就這樣石黑虎有驚無險的退了回去,而霍雲龍想等的敵人卻遲遲沒有出現,就算通過了地勢極其兇險的兩山夾一溝也沒有見到半個鬼影子。可霍雲龍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個死心眼,比起葉蠻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認定了有伏兵,他就會一直警戒到最後。
石黑虎也沒有再搗亂,連柳七院都要高看一眼這個平時脾氣火爆的朋友。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時候有五個人已經盯上他們。他們在霍雲龍感知不到的懸崖之上,有一個穿着很隨便的傢伙,看着既不像是術士,也不像是個武者,倒像是個流浪漢,跟他身邊的人顯得非常的格格不入。他率先開口說道,“看來這次胤國是知道我們要來這啊,準備的很充分啊。一整隊的龍驤鐵騎,其中還有不少高手呢!看來就算是我們,想得手恐怕也是很困難的。怎麼樣,還行動嗎?”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掃視了一週衆人,最後落在了一個青年道士的身上。青年道士嚴肅的說道,“他們護送的法器,對我師父佈置的玄陰大陣極爲重要,我們必須得把它搶到手。”
“死心眼。真是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啊。”穿着隨便的傢伙不加掩飾的說道。
青年道士就想撥出自己背後的寶劍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並非是道士的道行不夠,而這個傢伙這一路上就沒有少說師父的壞話,但此時他又想起師兄說過的,他們師徒倆就是倆潑皮,儘量少招惹爲妙。他當然知道那場由老潑皮掀起,震動整個離國的仙門之爭,所以他只能強壓怒火,沒有發作。
誰知道那傢伙根本不在乎自己會怎麼樣,或者說他就知道他趙天龍不敢對他怎麼樣,轉頭又看向一對男女,男的穿着重甲,盔甲上隱隱出現金黃色的符文,這可是符甲門精心鍛造錘鍊而成,就是那張遍佈整個鎧甲的“血符‘’,也是耗盡三十六上等符師的心血才煉製而成。這件盔甲就算是單對單對上龍驤鐵騎校尉級的魔龍鎧,其防禦力也是要略勝一籌,就是製作流程太過於繁瑣,所選人員也必須是萬里挑一,從小培養的人才,要不彭老將軍老早就想花重金打造一支屬於離國的黑甲鐵軍了。
相比於男的,女的就顯得普通了許多,也纖細了許多,但是這只是相對於旁邊這個魁梧如小山的傢伙,對於一般的普通女人,她還是要顯得精壯了許多,面龐雖然稱不上漂亮,但也是清秀幹練,她此時正在擦拭着一把長弓,這把長弓除了通體黝黑和比別人的長弓都長出一截,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了,擱在旁邊箭筒裡的長箭也是一樣,通體黝黑,毫無特色。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山中狩獵的女獵人。
其實她可是個狠人,那把通體黝黑的長弓,其實也是一把由符甲門特製的鐵胎大弓,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就算是雄武有力的男人都不一定能拉開普通鐵胎弓,更何況是這把由符甲門特製的符文長弓,而她卻可以拉弓如滿月,所以她在符甲門中有鐵娘子的美譽,據說她的符文鐵箭能夠穿透一切擋在她面前的人或物嗎,只要她想的話。但是現在她卻對面前這個無賴,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她可不像她那個笨蛋師哥一樣,是個悶葫蘆,整天就知道穿個鐵殼子到處走,看起來威猛無敵,實際上慫的飛起,平常在門派裡要不是她罩着,師哥早就被那羣新來的欺負死。